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傅云商朝他们笑了笑:“我给你们一到两个保释名额,给你们一天时间,做出选择,到底放谁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相信你们中间,是有好人的。”傅云商继续道。
傅云商最爱看的把戏,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谁都想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是人性。
他说罢,不想再多跟他们废话,起身和保镖一块儿走了出去。
警长还在外面恭恭敬敬地等着。
“明天这个时候,把他们一个个单独拎到审讯室做笔录,会有惊喜。”傅云商朝对方淡淡开口道。
……
徐南鹤给傅云商打完电话回来时,秦知语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
“知语?”徐南鹤伸手试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但是她身上的温度低得有些吓人。
“怎么了?”他蹲在了秦知语面前,轻声问:“不舒服?”
几乎是他碰到秦知语的一瞬间,秦知语拼命摇着头往后缩去,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徐南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现在这个反应,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应激反应。
“好,我不动你!”他轻声安抚着。
秦不晚也出事儿了,秦知语现在又这个样子,得有人将她保释出去立刻找个心理医生给她做疏导才行!
他斟酌了下,拿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向面前的玻璃移门。
正要砸第二下的时候,他看到傅云商,走到了玻璃门外。
他放下了手上的椅子,两人隔着玻璃门对视了几秒,徐南鹤先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朝傅云商道:“舅舅,求您,先把她带出去行不行?她受伤了,而且……”
不等徐南鹤急迫地说完,傅云商冷冷反问道:“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
徐南鹤知道,秦知语如果不是为了他,昨天晚上就不会去慈善拍卖会,也就不会招惹到傅云商,也就不会出事了!
归根究底,是他的错!
如果秦知语在警局出了什么事情,他一定会追悔莫及!
“是我的问题!舅舅如果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我们之间的问题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旁人,好吗?”他咬了咬牙,继续恳求傅云商。
他相信,傅云商如果不想救人,就不会在他打完电话之后赶来警局。
傅云商对他肯定还是有恻隐之心的。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傅云商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你干了多少蠢事!”
如果昨晚秦知语竞拍时,徐南鹤没有出手,或许傅云商还会考虑人前给他一点儿面子。
徐南鹤看了眼身后的秦知语,深吸了口气,回道:“是!舅舅说得都对!是我鬼迷心窍,辜负了不晚,都是我的错!”
只是看到傅云商亲自过来,他确定,秦不晚一定是没什么大事了。
现在重要的是要把秦知语送出去!
没等他继续往下求傅云商,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出来,我们单独谈。”徐西宴沉着脸望着他,沉声道。
几分钟后,徐西宴和徐南鹤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一间空出的审讯室。
徐南鹤看着徐西宴关上房门,走到自己面前。
“啪!!!”正要说什么,冷不丁的,徐西宴一个巴掌朝他甩了过来。
“姐。”徐南鹤皱了皱眉,被打,他也只能忍着。
他捂着自己被打肿起的半边脸,正要说话,徐西宴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力道。
随后,将手上的铂金包狠狠砸向他。
徐南鹤被砸得倒退了几步。
徐西宴一把扯住他凌乱的头发:“废物!”
“你电视剧看多了是吧?如果全世界都跟这个女人为敌,你就和全世界为敌是吗?徐南鹤,你知道你几岁了!!!”
“你当真不知道,我和爸妈留着你的作用是什么?!”
徐南鹤被砸到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没有伸手去擦,只是平静地回道:“为了人脉。”
徐西宴看着他这张打架打到几乎要破相的脸,恶狠狠道:“你也知道人脉!”
“你知不知道今天陆予亲自来了我们公司?他说如果你和秦知语的事情属实,那么,他会随时中断和我们的合作关系!你知不知道陆予对于我们一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每年十一位数的利润。”徐南鹤麻木地回道。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偏偏要为了那个女人,让家族蒙羞!让长辈为难!
“我是真的后悔,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为什么要让你这个废物回到徐家!”徐西宴沉默了许久,朝他沉声道。
傅云商和傅韵仪的长姐常年在美洲做生意,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她的孩子二十年前被仇家绑架,斩断了双腿。
从此以后,傅家长女就再也没有回过A国,她憎恶这个令她孩子残疾的地方。
傅云商还没成家。
所以,徐西宴和徐南鹤两人,现在就是傅家的两根独苗。
尤其,徐西宴为了家族利益,选择了和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头联姻,她为了家族的将来,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徐南鹤若是无用,傅家随时都会舍弃掉他!
“你生在徐家和傅家,你生在金字塔顶端,你享受了常人所不能享受到的一切,你还想要情爱自由?你配吗?”
“徐南鹤,你对得起我吗?我为你们背负了这么多!你又对得起徐家和傅家上下?”
“爸妈也可以当作从来都没有过你这个儿子,让你在里面坐穿牢底!是你自己不争气,怪不了别人!”
徐西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往徐南鹤身上狠狠戳,刀刀往致命的地方戳。
他脸色有些发白,抬眸望向徐西宴。
从小到大,他就是徐西宴的影子,是徐西宴的陪衬,家族安排他做什么,他就只能顺从。
正是因为从他八岁起,就被蓄意安排了跟秦不晚的见面,从那一天起,他对秦不晚,便深埋下了厌恶的种子。
他做的每一件事,他走的每一步,全都是旁人的安排。
唯独只有秦知语。
他沉默良久,轻轻抹去已经流到下巴上的血,朝徐西宴道:“你保她出去。”
“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和她绝不会再有瓜葛。”
“否则,我自愿流放海外,不再插手任何家族内务。”
徐西宴默不作声看着他。
徐南鹤的保证,她已经不想再听。
她比任何人都早发现徐南鹤对秦知语的感情,早在几年前她就警告过徐南鹤,不要有不该有的妄想。
她以为,早点儿斩断他的念想,就好了。
谁知,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早该把你流放海外。”她看着徐南鹤,咬着牙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