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寺庙的幽静中,十几个身着黑衣的神秘人矗立,周身笼罩着冷冽的煞气。

那些黑衣人似乎是在商量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孟雨萱小心翼翼地靠在大树后,探头望去。

“这些人必定知道表哥的下落。”孟雨萱暗自思忖,心中已酝酿出计策。

于是,她悄然后退,步步谨慎。

片刻后,孟雨萱化身贡品运送小贩,缓缓步入寺庙。

寺庙内的黑衣人们都低着头交头接耳,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孟雨萱趁着他们不备,目光快速扫过每个角落。

她的心跳得飞快,但脸上却是一片的镇定。

她稳步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尽量减少木车的声响。

注意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孟雨萱立刻低头,用帽檐遮住半边脸,避免直接对视。

眼看着就要到佛像背后了。

这里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转过身来。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各位大哥,我来送贡品的。”孟雨萱故作热络地说着。

“贡品?”那些黑衣人大手一挥,直接掏出银子来扔到她的面前。“我们有要事相商,钱给你,东西我要了,你滚吧!”

孟雨萱心中一紧,但面上不露声色,她弯腰捡起银子,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是,是,小的该死,打扰了各位大爷的正事。这就走!”她一边说,一边慢慢后退,眼睛余光瞥见佛像下的缝隙。

此刻黑衣人直接冲上前来,他们已经饿了许久,七手八脚地上前来将这贡品一扫而光,此刻倒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孟雨萱的奇怪。

不过须臾,刚刚的黑衣人全都倒了一片。

孟雨萱看到他们总算吃了自己混了迷药的饭,不由松了口气,轻轻揭去了覆于面上的薄纱。

“表哥……”她眼中满是急切,开始在寺庙内四处搜寻,终于,在大柱之后,她发现了气息微弱的江延怀。

“表哥,表哥,你感觉如何?”孟雨萱急切地摇晃着江延怀的身躯。

片刻后,地上的男子费力地咳了一声,随后缓缓睁开了眼帘。

“雨萱……”

江延怀的声音细若游丝,想伸出手去,却终是无力垂下。

见此情景,孟雨萱连忙将江延怀扶起,让他靠在坚固的佛像上。

“表哥,你别急,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正当孟雨萱准备搀扶江延怀起身之际,她的目光骤然落在了他身上的伤痕上,瞬间眸色一颤。

那些伤口触目惊心,深浅不一,鲜血早已浸湿了衣衫,凝固成暗红色。

孟雨萱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强忍着泪水,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手指颤抖着为江延怀包扎。

“这些人真该死。”

孟雨萱帮江延怀包扎好伤口,她看了看寺庙外面一片风平浪静,便开口道:“表哥,你还能走动吗?”

“趁着外面没人,我们赶紧离开。”孟雨萱皱起眉头,实在是担心江延怀的情况,腹背受敌。

“我没事的。”

“雨萱,扶我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走。”江延怀挣扎着要起身,吓得孟雨萱立马去扶他。

然而,两人刚抵达寺庙门前,一群身着黑衣的陌生人便气势汹汹地逼近,远远的,孟雨萱便望见了闪烁的火光。

"不妙,有人来了!"孟雨萱面色焦急,身边的江延怀面色骤变,急忙推了她一下。

"他们的目标是我,雨萱,你先走,找个地方藏起来!"

"不,我不能丢下你..."孟雨萱摇头,坚决地想要留下,她历经艰辛才找到江延怀,绝不会在此刻放弃。

火光在夜色中愈发醒目,江延怀的神情变得凝重:"你逃走还有机会救我,总比两个人都被捕要好。"

闻言,孟雨萱一时间无言以对,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她只能匆忙躲到一旁的阴影中。

江延怀则顺势坐倒在地,靠在佛像边装作昏迷不醒。

黑衣人踏入寺庙,见到满地的“熟睡”之人,便随意用脚踢了踢。

"这些人怎么都睡着了?"

"嘿,别管那么多了,老大只要他,我们带上去就是了。"黑衣人并未多加思索,抬起昏迷的江延怀,就转身离去。

目睹几人离去的背影,孟雨萱的目光微微凝滞,随即悄声跟了上去。

道路渐行渐僻,孟雨萱眺望远方,那座像监牢般的高楼显得格外刺眼。

寒风瑟瑟,小径愈发荒凉,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不,绝对不能让表哥落入他们手里。”孟雨萱在心中默默决定,短暂后,她瞅准时机,当黑衣人停下休息时,她躲入一丛草垛,点燃了干燥的粮草。

天干物燥,熊熊烈焰迅速蔓延,成功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

“老大,你看那边怎么起火了?”

“可能是天气干燥?糟糕,那里靠近粮仓,我们的粮食还在里面。”

“快去救火!”黑衣人一阵慌乱,纷纷朝火光冲去,孟雨萱则灵巧地从他们身后绕行。

望着那一片忙乱的救火场景,孟雨萱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发现了你们的粮仓,否则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没有片刻迟疑,立刻朝江延怀的方向奔去,那些人一心救火,竟将江延怀遗忘在原地。

“表哥,我们快走!”

“好。”江延怀此时也清醒过来,不顾身上的伤痛,在孟雨萱的帮助下迅速逃离。

一路奔逃,孟雨萱的神经紧绷,四处张望,黑衣人救火的景象在视线中若隐若现,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孟雨萱驻足,指着其中一名黑衣人:“表哥,我怎么有种感觉,那个人好像二皇子的手下?”

闻言,江延怀眯起双眼,但距离太远无法辨认。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

“好。”眼见火势即将被控制,孟雨萱不敢再耽搁,连忙带着江延怀迅速撤离。

两人回到住处,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放松。

江延怀养伤期间,江父和外邦周旋不下的消息也传到了这边。

看着江延怀明明很担心,却还强撑的样子,孟雨萱扬起唇角轻笑一声:“表哥,既然担心江将军,那就写封信过去。”

“也能叮嘱几句。”

话音落下,还没等孟雨萱再说,便看到江延怀摇头拒绝。

“我现在无意牵扯更多,我只想复仇。”

他若是插手了江槐和外邦纠缠的事情,那复仇一事又会被耽搁,况且,此事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此事我不会参与的,只是…”江延怀表明态度,又叹了口气,他想到云蒙,便觉得内心有愧。

自己欠了云蒙人情,可又没办法插手外邦之事,不能帮到云蒙。

看到江延怀愁眉苦脸的样子,孟雨萱有些心疼,她伸手拍了拍江延怀的肩膀,刚要开口安慰,门口的小厮就急匆匆跑进来。

“怎么了,是有人找过来了吗?”她神色焦急,这些天在这里养伤,孟雨萱也要提防着黑衣人会不会找过来。

“不是的不是的。”

“是临州知府派人过来了,好像是赈灾银的下落有线索了。”

此话一出,孟雨萱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他们托人打听了赈灾银许久,此刻有了消息,自然是高兴的。

她转身面对着江延怀,朱唇轻启:“表哥,外邦的事情一时半刻也解决不了,我们先放放,先解决赈灾银一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