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空**的走廊,没有第二个人影,面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神情似笑非笑,把玩着锋利的手术刀。
这种情况下,哪怕面前躺着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言惟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情绪。
“是吗。”明明注意到了地上人影不正常的姿态,但是言惟脸上神情淡淡的,浅棕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疏离,似乎没有任何兴趣去管这件事。
“护士让我来活动室。”言惟抬手指了指白大褂所站的位置,不偏不倚堵在了房门口,“你挡着道了。”
青年男人抬手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划过一抹探究的神色,视线在言惟的脸上扫过。
良久,男人轻笑一声,主动退到一旁示意言惟进去:“请吧。”
白大褂更多的注意力似乎还是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影身上,言惟抬脚侧身从男人身侧走进去,微微偏头,余光一直留意着那两人的动静。
便见白大褂走到地上扭曲的人影身旁,俯身蹲下,抬手将对方整个人翻转过来,这才让言惟看清那人的模样。
对方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小脸惨白,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脸颊消瘦,发梢微微发黄,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健康的模样。
能够看见那女孩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虽然昏迷着,但是确实还活着。
“状况不太好啊……”青年男子抬手探了探那女孩的鼻息,轻叹了一声。
他没有去理会身后的言惟,或者说女孩的状况让他没有时间去理会其他事情。
青年男人眉眼舒展,俯身把女孩抱起来,抬脚往走廊外面走。
女孩的双腿双手以一种极度松弛的姿态向下垂,病号服下露出来的一截胳膊细的惊人,比言惟的手腕还要小上一圈。
看着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言惟这才收回视线,眼帘微垂。
很奇怪,这里明明是一座精神病院,但是刚刚的那个女孩看起来,身体上的病状似乎要更加严重一些。
对方的手和脚几乎扭折成了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那绝对不可能是精神病所造成的。
但是为什么那个女孩会出现在这里?
活动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让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言惟微微蹙眉,抬头环顾这个房间的布局。
可能是因为外面正在下雨,所以这间室内活动室才派上了作用,里面设备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活动室,顾名思义,是让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自由活动的地方,里面的空间很大,足足可以容纳百余人。
这里的防护措施做得也很到位,是用来预防性情狂暴易怒的病人。
这样打量了几眼里面的布局,门外的走廊传来声音,总算是有其他人走了进来。
刚刚的走廊空无一人,这个时候倒是一下子涌进来十来号人。
言惟一眼看见里面的顾凌一,正巧对方也看过来,视线对上。
没有着急去和顾凌一汇合,言惟在活动室的角落里找了个空位坐下,不动声色观察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这十来号人。
不清楚这场游戏究竟有多少玩家,所以面对统一穿着病号服的这些人,言惟抱着观察的想法一一打量。
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和玩家扮演的病患之间有的时候是能分辨出来的。
就比如言惟眼前的这位。
“这是我的位置。”就在言惟观察着周围这些人的时候,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站在了自己面前。
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明明样貌长得一身正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活动室的座位没有标记,也没有号码,闻言言惟微微蹙起了眉:“椅子上写你名字了吗?”
“没有。”中年男人老实回答,神情单纯,“可是你坐的这把椅子是我的朋友,他不同意其他人坐他。”
言惟:……
极力克制住**的嘴角,言惟沉默了一瞬间,默默起身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去。
他和一个精神病较什么劲。
看着中年男人流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欢喜,坐在了那个位置上,言惟在心底幽幽叹气,再一抬头,便看见顾凌一站在了自己面前。
顾凌一的嘴角遏制不住的勾起,很显然是看到刚刚言惟和那中年男人争夺座位的那一幕。
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言惟眼神闪了闪,有些忌惮地环顾了一下周围。
虽然现在活动室里没有护士医生的踪影,但是言惟还是担心做出不符合病例的事情会被发现。
“别担心。”似乎察觉到言惟在顾虑什么,顾凌一主动轻声开口,“来活动室之前我观察过了,这座医院一二楼没有任何监控等监视设备。”
在和言惟分开的这段时间里,顾凌一并没有闲着。
借着新来的不识路这个借口,顾凌一成功在外面悠悠****了好长一段时间,除了二楼往上有护士看管,他没能上去以外,下面两层几乎逛了个遍。
一二两层不仅没有监控,甚至连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都少得可怜,这里的医护人员似乎对一院子的精神病人很是放心。
“一家私立的精神病院,还有着从未听闻过的治疗手段,肯定有着秘密。”听顾凌一这么说了,言惟微微放下心来,随后眼帘微垂开始思索,“不装监控是为了隐瞒什么。”
他们两人坐在活动室的角落,距离最近的只有刚刚那个和椅子做朋友的男人,而对方也沉浸在和自己的好朋友絮絮叨叨,根本不注意言惟他们在说什么。
“先说一说你的任务吧。”言惟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顾凌一,“游戏任务是要找寻梦境疗法背后的真相,你和我的一样吗?”
顾凌一颔首:“一样。”
“那晋升任务应该也是一样的?要找到这个梦境疗法的发明者。”
听到这个,顾凌一却是微微蹙起了眉:“不,我的晋升任务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