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那纤白如玉的手腕,被江延怀坚实宽厚的手掌紧紧攥住。

她微微抬头,只觉那男子脊背笔直,宛如矗立于山巅的青松,傲然挺立。

孟雨萱心跳加速,砰砰之声清晰可闻。

她脑海中回**着江延怀先前的话语,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绽放出抹甜蜜而温柔的笑容。

“你在想什么?”江延怀蓦然回首,撞见孟雨萱那抹如花般的笑颜。

孟雨萱眼眸流转,抬头望向江延怀,声音婉转,“自然是在回味你刚才的话。”

她心中明白,江延怀的心中定然还是有属于自己的位置的,否则他先前也不会为自己出头。

“我说得没错,你并非寻常丫鬟可比,即便是丫鬟,又岂容他人随意欺凌?”江延怀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低头与孟雨萱四目相对。

随后,二人相视轻笑,先前的误会在此刻算是彻底解开了。

而这边,孟雪琴早已将刚刚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悉数收入眼底。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又出来捣乱!真是阴魂不散!”

孟雪琴猛挥衣袖,桌面上的茶杯犹如被狂风席卷,纷纷坠落,瞬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四散而落,满地碎片。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先前自己有意刁难孟雨萱,刻意派她去送糕点的事情。

孟雪琴眼眸微眯,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平息,她立刻压下心中的不满,紧随其后,紧追江延怀而去。

“哎呀,儿啊,你怎么回事?那孙小姐长得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在手,是难得的贤德淑女,就算不喜欢她,也没必要将她气走,来者是客,我们江府得有待客之道。”

孟雪琴看着江延怀,喋喋不休地说道。

全程,江延怀都表情淡漠,让人看不出他的具体想法。

“这样,明日你带些礼物上孙府去,登门,给孙小姐道个歉。”孟雪琴提议着。

听闻此话,江延怀眉头微蹙,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子,“不去。”

“为何?”

江延怀抿唇,语气微冷,“是那孙小姐为难我们江府的人在先,而且。娘你说她是贤良淑德,儿子倒是没看出半分来,这蛮横无理粗鄙倒是看出不少。这样的人,不值当。”

听到这些,孟雪琴又被他气个半死,但是却无言反驳,那孙小姐确实是真真实在的欺负了孟雨萱。

可孟雨萱算个什么东西?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旁人欺负她,孟雪琴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在思绪交织的刹那,孟雪琴刚要开口,目光却不经意地掠过江延怀腰间。

只见那里悬挂着一块玉佩,质地细腻,透出丝丝浅绿的温润光泽,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上面雕刻的龙纹,栩栩如生,盘旋其间,威严而又神秘。

龙纹!

这一发现令孟雪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种龙纹玉佩,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

她的儿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宝物?疑惑与不解交织在心头,孟雪琴的话语在嘴边徘徊,最终化为抹假装慈祥的笑容。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就此作罢。改天,我亲自去向他们道歉便是。你的意愿,我向来尊重,就如同你小时候那般。”她轻轻地回忆道,“记得你八岁那年,该上学堂了,却偏要任性不去。可最后,你还是去了,你还记得是谁劝你的吗?”

孟雪琴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微妙的探寻。

江延怀抬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她。他的双眸狭长而深邃,微微一眯,周身便散发出摄人的寒意。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寒意凝结,即便是三伏天,也令人感到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娘,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一味翻旧账,人是活不长的。”江延怀的笑容带着高深莫测,看着她的眼神藏着暗芒。

瞬间,孟雪琴听出了他话中带话,脸颊瞬间就白了好几分。

他这是在警告她?

孟雪琴余光再次瞥向那龙纹玉佩,只感觉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恐惧。不安涌上心头。

她连忙讪讪轻笑,“儿子说得对,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娘不提了。对了,娘还有些事儿未处理,你就先忙,娘也不打搅你了。”

说着,她便转身离去,背影带着几分慌乱。

江延怀轻轻瞥了眼孟雪琴离去的背影没有多言,有些事情提早说穿总是能省很多事。

“延怀,那件事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江延怀刚回府,就在后花园的青石巷子里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江槐。

江延怀颔首,没提这事,而是转而说道:“今日娘让我去见了那孙家千金,恐怕闹了些不快,得麻烦江大人你帮忙善后了。”

本来对于这联姻之事,江延怀毫无兴趣,只不过,先前他的手下查到那位孙香香的母亲,在母妃死之前与母妃曾有过一面之缘,就想通过联姻调查。

却没想到,就在今日清晨,他便得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发现此事为虚构。

索性,就直接将那千金给气走了。

听到这么一番话,江槐神色微微怔了怔,嗫喏的双唇欲言又止,但终究也是没说些什么。

“那好,您放心,孙家的事交给我吧,我会去上门拜访的。”

“那便叨扰江大人了。”江延怀抱拳。

与此同时,孟雨萱正在绣坊绣花。

她盯着手里的锦绣华裳,只觉得暗影重重,目光涣散。

孟雨萱皱眉,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刚准备站起来,出去透透气,不曾想一回头一个黑影猛地朝他袭来,紧接着一张锦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救命!

孟雨萱双目瞪大,无声地呼救。

然而此事已于事无补,迷药药效发作很快,不多时,她便没了意识重重倒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雨萱缓缓苏醒,当她睁开眼时,耳边是无数金属碰撞的铿锵之声。

说时迟那时快。

一把匕首直接擦着她的脖子飞了过去。

孟雨萱瞪大双眼,才看清自己竟被人捆在树上,下方是无数的刀剑,只要绳子一断,自己定被这些刀剑给捅成血窟窿。

孟雨萱心中大惊。

是谁要杀她?

她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对昏迷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记得自己在绣坊绣花,然后突然被人袭击,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醒了?看来这迷药的效果不行,不过醒了也好,你能看着自己的死!”在旁的黑衣刺客说道。

说完,他抬手就准备砍断孟雨萱身上的绳索。

不!

孟雨萱瞪大双眼,惊恐万分。

就在她即将绝望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