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震惊地看着表姑母神色自若地踩上其中一人光裸的脊背。

紧接着,从室内走出另一个覆面男侍,跪在一旁,轻柔迅速地褪去她的鞋袜,又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到池边坐下。

还剩一个男侍,一直匍匐在门口,见背上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抬头,唤了一声:

“夫人?”

姜鸾猝不及防对上一张满是期待的面容,窘得整个人快烧了起来。

救命!

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姜子萍不耐的催促声响起:

“你磨叽什么呢?按个脚而已,这才哪儿到哪儿……”

按,按脚?

姜鸾投过去的视线,蓦地一颤。

只见那池中伺候表姑母的男侍,半个身都浸在水中,轻薄的外衫湿透,领口大敞,正捧着表姑母的双脚,在胸口仔细揉搓。

这哪像什么正经按脚!

姜鸾在门口挣扎:

“表姑母,这,这…会不会…与礼不合……”

姜子萍投来的目光满是不屑:

“啧,什么礼不礼的,男人不照样倚红偎翠,肆意逍遥?凭什么女人就得恪守那些破规矩,不能寻欢作乐?”

姜鸾惊到舌头都打起了卷:

“可,可…表姑母,您…您先前是怎么教我的……”

姜子萍微微一顿,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先前,那是将你当成我的媳妇,现在,你不都要和离了吗?自然得将你当成与我一样的女人了……”

……

姜鸾一阵挣扎后,选择自己走到池边落坐。

池子周边摆放着各种珍稀的花卉,色彩斑斓,如梦似幻,在热气的蒸腾下,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负责伺候她的男侍,早已在池中等候多时,**的胸膛,被热气熏得绯红。

见她终于落坐,面具下的红唇,缓缓勾了起来,宛如一只艳丽的花妖,淌着水,一点一点接近。

姜鸾向来不喜生人的触碰。

她只是过来陪陪表姑母,并不打算接受什么服务。

眼见那人的影子沉沉地压了过来,她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让他退下。

却见他“扑通”一声,跪进了水里,头压得很低,露出的一截美玉似的颈,白得晃眼。

许是这香气太过浓郁,熏得她心神恍惚,提不起一丝戒备。

就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她竟任由那人握起了自己的脚踝,轻轻摩挲。

一股令人心悸的酥麻感,从脚底升起,迅速传至全身,让她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

耳畔隐约响起一声轻笑。

那人的手指,修长有力,开始有节奏地按压她脚上的各个穴位,像在弹奏一曲无声却勾魂摄魄的乐章。

过电般的酥麻,一阵接一阵。

姜鸾只觉身体像飘在云端,每一个细胞都在愉悦地颤抖。

直到一股熟悉的暖流,汇入四肢百骸。

“灵力?”

她蓦然睁开眼,满脸不敢置信:

“你是修士?”

那男侍还未开口,一旁的姜子萍出声道:

“若是一般的享乐场所,我又怎会特意带你来……”

表姑母眯着眼,正靠在池边的软榻上,品着一盏清酒,神情慵懒:

“此处的侍者,皆是修士,好多都是筑基境以上,修为还不俗,既懂伺候人的门道,又能调用自身的灵力,二者结合,带来的体验可非同一般……”

姜鸾匪夷所思。

要知道低阶的修士,每天能调用的灵力,是极为有限的。

他们既然能筑基,就有向上修炼的可能。

这些宝贵的灵力,不用来强化自身,增加修为,反而浪费在这些地方,究竟是图什么?

更何况,能筑基的修士,已经够格进入很多宗门的外门了。

有门属,就有了俸例,无须为生计发愁,每日安心修炼即可。

就算一时缺钱,也可以通过在宗门接任务的方式,赚取报酬。

何至于沦落到在这样的场所卑躬屈膝地伺候人?

男侍并未对她的惊诧有所回应,只沉默地低头,继续按压她小腿上的各个穴位。

随着丝丝缕缕的暖流灌入四肢百骸,姜鸾的心中,却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须知,让他人的灵力,进入体内,是一件既私密又风险极高的事。

这无疑增加了自己灵府暴露的可能性。

灵府乃修行之人凝炼神魂之地,极其关键且脆弱。

倘若对方心怀不轨暗中使坏,己方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她绝不可能在别人为自己输灵力的时候,松懈成先前那种样子。

然而,那人输来的灵力,却似一道溪流,缓缓从她的灵府前淌过,润物无声,连一片叶子都未惊动,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让她全然生不出一丝戒备。

仿佛这股力量生来就属于她。

怎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奇特的手法?

姜鸾想着想着,蓦地一惊。

等等……

他的灵力为什么会从她的灵府前淌过?

他竟敢无声无息地接近她的灵府!

思及于此,姜鸾瞬间清醒,猛地抬腿——

“砰——”得一声,

水花四溅。

那男侍猝不及防,被她一脚踹上了心窝,跌入池底,发出“哎呦”一声惨呼。

吓得一旁的姜子萍,手一抖,酒差点洒了出来。

她拧眉转过头,正想质问这倒霉表侄女究竟发哪门子疯。

却见姜鸾怔了一下,“噌”得一声把剑拔了出来,厉声喝问:

“你究竟是何人!”

姜子萍一颤,酒彻底洒了,旋即愤愤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言不合就拔剑!”

姜鸾眉头蹙起:

“表姑母,这个人很可疑,刚才,他往我体内输灵力时,暗暗窥探了我的灵府……”

不仅如此,方才那男侍一直未出声,直到被她踹了一脚,才发出一声惨叫。

这道声音,很是耳熟,她一定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

二人说话间,那男侍痛嘶着爬了起来,湿淋淋地立在水中,挺翘的鼻尖泛红,两片菱唇委屈地撇了撇。

姜鸾的视线一点一点扫过那银色面具覆盖下的半张精致的脸,任凭她在脑海中如何搜刮,竟没有半分印象。

此刻,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方才闹出的动静似乎惊动了会馆的管理者,一个胖胖的身影,匆匆推门,一进来就冲她们的方向点头哈腰,不停地道歉:

“是小人没培训到位,得罪诸位贵人了……”

姜鸾的目光缓缓移了过去。

呦呵,竟是一位熟人——

宝丰的江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