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砸死你!”

山媚儿化为山魈,身大力不亏,又有多年的战斗经验,直接一只手抓住了小果然变化成的长刺的头,另一只手,就抡起来对着小果然的身体砸了起来。

“呼——”

那黑色拳头带着一阵阴风,向着小果然袭来。小果然身形娇小,无力抵挡。

“果然要走!”

她只能又念动了法诀,长刺瞬间变软,像是流淌的白光一样,从山魈的手中流了出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山魈双手如刀,再次向着小果然砍来。

……

……

这场战斗无比的激烈。可全是在小果然的意识海中进行的。即便孟怀还时不时关注了一下小果然,可他除了感觉这小家伙睡觉不稳当、时不时喘着粗气以外,也没有别的发现。

出了黄沙埋骨地,孟怀就又到了血河边。

“往哪里去呢?”

他纠结着前行的方向。

“还是向西去吧!”

思考了许久,孟怀终于有了决定。

“去会一会那三只妖精。”

吞噬了这么多妖鬼,又长出了一颗脑袋之后,孟怀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和追杀他的黑熊精、黄鼠精、血蝠王斗一斗了。

“我要找他们理论理论。”

孟怀对很多事都不是那么在意,可在一些事情上,却又是很小气的。

被这三个家伙追杀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狼狈逃入了地下河,不见天日,九死一生,飘了几个月才侥幸活着出来。尤其还放弃了鳄鱼岛上的灵泉,让他修行放慢了许多,迟迟难以突破。这样的仇,若是不报复回去,那一口气,他总是顺不了的了啊!

说走,就走,没有感觉到小果然兽的危险,孟怀抬腿就向西跑去。

之前他是顺着北界河向东流过来的。北界河在最北边,血水河应该在北界河的南边。

所以,孟怀现在要先顺着血水河往西走;然后,再找一个地方,渡过血水河;再然后,向北找到北界河,再逆流而上,就能回到鳄鱼岛那里了。

“也不知道这血水河有没有桥?”

“若是没有桥,这条河可不好过啊!”

孟怀没敢太靠近血水河。血水河中的妖鬼太多了。无数的恶灵恶鬼嘶嚎不说,还有无数的干尸就在血水中起起伏伏。那干枯的手,像是草坪上的野草一样,又茂盛又密集,还都乱动乱抓着,像是要将一切都拉入血水河里,被它们撕碎才满足。

而且,远远看着,孟怀就知道这“五毒八苦”之河水里,不止一条血河铁狗,也不止一条血河铜蛇。就是成双成对出现的铁狗铜蛇,随着他越走越远,就看到过不止一对。

血河铁狗这样的鬼物,应该在这条河里有很多。可一条铁狗一条铜蛇,就算在岸边的话,孟怀都很难对付。若是在血水河里,即便是孟怀如今有所成长,他也不敢确定自己就能打得过它们。

所以,现在孟怀只能先顺着血水河往西跑。

在孟怀狂奔的时候,小果然兽的识海里,小果然和山魈的战斗还在持续着。

山媚儿化成的山魈境界高,经验丰富,可是受伤太重,实力大降;小果然的魂魄虽然境界低,也没经验,可这个意识海毕竟是她自己的,有着主场的优势。

甚至,在天地法则中,因这本就是小果然的肉身和意识海,小果然神魂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附魔”了一般,打在山魈这个外来的魂体身上,就可以削掉、同化山魈的一部分魂力。

山魈魂体打小果然,是实打实的,直接吞噬;小果然神魂打山魈,只要能让自己的攻击,打到她的身上,叶就有便宜可占。

就这样,“砰砰、啪啪、哗哗、啦啦”,两个魂魄在不停地削弱着对方。

是,真正的削!

一会,山魈魂体的耳朵掉了;一会,小果然神魂的尾巴掉了;一会山魈魂体的左胳膊掉了;一会,小果然神魂的右腿掉了……

对方掉了的魂魄碎片,都会被另一方瞬间吞进肚子;可吞进去的碎片,又没有能直接消化,都存在了肚子里。断掉的手脚器官,也不能立马就长出来。

这样一来,二者越打,肚子越大,身上的“零件”也就越少。

打到最后,两个家伙都没有什么四肢头脸了,全变成了两个光团。

果然是仁兽,化为一团白光;山魈是鬼物,可山媚儿修炼的功法又以桃木之精为核心,变成了一团黑、白、青三色的光团。

夺舍,若是没能及时消灭掉别人的意识,,存在别人的意识海中越久,外来的魂体就有越大的可能被直接同化。已经在小果然识海中战斗良久的山媚儿,也感觉到自己的魂体在被同化。她再也拖不得了。

“吱吱——”

山媚儿驾驭着三色光团率先向着小果然的神魂扑来。

“果然——如——此——”

小果然神魂也是娇叫了一声,迎了过去。

一团黑青白三色光,一团白光,立马开始了相互感染、吞并、同化……

小果然意识海中的战斗,孟怀是真没有感觉到的。

又走了有百十里路,孟怀看到了一处树林。

这些树全都是桑树。在这昏暗的血水河边,发出黑色的光。黑色鬼桑高大巍峨,即便孟怀这个身高,都要抬头去望。枝干横斜,树叶茂密,尤其是上面的“果子”众多。

“这果子是什么果子?”

远远看去,没有看清楚。孟怀就迈步走了过去。

“哎呦——”

等到树下,孟怀才内心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果子啊!

只见无数的尸体,多是道体人形,全都被脱光了衣服,光溜溜的挂在鬼桑树枝上呢。

其实,说是尸体,是不对的。因为这些人应该没有死,或者说,是死了之后,留下的魂魄。这些鬼魂,好不凄惨。他们有的单独挂在一个枝头,在那一脸懊悔、哼哼唧唧大哭;有的三三两两一起,像是一枝结的两三个桃子一样,惶惶惊惊,搂抱着,啼哭不止。

孟怀不想再看,刚要从树下走过去,就听到“噗通”一声响,有一个“果子”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像是从高楼扔下的西瓜一样,登时爆炸,鲜血横流,肉末如雨。

定睛往树下看,这才看到,桑树林下的地上,到处是这一摊那一块的暗红色血迹。应该有的“果子”摔得好一点吧,留下的血迹是长条形的,保留了几分“人”的形状。

抬头向刚刚“果子”落下的地方看,“果子”落了,那个枝头上也不是光秃秃的,反而有一个突突串串、像是葡萄、但又比葡萄要更密集的“小果子”。这“小果子”是从之前“大果子”的脑袋中拽出来的,黑黑紫紫的,表面又沟沟壑壑、凹凸不平,乍一看,像是放久的脑子。

“这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