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袁青眼神一下黯了下来,但又很快恢复常态,故作不在乎地回道:“女孩子嘛,娇气点也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娄丞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没算错时间,这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就算是冷战,这也未免太长了点吧?”
被他当面点出来,袁青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声音也弱了不少,支支吾吾地反驳道:“半个月……也还好吧?当初你去古霏小姐的酒店前蹲点,守的时间比我还长呢!”
哎哟,居然敢拿他失败的求爱史找宽慰?
娄丞挑了挑眉,直言不讳道:“是啊!我承认,我那时确实当了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铁头娃,但我的结果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古霏就是不喜欢我,不管我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她都不会为我动心,也不会为我的付出而动容,反而觉得是负担!”
被这话敲到了心坎里的某个位置,袁青浑身一震,僵硬地坐在那没动。
心也凉成了一片。
他现在的情况,虽说跟娄丞之前追古霏时不太一样,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不管他们怎么付出,女方都不为所动,甚至还觉得被他们打扰了。
这让他非常地无奈,且身心俱疲。
虽然他长袖善舞,人情练达通世故,无论多难搞的客户都不在话下,可再怎么高情商嘴花花,面对这样心如海底针的女性,还是感到了无计可施的棘手。
见他脸色乍青乍白的,娄丞也知道自己戳到人家伤口上了,暗叹了口气,绕过桌子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袁青,不是我想对你的感情指手画脚发表高论,可你也不是个傻的,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徐颖要真有那么喜欢你,根本就不会舍得晾你这么久!更何况,你明明什么错都没犯,为什么要受这种莫须有的冷遇呢?”
最后那两句话,犹如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袁青更是无言以对,嘴巴微微张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是啊,他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呢?
为什么徐颖非要这么冷落他,真的气不顺,直接骂他一顿就好了,反正她以前也没少因为迁怒骂他,他都已经被吼惯了。
这种消耗感情和耐心的莫名冷战,真的真的非常折磨人。
要不是每天的工作忙到他几乎没空去多想,他早就受不了了。
娄丞原本还想敲打他几句的,可看他这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便换了个语气,缓声劝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回头你还是得尽快抽个时间,开诚布公地好好跟她聊聊。
她能晾你这么久,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偶像塌房,也许,是你们之间藏了过不去的坎,只是你一直都没注意罢了。”
袁青眼神动了动,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娄丞言尽于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正要打道回府,忽然听到门外响起几声叩门声,紧跟着前台清甜脆亮的声音,“袁秘书,您定的锦福至尊套餐到了,我给您过来了。”
娄丞闻言一怔,下意识地低头望向袁青面前那吃到一半的盒饭,眼里写满了疑惑。
锦福餐饮是他一哥们旗下的产业之一,专门为白领量身定制的中高档外卖连锁餐厅,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架不住好吃真香和火速送餐的到位服务,在江城还是颇有名气的。
不过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重点是,袁青身为著名的铁公鸡,背负三套高档大户型豪宅的房奴,平日里连买个好点的刮胡刀都要犹豫半天的抠搜鬼,居然舍得给自己定锦福的至尊套餐!?
据他所知,那个至尊套餐要499,都能买个牌子不错的刮胡刀了,袁青竟舍得一顿吃掉?!
大概是感觉到他不断膨胀的疑惑,袁青面露尴尬,轻咳了声,讪讪然地解释道:“这是我给徐颖定的,昨天看她发朋友圈,说这几天忙到连饭都忘了吃,我以为……”
话刚说到这,就被“叮”的信息提醒声打断了。
预感到什么,袁青脸上闪过几分紧张,犹豫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拿起了手机。
等读完新信息,他轻吐了口气,将手机丢到一边,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娄丞见他脸色不对,好奇地问道:“咋的?……你女朋友发什么了?”
“也没什么。”袁青胡乱地抹了把脸,强装平静道:“就是怪我多事,又给她造成困扰了。”
娄丞哑了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虽说他们以前常打嘴炮,把对方当邻居家的臭小孩互相伤害,可真看到袁青难过的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替袁青感到不平和憋屈,并没有半点幸灾乐祸。
两人相顾无言了片刻,最后被娄丞一声喟叹打破了沉寂,故作无情地吐槽道:“袁小秘,你就一付出型的笨蛋,给不心疼你的女朋友订五百块的商务套餐,自己却在这里啃十几块一份的便宜简餐,你傻不傻啊?”
袁青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捧紧自己的盒饭。
过了好一会,才没什么底气地狡辩道:“女孩子身娇肉贵,宠点不是很正常吗?我一个糙汉,吃什么不是吃,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身为位高权重的首席秘书,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上到公司发展大计,下到员工们勾心斗角影响稳定和谐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统统都要管,统统都要跟进处理,当然会很累。
既然做不到拿出很多的时间去陪伴,也就只能在金钱上尽量大方一点了。
娄丞一看他那舔狗样就气得慌,忽然有点理解,以前潘密劝他对古霏死心的心情了,恨铁不成钢但又不能放着不管,就一个词概括,堵心!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他按住想揍人的冲动,再次出声道:“不过,看在你这么凄惨的份上,我就额外帮你一个忙吧。”
袁青对他这个送上门的雷锋不抱什么希望,闷闷地扒了口饭,勉强回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