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商终究还是舍不得碰她,即便憋胀得难受。

他放开秦不晚时,已经是深夜。

车外,沈川听着里面似乎是没了动静,小心翼翼上前敲了敲车窗:“爷。”

傅云商替秦不晚盖上了一层薄毯,盯着她熟睡的眉眼,一秒都舍不得离开视线,目光缱绻。

许久,才将车窗摇下了一条缝,压低声音反问:“怎么了?”

“外面似乎有狗仔在跟着咱们。”沈川轻声回道:“怎么说?”

倘若狗仔只是冲着他来的,那倒无所谓。

但是这么晚了狗仔还没离开,显然,是在蹲他。

而且,对方很有可能知道,秦不晚在车上。

这么晚了还这么敬业,不是他的对家,就是傅韵仪找来的人。

“上车。”他斟酌了会儿,朝沈川道。

“就这么放过他们?”沈川有些惊讶。

这不像傅云商平常的作风。

“对。”傅云商淡淡回道。

但是傅云商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沈川没说话了,和司机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约莫一个小时后,加长房车停在了徐家正门前。

早就得到消息的老太太,和傅韵仪两人焦急地在大门前等着。

一见傅云商的车过来,老太太急忙道:“快!快让我看看不晚!”

傅韵仪和苏姨两人随即推着老太太的轮椅走到车门旁。

沈川下车和她们打了声招呼,立即恭敬上前,打开了车门。

车内,秦不晚正在昏睡着。

傅韵仪往里看了眼,下意识道:“就她一个人?云商呢?”

“还管什么云商!赶紧把不晚扶下来啊!”老太太着急想看秦不晚有没有被人欺负过。

苏姨随即钻进了车里,将秦不晚身上的毯子掀开了一个角,见秦不晚身上的礼服还好端端地穿着,身上也没什么暧昧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儿。”她搂起秦不晚,朝老太太轻声道。

“谢天谢地!祖宗保佑!”老太太也长松了口气。

傅韵仪却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她的人明明看见了秦不晚和傅云商两人前后脚上了车,在路边待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怎么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而且她的人一直跟在车后跟拍,傅云商并没有下车。

正在困惑间,她察觉到了沈川盯着自己的目光。

两人对视了眼,沈川朝她笑了笑,问道:“二小姐,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她朝沈川勉强笑了笑:“多谢你们将她送回来。”

“那,我们就走了。”沈川看是苏姨亲自扶着秦不晚,放心道。

“云商呢?”沈川转身的瞬间,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不知道啊,爷一直在晚会上应酬,我没见过他。”沈川认真回道。

放屁!简直睁眼说瞎话!沈川明明一直守在车外!

“怎么了?”沈川不解地反问她道。

“你……”傅韵仪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她再追问下去,那就等于是不打自招。

“没什么。”傅韵仪改口道。

今晚的事情闹成这样,她承认,是徐南鹤自己作的。

但为了徐家的声誉,她总得做些什么。

刚好她的人拍到了秦不晚和傅云商两人一块儿上了房车,她以为,可以借此为徐南鹤挽回一些颜面!

“二小姐,我们爷托我给您带句话。”沈川朝她看了眼,忽然又开口道。

傅韵仪心气有些不顺,不耐地瞥向他:“什么?”

“管好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比什么都重要。”沈川笑着道。

傅韵仪脸色变了变。

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

徐家和傅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徐家门口还有几个不同角度的监控拍着,傅云商并不在车上,她也不能平白无故地造谣。

她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房车掉了个头。

就在房车和她的视线交错的瞬间,她看到车前座带着鸭舌帽的司机,扭头朝她瞥了眼。

等到傅韵仪反应过来的时候,房车的车尾灯已经消失在了面前。

傅韵仪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即转身朝身后的管家道:“把刚才门口的监控调给我!”

几分钟后,傅韵仪将监控定格在了房车离开的那个瞬间画面,看不清,根本看不清脸!

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凭感觉认出驾驶座上的人是傅云商!他把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跟原本的司机调换过,鸭舌帽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那个司机可能是藏在了副驾底下!

盯了一晚,功亏一篑!

她想起方才傅云商投向自己的那个挑衅而又不屑的眼神,怒到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这一次,是她疏忽了!但他总有一天会跟秦不晚露出马脚来!

……

秦不晚被扶着躺下时,人渐渐清醒了过来。

睁眼的一瞬间,她立刻掀被子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她才松了口气。

因为陈再再和她说过,第一次会很痛,会痛到一天之内都无法正常地走路。

“不晚?”一旁老太太见她醒了,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有好些吗?”

秦不晚看清是老太太坐在床边守着她,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是在老太太三楼的她的房间里,才彻底放了心。

“奶奶。”她按着自己剧痛的太阳穴,缓了缓,问:“徐南鹤呢?”

她问徐南鹤在哪儿,是因为她忽然想起,周复那些人跟秦知语关系很好,今晚她被害,恐怕跟秦知语脱不了干系!

徐南鹤一定知道秦知语现在在哪儿!

“你到现在还想着他呀!”老太太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把他赶出家门了!除非他跟秦知语那个小贱人彻底分手,否则,徐家不会再认他这个孙子进门!”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秦不晚现在头很痛,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此刻在她脑海里断断续续的,她一时记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最后自己好像和傅云商跳了一支舞。

记忆在那儿,戛然而止。

“你忘记了?是云商让沈川送你回来的啊。”老太太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