“这是丽妃娘娘要我等给陛下送来的糕点。这是丽妃娘娘亲手做的,希望陛下能尝尝。”栖梧宫的大宫女说着,捧上了两个精巧的食盒。

元蕾蕾接过食盒,捧到了邪祟面前。

这种甜甜的小点心,若是傻皇帝他还是很喜欢的,可是邪祟……他似乎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

果然,邪祟看到这两盒散发着甜香的点心,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没什么兴趣。

那栖梧宫大宫女看到皇帝一幅没兴趣的样子,急忙添了一句道:“若是陛下不喜欢,留着赏人也是好的。”凤九霄懒得搭理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了。

元蕾蕾随即躬身也准备退下,却听到邪祟道:“你若是喜欢,朕将这些赐给你吃吧?”

元蕾蕾面色淡然,没有半点受宠若惊,只躬身道:“奴婢怎么敢吃御赐之物。若是陛下当真不喜欢这点心,又想赏赐给人的话,不若赏赐给玉妃娘娘吧?”

凤九霄暗暗磨牙,本仙君好意赐给你点心,你居然不买账?!

你不是明明很喜欢吃甜点,就连小荷包里都总放着麦芽糖渣吗?

看你这幅根本连紫宸殿都不想待的模样,你是有多讨厌本仙君啊!凤九霄腹诽山呼海啸,面上却是若无其事:“那就全拿去赐给玉妃吧。”

元蕾蕾颔首领命,拿了食盒就往外走。

等到走出了紫宸殿,元蕾蕾的脚步不自觉的一顿,她突然发现,她竟然不知道玉妃所居的宫殿在何处?这偌大的皇宫,她去过的地方其实也只有自己侍奉的紫宸殿,皇帝上朝的金銮殿,和以前侍奉过的丽妃的栖梧宫,以及去过一两次的叶太妃的慈徽殿和太庙了。其他地方,她却是一无所知。

玉妃她住的宫殿,依稀记得是在……鸾凤殿?只是鸾凤殿到底在何处,她却当真是一无所知了。此时正是午膳后,各宫的主子们都在歇午觉的时候,四下里全都是静悄悄的,元蕾蕾想找个过路的小宫女问问,却发现都找不到人。

此时已经是初夏时节,正午艳阳高照,若是不赶紧的将这些点心送到鸾凤殿,只怕热起来,点心就要闷坏了。元蕾蕾捧着食盒左右张望。终于她看到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捧着一束花走过去,显然是刚在御花园里给主子剪了花枝要送过去插瓶的。

元蕾蕾急忙叫住她:“请问这位妹妹,不知道玉妃娘娘的鸾凤殿要往哪个方向走啊?”

那小宫女手中捧着的花枝极多,几乎要将她整张脸都挡住了。只是这花枝虽多,可却并不娇嫩,全都有点无精打采被太阳晒蔫了的样子。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分心想这些,只见那抱着大花枝的小宫女道:“姐姐只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右转看到一个月亮门,穿过月亮门再往里,就是鸾凤殿了。”

说罢,她也不等元蕾蕾再说什么,就急匆匆地捧着那一大簇花枝就跑得没影了。

“月亮门……”元蕾蕾有点奇怪,宫中的殿宇看似精巧华丽各式各样,可却都是严格遵循着营造法式而来。她还没见过哪个宫殿是用的月亮门的。

不过……玉妃素来以博学多才卓尔不凡著称,难道是叶太妃为了她,特意改变了鸾凤殿的规制?元蕾蕾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是头顶艳阳高照,她到底怕食盒里的点心馊了,也顾不上多想什么,只急匆匆的就朝着那小宫女指点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条宫道极长,元蕾蕾快步走了好一阵才算是走到了尽头。果然,一右转她就看到了扇月亮门。她本想叩门,却发现,那扇门并未关起来,不过是虚掩着的。她只轻轻一推,朱漆的大门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在她面前敞开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午休的缘故,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摇曳的花枝和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元蕾蕾居然不曾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甚至……连她在栖梧宫的时候,所熟悉的那种一进门就四处萦绕的脂粉气息,在这里她也是半点都不曾闻到。

玉妃娘娘如此不爱用脂粉的吗?元蕾蕾回忆起前几日玉妃来到紫宸殿与丽妃争夺萤光绢的时候,她身上的确没有丽妃那般扑面而来的芬芳。可是却也依然有一股如同兰花般的幽香,轻轻浅浅,状似幽微却也是经久不散。可是这里,却是半点香料的气息也没有。无论她怎么嗅,鼻端也只有一股清雅的木叶芬芳。

阳光透过摇曳的枝叶洒在了元蕾蕾的头顶,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在这个庭院的尽头,又出现了一扇门。元蕾蕾推开门,一脚就跨了进去。她刚一跨进去,就感觉到脚底的感觉似乎非常不一样?

元蕾蕾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脚下踩到的不是踏步石,也不是葱茏的草木,而是闪烁着珠贝光华的……白色砂砾?!

这些砂砾布满了她的整个视野,并非是随意堆积,而是十分精巧的铺设成了山川河流的模样!元蕾蕾定睛看去,竟然已经认出了不远处高耸的那个沙丘就是模拟的大梧国第一高峰望天峰!而那一圈圈模拟出了水波纹模样的,赫然就是大梧的第一大湖栖羽泽!

元蕾蕾陡然发现,刚才她那一脚,竟是将整片的栖羽泽给踩乱了!

元蕾蕾心中一惊,急忙就要往后跳!

“大胆贱婢,弄坏了国师祈福的堪舆沙盘,还想逃?!”只听一声怒吼,刚才还空****的庭院里,瞬间呼啦啦冲出来许多人。早有人将元蕾蕾一把狠狠地按住,拖到了为首之人的面前道:“丽妃娘娘,这贱婢擅闯国师祈福的禁地紫云观,还弄坏了国师府的堪舆沙盘,刚才还想逃跑。被我等拿下了!”

原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鸾凤殿而是国师清修所在的禁地!所以这里的大门才会不是宫中常见的规制而是月亮门。

元蕾蕾望着被众人簇拥的丽妃,看着丽妃唇边那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她心里所有的那些不合理全都有了解释!

那个宫女特意在中午给皇帝送了两份点心过来,还特意提醒说可以赏赐给他人。若是真的傻皇帝,的确就是会如她们所想的将其中一盒赏给玉妃。甚至,就连皇帝的内瓤换成了邪祟,这一步都被她们险险算准了。

要往玉妃处送东西,自然是要她这个大宫女出面。而她从未踏足过玉妃的宫殿。

而她在茫然无措的时候那个恰好路过的捧花的小宫女,便是特意在那里等着她出现的。甚至,因为等得比预计的时间长,花都被晒蔫了。

而她却是只一心怕点心馊了,急急忙忙的就走入了丽妃为她安排好的陷阱之中!

元蕾蕾暗暗懊恼,她怎么就这么傻,就算她不曾发现那宫女手中的花枝有异,她在发现那个与宫中其他宫殿截然不同的月亮门的时候也该引起警觉的啊!怎么就这么傻,明明知道丽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却还这么直愣愣的,就一脚跳陷阱呢?

“请丽妃娘娘容奴婢禀报,奴婢是奉陛下之命,将这些点心送去玉妃娘娘的鸾凤殿的。只是,走错了路,才会误闯到这国师清修之地。请丽妃娘娘恕罪!”虽然明白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丽妃一手设计,不过元蕾蕾还是本能地要为自己辩解。

丽妃轻轻叹息一声,扬起手,悠闲地端详着手指上刚染就的鲜红蔻丹。懒洋洋地道:“你以前也曾在我栖梧宫当差,原本我也该对你多多垂怜。只可惜……”丽妃袍袖一挥,指着那片沙盘道:“你可知道,这堪舆沙盘乃是国师大人的禁地。为的就是国师大人在此清修祈福,为我大梧绵延国祚。这里的一花一叶一草一木一砂一石,对应的都是这大梧天下的气运。如今你这一脚,将堪舆沙盘弄乱,你可知道,会引起多大的祸事吗?”

丽妃说着,指尖朝着栖羽泽一指:“你可知道,若是因为你踩坏了栖羽泽这片的堪舆沙盘,若是栖羽泽因此而泛滥或者是干涸,祸及栖羽泽畔的万千百姓民生,你已是万死难辞其咎!”

元蕾蕾张了张嘴,她分明不过是将这堪舆沙盘最边缘的地方踩了一个脚印,实在谈不上什么大错。可是在丽妃的唇齿之间,她的这一脚,俨然已经变成了翻云覆雨颠覆天下的一脚,若是不立刻处置了她,只怕整个大梧就要国将不国了!

元蕾蕾知道她是在故意小题大做,目的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可是却毫无办法。

她只能干巴巴的道:“请丽妃娘娘饶命!”

可是她很清楚,丽妃如此费尽心机的这么一番布局,可不是为了最终放过她的!

一时间,“我命休矣”这几个字又重重地砸到了元蕾蕾的脑门上。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开始希望邪祟出现。毕竟现在能救她的人,就只有邪祟了啊!

元蕾蕾竭尽全力扭头朝月亮门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刚才还敞开的月亮门此时却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她出紫宸殿的时候,邪祟正要午睡。而且此处距离紫宸殿极远,就算是她放声呼救,也没有人会听到!

元蕾蕾明白,今天她是真的没救了。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挣扎了。原本正按着她的几个嬷嬷看到她突然没了动作,不由也是一惊。

丽妃原本正在欣赏她脸上又惊又怕的神情,能看到这胆敢冒犯父亲的小丫头求饶,本也是让她极为满意的。谁知道,这小丫头居然,不吱声了?甚至,连挣扎都不挣扎了?

丽妃不觉心头一股无名火就冒了起来:“你怎么不求饶了?”

元蕾蕾淡淡地望着她:“既然丽妃娘娘觉得我弄坏了堪舆沙盘,会祸及千万民生,已是万死难辞其咎。奴婢领罪受死就是了。”说罢,元蕾蕾静悄悄地望着丽妃。她的眼角眉梢是明明白白的鄙夷。她仿佛在说,就算如此,当日在朝堂上冒犯李暮之举,我心中也并无半点后悔!

丽妃勃然大怒,她从未想过,这么个小丫头,明明都已经死到临头,居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是真的不怕死吗?!

“来人!”

“且慢!”一高一低的两声,骤然响起。

丽妃一惊,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沙盘堪舆之境里,居然徐徐走过来了一个人。

那个高挑颀长的身影自逆光之中徐徐而来。明明他的脚步并没有特别快,可是他一步步款步而来的身姿,却让人恍惚觉得,随着他那轻盈飘逸的步态,他的脚下正一朵朵地盛开着晶莹剔透的兰花,让人没来由的就只觉一阵沁人心脾的芬芳。

及至看清了这人的容貌,更加是让人心神都不禁一**!

长长的墨色长发只松松梳起,眉眼俊逸至极,让人只一眼就不禁见之忘俗。虽然他身上不过最简单的一袭白色衣袍,可是却将丽妃的浓妆艳服压倒,一眼望去,俨然是神仙中人。

“国师大人!”丽妃急忙行礼,来人正是大梧国师,紫尘寰。

“丽妃娘娘,不知娘娘驾临,在下有失远迎了。”紫尘寰这样说着,却也不过微微欠了欠身,并未行礼。

可是丽妃却显然对这位国师大人极为恭敬:“国师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乃是我自己一时间见紫云观花木繁盛气象清幽,所以才擅自闯入欣赏,只望国师大人不要见怪。”

国师大人微微颔首,眸光却落在了元蕾蕾身上:“不知道丽妃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丽妃袍袖轻挥,示意随侍的宫婢们赶紧将元蕾蕾带下去。丽妃转头又道:“这奴婢不小心将国师大人您的祈福堪舆沙盘毁了!要知道国师大人您这堪舆沙盘可是关乎大梧万千百姓民生,我正要将她处置了。扰了国师大人清修是本宫的错,请国师大人见谅。本宫这就告辞。”

丽妃还未抬脚,却见国师紫尘寰已经如同一片轻云般,含笑站在了她的面前。

丽妃素来知道这位国师非同一般,往日里只是远远地惊鸿一瞥,今日这在咫尺之间,只觉得此人气韵非凡,仅仅只是站在他面前,就让她觉得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缓声道:“不知道,国师大人可还有何见教?”

紫尘寰道:“让我看看,刚才她弄坏的是哪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祈福堪舆沙盘角落里不起眼的一个脚印。

“原来如此……”。

丽妃正想要煽风点火,再多说几句的时候,突然,只见国师的袍袖轻轻一挥。他的袍袖原本看着也并不十分宽阔,可是在他这轻轻地一挥之间,却仿佛突然变成了巨大的洁白羽翼一般,在那片闪烁着珠贝光华的白色砂砾就已经纷纷扬扬地飞舞而起,竟然是如同在这小小的庭院之中,下了一场细细的白雪一般!

丽妃一时间彻底愣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几息之后,刚才在半空之中闪烁着夺目光华的珠贝砂砾再度纷纷扬扬地落下。丽妃还觉得自己似乎正沉浸在一个午后的幻梦之中,难以自拔!

“好了!如此,我看这小宫女也就不必罚了,算是丽妃娘娘你成全我一点慈心,可好?”丽妃眨巴眨巴眼睛,她没想到,刚才被元蕾蕾踩坏的那祈福堪舆沙盘居然已经在国师袍袖挥舞的几息间,居然已经彻底恢复原状!

丽妃看看不远处已经恢复如初的沙盘,再看看面前含笑躬身的国师。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如在梦中。

她机械地点了点头:“既是国师大人开口,本宫自是要成全的。”

说着,她茫茫然的行礼,告辞而去。

直到丽妃和她的随身宫婢们全都离开了,元蕾蕾都还跪在原地,有点回不过神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这是被国师大人救了吗?

我真的没事了?

一个轻柔和缓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你叫什么名字?是腿脚受伤了吗?”

元蕾蕾望着近在咫尺的国师,只觉得此人容色倾城,仅仅只是在他面前就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了。

“奴婢叫元蕾蕾,是……是紫宸殿的宫女。多谢国师大人救命之恩!”元蕾蕾磕磕巴巴的,深呼吸好几次才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奴婢本是要将御赐的点心送去玉妃娘娘的鸾凤殿,因着道路不熟,被人引错了路,跑到了这里。实在是无意弄坏国师大人您的祈福堪舆沙盘,请国师大人见谅。”

国师摇摇头:“这些都是小事,你无须在意。若是腿脚无碍,你就快起来吧。”

元蕾蕾急忙起身,国师望着她笑道:“你既是紫宸殿侍奉的,可知道陛下近日可好?”

元蕾蕾心中一动:“陛下一切安好,多谢国师记挂。”

国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但愿陛下当真一切如昨……”。

元蕾蕾觉得,国师的眼眸之中,似乎有着某种深意。难道,国师对于傻皇帝的异样亦是有所觉察?

毕竟,能成为大梧国师在这皇宫之中地位超然,自然不是普通人物。若说这天下间还有谁能觉察到皇帝的异状,的确最有可能的,就该是眼前这位大梧国师。只是如今朝堂后宫局势纷繁复杂,而发生在傻皇帝身上的事情更加是匪夷所思。

就算她想在必要的时候寻求帮助,也最好还是要更加慎重一些才好。

元蕾蕾压下心中复杂的思绪,躬身行礼,又找到了刚才脱手的食盒,告辞而去。

在她的身后,国师紫尘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复杂:明明任由丽妃杀了这小宫女根本无足轻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中居然升起了莫名的熟悉感觉,所以他才出手救了她一命。

可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究竟是为什么呢?

元蕾蕾从鸾凤殿回来的时候,邪祟已经坐在御案前,懒洋洋地在打哈欠。

元蕾蕾忍不住道:“你现在可是陛下,怎么可以如此不成体统。身为天子,行走坐卧都是自有规矩法度,礼仪不可废。”

凤九霄挑眉看着她,他觉得有必要让这个傻丫头明白,当一个皇帝,最重要的是什么!

“什么天子礼仪,既然我是天子,我的一举一动就是天子礼仪!谁敢忤逆!”

元蕾蕾听他这么说,顿时就火了:“陛下素来举止端方堪称表率,你这般烂泥一般,就是要坏了陛下多年来好不容易树立的天子风度!你果然是邪祟,就算是进了陛下的身体,也只是个邪祟!”

凤九霄脑门上的火“嗖”的一声就冒了起来!

他立刻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本仙……”凤九霄自悔失言果断改口:“朕来好好地告诉你,什么是天子礼仪!”

“真正的天子,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天子的礼仪是靠他的威势而来,跟他举手投足行走坐卧是不是规规矩矩,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的那个傻皇帝,在朝堂上被李暮那个老匹夫摆布得与傀儡无异,在后宫又被叶太妃那个老太婆变着花样拿捏。就算他当真如你所说,举止端方堪称表率,那又如何?!依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能昏君!”

元蕾蕾听他越说越不像样,忍不住反驳:“陛下才不是昏君!”

“也就能糊弄糊弄你这种没见识的傻丫头罢了!哼,你就不能好好地睁开眼睛看看,朕才是真正的一代明君,胜过那傻皇帝千万倍!”

元蕾蕾只觉得头顶的小火苗已经越烧越旺:“我不许你如此污蔑陛下!!”

“那傻皇帝在我面前,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元蕾蕾脑海之中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邪祟!你给我滚!”

随着元蕾蕾的这一声怒吼,一道雷丝骤然闪现,正正的霹中了邪祟的头顶,邪祟眼皮子一翻,就一头栽倒下去,昏了。

元蕾蕾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有点抽抽。

自从发现她激动之中霹出的雷丝能让邪祟暂时退散之后,她也曾试着控制自己霹出雷丝的能力,却发现,这雷丝的出现根本就不可控。除非是她真心实意地发自肺腑的激动愤怒,否则,雷丝是绝不会出现的。

而她面对邪祟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感觉已经越来越复杂。早就不是一开始的满腔怒火,只想处之而后快了。

不过,好在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她费力地将他拖到龙**盖好了薄被。果然,三炷香后,再度醒来的人,就又是她熟悉的傻皇帝了。

傻皇帝对于元蕾蕾说他身体虚弱所以经常昏迷并且忘掉一些事情的说法深信不疑。元蕾蕾提醒他这种情况不能向旁人提及的时候也点头称是。

元蕾蕾看着傻皇帝熟悉的清澈眼眸,一边觉得说不出的安心。一边又意识到,她的这种行为,固然是为了傻皇帝好,以免此事暴露导致前朝后宫的巨大震**。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又何尝不是在帮邪祟做了一番遮掩?

不,我才不是要帮邪祟!

元蕾蕾使劲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