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破妄之眼”射出的白光,像是扫描仪一样,将牛头虚影、牛头雕塑扫了一遍。
展现在孟怀眼中的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机关:雕塑不但和桥连接着,那双腿还像是桥墩一样,插在了血水河中;通过血水河源源不断地提供着阴气,来支撑着雕塑的运转。只要血水河不干,阴气仍在,这个机关就可以一直运转,起着作用。
若真是如此,凭孟怀现在的修为,那是别想着过去了。可惜,这牛头雕塑残缺了!
“在这里!”
在牛头雕塑喉咙黑色长箭。
这根长箭应该是曾插进了牛头的脖子深处的。只是在无穷的岁月之中,在机关雕塑的自我修复之下,被排出来了大半。现在只有一个箭头挂在了那里。
“双刀斩!”
找到了牛头雕塑的弱点,孟怀直接跳了起来,手中双刀向着那牛头虚影斩了过去。
一刀将牛头虚影斩飞了之后,孟怀将妖灵气灌注在了头顶骨瘤之上,骨瘤瞬间长大,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尖角。
“金刚铁角冲!”
他一低头,将那独角兽一般的长角向着那黑色长箭的箭尾撞去。
“噗嗤!”
黑色长箭再次被撞进了牛头雕塑的喉咙深处,卡住了这个机关的阴气运转。
被阻断了运转的牛头雕塑,不再暴躁。
“奈何,奈何,没奈何啊!”
那绿色的鬼影,看了孟怀一眼,钻进了雕塑之中,没有再出来。
孟怀也收了真身,落了下来。
往前走了两步,这牛头马面雕塑没有什么动静,他才放心地上了桥。
上了桥,孟怀才发现,这个桥似乎也有着不一般的设定存在。
在桥下看着的时候,这座桥即便不是很大,也还算正常;可一脚踩在桥面上之后,这桥就突然变换了:
桥面窄,像是一块木板;桥面滑,像是涂抹了一层油;桥面险,感觉上距离水面足足有几万米高,还颤巍巍的乱晃;桥面透,若是往下看,偏偏又能看到桥下血水河中,血水翻涌,虫蛇遍布,恶狗争食,风吹腥臭。
也多亏了孟怀胆大。若不然,怕上了这个桥,都不用走,就能吓死。
将妖灵气灌注到了自己的四蹄之上,以妖灵气吸住桥面,孟怀迈步向前走去。
许是刚刚的战斗影响了阴魂们的通过,也许是这个桥谁上去走都要独自前行。反正,孟怀走了一路,都没有再见到一个别的阴魂。
但桥上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走到桥的三分之一的时候,孟怀就看到了两个披头散发,作狱吏打扮,胳膊连在一起,像是连体怪胎一样的两个雕塑。这两个雕塑另外的手里持着一个“日巡”的牌子,可头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又往前走,则是一尊身穿纱帽宽袍、气象雄阔的巨人雕塑横在桥上,身上挂着一个“夜游”的牌子。他头上身下趴在桥的栏杆上,模样很是有点滑稽。再走近一看,又感觉阴气森森。他的下半身被腰斩了,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剩下的还有各种雕塑,除了三两个还有点阴间鬼吏的模样,余下的全都碎了。一块块或红,或绿,或白,或黑,或青,或紫的碎石块,散落的到处都是,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怕这些雕塑也都是机关,再次活了过来找他的麻烦,孟怀潜息隐形、小心翼翼地躲开那些碎石,往河对岸快速奔去。
“终于过来了啊!”
等下了桥之后,孟怀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些阴魂呢?”
孟怀四处看了看,竟然没有在桥头看到一个魂魄。
“难道这个桥看着是一个,实际上到达的却是不同的彼岸?”
前方无鬼,后方无魂,孟怀感觉很奇怪。
“我再去看一看,有没有别的阴魂上桥?”
好奇心驱使下,孟怀转身又往桥头走去。
“呼——”
孟怀的脚刚想踏在那桥上,四周一阵阴风吹过,紧接着,就是一阵绿光闪烁。这能承受孟怀这个体重的桥,竟然在孟怀的眼前直接消失了。
在桥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块巨石,上面写着:
“有来路,无归程!奈何,奈何,莫奈何!”
孟怀在石头四周找了几圈,也找不到那座桥。
“这座桥也十分神奇吗?”
“算了,我还要做自己的事情。”
最后,他只好放弃了。反正,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想着渡过这血水河之后,找到北界河,然后,再逆流而上的。
四处看了看,北边有高山,上与浮云齐,孟怀想了想,没有直接往北,而是在血水河北岸,向着西方跑去。
在孟怀往西跑的时候,小果然识海里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占据了主场优势的小果然,硬生生利用肉体的助力,磨掉了山魈魂魄。
可,两个魂魄战斗的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除了魂力之外,更是有着山媚儿的各种记忆碎片沉积在了小果然的识海之中。
这些东西都在慢慢消散,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可此刻,如此多的魂魄碎片充斥着小果然的脑袋,让她的脑袋胀胀的。她的自我意识更是不那么清晰了,陷入了更深的沉睡之中。
这些全都发生在意识海之中,在小果然的肉体上没有一点的体现。孟怀又看了她一眼,也只不过发现她睡得更熟一些罢了。
越往前走,孟怀就觉得越不对劲。
四周越来越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感觉到风,可就是感觉周边都是冰冷。抬头向上望去,天也是黑的,可再仔细看,认真看,努力看,在天的极高的地方又不是全黑的。天高之处,有亮光。可惜,这个光只能远远看着,照不到
孟怀整个人还是没入了黑暗之中。他低下头,看了看脚底。脚下是黑土,又像是黑沙,可这个沙土一点都不素净。脚踩上去,黏黏糊糊,像是踩在了一种不明**之上。是什么**呢?不好说,很像是正在凝固却又没完全凝固的一大滩黑血。
黑色的土弄到了孟怀的脚上、腿上和身上,他使劲刮了几下,将那土刮掉了,可那黑色却怎么也弄不掉。
不多会,在这黑土上走的孟怀,就变得黑不溜秋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煤堆之中,哦不,像是一个煤矿洞中。还是那种很深很深,深不见底的漆黑的大洞。
“这是个什么地方?”
“怎么会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