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表弟表妹吃完午饭,也商量着去找这个几乎不曾露面的表哥,虽然有两个年纪小的说表哥看起来不好惹、害怕不敢去,还是被拖着去了原囿安的院子。
少年人基本没什么坏心思,一窝蜂进来,被原囿安的眼神吓了一跳,还是互相推搡着,一边叫着“大表哥”,一边强颜欢笑着进来了。
原囿安不适,不喜,但不能发作。
忽然瞧见一张红通通的脸,他看了一眼。
钟书瑶与他一对视,猛地一缩,躲顾二表哥顾怀荣身后去了。心中嘈嘈切切一番,又探出头来瞧,却见原囿安平静地看向别处。她想到小姨说的话,不禁有些窃喜。
表弟们问了许多关于锦官城的东西,原囿安之前写给霍玉玉的东西,此刻倒是能应付一二,惹得几个弟弟妹妹也闹着想去锦官城玩。
就在他忍不住想赶人的时候,那一言不发的红脸表妹忽地看见盒子里的乌龟,正伸出一只手要进去戳。
“住手!”他想也不想呵斥道。
钟书瑶被吓得浑身一抖,发现漂亮表哥是在吼自己,眼泪花当即就冒了出来。六岁的顾怀柔吓得直接哭着跑了,钟书瑶这才赶快说了句“对不起”,也跟着跑了出去。
钟书瑶一走,顾家两个大的也都追出去哄着了,剩下的害怕,也赶紧跟了出去。
总算清净了,原囿安扶住额。
他磨了磨后槽牙,平复住心头的烦躁。
同样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这表妹哭,他瞧着就这么烦呢?
想到霍玉玉那日在亭中垂泪的模样,他心头又是一阵氤氲。
霍玉玉应该还不知道他几时到的平京,若是直接找去,会不会唐突?
要是还是她来寻他便好了。
初通情事的青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愁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不知是不是认床的缘故,总睡不着。将风击子拿出来摆弄几番,想些在锦官城的旧事,又拿出一箱子信出来看,又蓦地想到偷亲他的小姑娘就在城中。
折腾到很晚,又是入了个暖色的梦。
翌日,原囿安阴沉的脸色中透着些红,替他收拾床铺的丫鬟也是耳朵烧烧的。
他拿着已经打磨好的簪子,犹豫了。
以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为藉口,又耗了大半日,终究还是坐不住。
——
霍玉玉这边,益发忙碌了——
赵幼菱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尤其是她的前夫邹时予找来之后。
那般能忍痛的女子,也很决绝,说不让前夫进来,前夫就真的进不来,赵侍郎出面也没用。是以,邹时予这段日子都在外面守着。每回霍玉玉进出门,都要被他拦着问许多关于赵幼菱的病的问题。
霍玉玉与赵幼菱已经看完几本话本,不过近来,赵幼菱疼痛发作得多,却是看得慢了,霍玉玉特意选了本厚的,竟然看了十日还没看完。
这一日,还没看多少,赵幼菱又闭上了眼。她疼的时候,就闭眼忍着,像是疼到已经没了力气,也不知道是疼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霍玉玉没叫醒她。
不过在门外守了近一月的邹时予进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赵幼菱掀开眼皮虚虚地瞧了一眼,让霍玉玉去旁边歇一会儿。
霍玉玉与小丫鬟退到一旁,坐在能看见赵幼菱的地方,看见邹时予跪下去呜咽,她忍不住叹起气来,“既然还爱着,在外头日日站着也要进来,当初为何要和离呀。”
小丫鬟悄悄说,“你可别被他骗了。”
霍玉玉这时候哪里管得了八卦不八卦,好奇地“哦”出了声。
那小丫鬟才道出了两人和离的原因。
邹时予与赵幼菱成亲后,两人确实过了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因着赵幼菱的陪伴,邹时予经历了母亲离世、族人争夺家产,总算把邹家给扶了起来。邹时予出息了,就有人开始往他房里塞人,邹时予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也开始纳妾,不仅如此,还去外头寻花问柳,赵幼菱开始还气得总是哭,后来索性也认了。赵幼菱不闹了,邹时予又开始闹脾气,两人的日子再没安生过。赵幼菱生了这痛病之后,心如死灰,决意与邹时予和离,邹时予还以为这是她的手段,一气之下同意了。
“你不知道,小姐当初是把和离书拿到鬓边香里找姑爷签字画押的呢!”
霍玉玉疑惑道:“鬓边香?”
小丫鬟凑的更近了:“就是青楼。”
霍玉玉点点头,想着这平京的青楼还真是不少。
她心中暗叹: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好好的时候,为什么折磨爱人呢?
这时,邹时予哭着求原谅没用,又闹了起来。他像是瞧不见赵幼菱的病一样,让她起来,别装了,又像是不肯承认,又哭又闹的,总之与在外头那做小伏低的神态完全不同。
霍玉玉赶紧上去,想让他别打扰病人休息。赵幼菱见她一脸担忧,轻飘飘地笑了一下,“让他哭吧,反正我死了也听不见,这会子正好听一听。”
邹时予叫她一呛,又哽住了。
“玉玉,我们看到何处了?”赵幼菱又问。
霍玉玉这才拾起话本,坐过去,接着上一次的地方展开来。
看到一处地方,赵幼菱忽然说了一句:“门当户对,还是有门当户对的道理的。”
邹时予当时浑身一怔。霍玉玉也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原家高门大户,她家顶多算个衣食无忧。她与原囿安,门不当户不对的,能有好结果吗?
霍玉玉心中有事,脸是绷着的,傍晚离开赵府时,赵侍郎家的小儿子赵逸景远远地叫住她,高高兴兴地想说什么,一时哑住了,慌忙瞧了霍玉玉来的方向一眼,改口问道:“小霍大夫,可是我大姐怎么了?”
霍玉玉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这么问,还是答:“幼菱姐姐还是那样。”
赵逸景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看你愁眉苦脸的,还以为我大姐出什么事了。”
霍玉玉点点头,道了句“我先回了”。赵逸景却拦着她,说:“小霍大夫,别不开心了,我今日得了匹温顺的马,你想不想骑?”
霍玉玉摇头。再温顺也是马,被踢到一般会断骨头,从马背上摔下来也是伤筋动骨。
不过她只骑过小毛驴,确实有点点好奇。
赵逸景问:“你可是怕了?”
霍玉玉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赵逸景乐道,“这马是顶温顺的,小孩都可以骑,你可以坐在马上,先习惯习惯,我牵着马送你回去。”
霍玉玉想到曾与原囿安骑驴夜游,坚决地摇头。
赵逸景也不勉强她,“那你稍等等,我牵马送你回去。”
“不用送,我自己可以回去。”霍玉玉说完,就见赵逸景出了门,小厮在门口牵着马儿,他走过去摸了摸马鬃道,“正好它也想溜达溜达。”
霍玉玉腹诽了一句“它需要的是阳光、草地和水”,默默走了出去。
她心里想着,要是学会了骑马,岂不是又多了件与原囿安炫耀的事情了?
忧叔已经来信说原囿安要回平京,也没说什么时候回。
霍玉玉摇了摇头,哼哼一声。
原囿安那家伙说不想她,她才不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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