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孟辰轩就穿好了衣裳跨上了书包,就等着学堂的人来。
孟雨萱在窗边刺绣,瞧着弟弟一直在院子里,踮脚看着外面,似在等人来传信。她看了一眼屋内,想着难怪春桃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原是给孟辰轩去前厅做探子了。
“小公子,来了,学堂来人接您了。”
春桃跑得脸颊通红,压低声音雀跃道。
孟辰轩听罢欢喜,转身入屋:“姐,世子姐夫当真一言九鼎,已经有人来接我去学堂了,那我去了啊。”
“等等。”
孟雨萱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拉过他的手,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如今好了七七八八了。
她不放心:“我陪你一块去。”
孟辰轩点头,笑眯眯的:“姐,你真好,本来我还有点紧张呢,现在你陪着我,就一点紧张都没了。”
这小家伙,还跟她耍心眼了。
离开院子之际,孟雨萱看了一眼江延怀的卧房所在的屋檐,犹豫了一下,是先跟他道谢还是先送弟弟。
转念一想,上学堂的时间快到了,便先去学堂了。
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孟雨萱跟弟弟一同上了马车,孟辰轩欢喜地跟车夫道:“麻烦快一点。”
“好嘞。”
车夫脆声应下。
好巧不巧,在校门口再次遇见了那贵妇。
这一回她身侧还有一个八字胡肥头大耳的男子,他们见到孟雨萱下了马车后,那妇人跟身侧男子嘀咕了几声,旋即几人匆忙上前。
十根手指头都是玉石金戒指,想必这就是那位,资助了学堂的富商了。
“孟姑娘,前日犬子不小心跟令弟有了一点小冲突,我已经警告过那小子了,日后他们一定会好生相处的,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
他谄媚地向孟雨萱道歉。
“都是小孩子们的玩闹,我弟弟的伤也快好了,令公子无碍了吧。”
孟雨萱恬淡微笑,看起来极好相处。
富商见她一笑,霎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心扑通狂跳,脸也瞬间红了,咽了咽唾沫,啧啧感慨:美女,大美女啊。
一侧的妇人恼火地拽了拽他的胳膊。
富商这才回过神,连答:“还好,还好。”
“那就好,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也会叮嘱我家小弟,要跟同学友爱互助,切不可再动手了。”
孟雨萱寒暄道。
富商愈发觉得她知书达礼,体贴大度,忙附和:“正是,友爱互助才好嘛。”
一番寒暄之后,各自才领着孩子进入学堂。
能让京都里数一数二的富商,陡然如此听话,不是一个侯府世子能做到的,孟雨萱愈发笃定如今这个江延怀,真实身份应该是皇子。
而且是跟江槐有血亲关系的皇子,不然他也不会跟表哥,容貌如此相似吧。
回府途中,孟雨萱得知绣坊需要的一匹丝线到了,便去看看货,才看完货出来,正打算回府,碰到了被赌坊赶出来的江哲。
江哲骂骂咧咧,对着赌坊大门,撸起袖子就喊:“少爷我在里面花了多少银子啊,你们居然赶走我这财神爷。”
“我呸!”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把身上能输的都输掉了,可这赌瘾却还在。
气呼呼地骂了一通,啐了一口,打算回去之际,正好瞧见孟雨萱,他跟瞧见救星似的,巴巴地追上去。
“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了,给你一个机会,帮二少爷我一把。”
江哲伸手就要银子:“听说你准备开绣坊,看来我大哥给了你不少银子啊,咱们是一家人,你赏点给我!”
“没有。”
孟雨萱绕过他,这赌徒身上一身酸臭味,也不知在这赌坊待多久了。
见她不给钱,江哲立马来气,脸也凶恶起来,语气倒是软了一点:“罢了,你不给就不给,那借总可以吧!”
“也没有。”
孟雨萱拿出帕子,抵在鼻息下,猛呼吸一口。
江哲恼了,一把拽住她就往赌坊内走:“我管不愿意不愿意,你就是侯府的一个下等妾而已,我就算是卖了你,都可以!”
“你放开,放开啊。”
孟雨萱这才知道害怕,声音颤抖地大喊。
江哲哪里管这些,拖着她就来到赌坊掌柜那:“我来了,押她!”
掌柜的一瞧,这可是个绝色啊。
**好一些,怕是能卖好些银子,说不定将来还是个花魁。
掌柜阴邪的笑着,舔了舔嘴唇,很是满意。
正要收的时候,冷不丁想起,如此瞧着容貌明艳,气质脱尘,身上衣裳布料之类都还算是不错的姑娘,怕不是名花有主吧。
他谨慎道:“二公子,这位姑娘是?”
“少废话,她就是我侯府一婢女,我一个侯府公子,还不能决定她的去留不成!”
江哲不顾死活脱就道。
一侧的孟雨萱被他用她的帕子嘟着嘴了,她想要说话,都说不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给本少爷闭嘴,说不定一会本少爷心情好,还能赎你出去。”
他现在赌心到达顶,就是要试一把。
甚至还庆幸着,用孟雨萱试一把,说不定之前输掉的都能回来。
江哲见掌柜的还不开口,怒道:“到底成不成?”
那掌柜的见江哲似当真有随意处理,身侧姑娘的权利,连忙喜笑颜开:“成,自然能成!”
“那就赶紧的开始吧。”
江哲已经摩拳擦掌了。
孟雨萱没来得及呼喊,就已经被赌坊中那些粗壮手臂,长得魁梧得跟胸口有几块大石头似的护卫,给关进一个牢笼中。
在这里,除了她,还有一些其他的姑娘。
她们惊恐不安地蜷缩在笼子的各个角落,当适才开锁之际,她们都尖叫不已,生怕自己会被拖走。
如今门再次紧闭,她们依旧不安地窝着。
孟雨萱疲惫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侧的一个姑娘,见她嘴巴被堵着,试探性的伸手,扯开她的帕子。
“多谢。”
孟雨萱大口呼吸,扫了一眼四周。
在她打量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也都错愕在看着她。
她们对她也很好奇,她长得太好看了,而且身上的衣裳也干紧得很,不像是无家可归被拐过来,抑或者是家里太穷被卖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