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瑶望向远方,歌声还在继续,但好在那个声音渐行渐远,说明并不是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随后将视线转回到墓里,“李老叫我们迁坟,但是并未说迁到哪里去。对了,宴席上我们并未见到你,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见过李老并且知道任务的?”
巴巫峡见对方问他,吐了一口气,温声回道:“我进来得比较迟,是在宴席结束后李老回家的路上遇见的。”
“那这些工具也是你跟去李老家拿的?”徐昕追问了一句。
“对!”巴巫峡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毕厦撇撇嘴,耸了一下肩膀,小声嘟囔道:“那敢情你运气真好,进来迟倒也有进来迟的好处。”毕竟躲过了“喜钱”那一关,也算得上是烧高香拜过佛才有的好运了。
巴巫峡视线在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徐昕的身上,“先不提这些,墓里面没有鬼新娘的尸体,那我们还要迁坟么?”
“坟肯定是要迁的,这是这一关的任务之一。”徐昕一脸笃定道。
眼下就像是陷入了一个迷宫一样,游戏给了具体的任务,而大家按照指示,做任务的过程中又发现了新的难题。
没有尸体的衣冠冢到底要不要迁?
换一处风水好的地方,那这个所谓的“好风水”的地方到底在哪?
这时,毕厦打了个哈欠,“再过一会儿估计就天亮了,要不我们先回去睡一觉,等明天再说。”
他这话一出,众人:“……”
虽然对毕厦有些无语,但是光在这晾着也不是一回事,纠结了一下,还是徐昕率先开了口同意道:“那就听毕厦的,先回去。”
于是三个人又重新将棺材盖好埋入了土中,就在他们埋头干活时,一白色身影忽地从旁边的树丛奔过,在月色下看得分明,吓得段鹤瑶“砰”的一下扔掉了手里的工具,颤抖道:“有,有东西跑了过去!”
“看清了么?”毕厦站直身体,顺便握紧了手里的锄头。
段鹤瑶见状,迅速捡起掉落的工具,环顾一圈,警惕道:“白花花的一坨,像是头猪。”
“猪?”毕厦一脸震惊,这种荒郊野岭的坟地,要是遇上几只黄鼠狼什么的,她还能理解。但是猪就……
听说是猪,巴巫峡禁不住松了口气,“会不会是从村子猪圈里跑出来的?”
“有可能。”段鹤瑶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的树丛里忽然传来声响,随之冒出来一句“卧槽,什么东西咬我?”
此时的三人:“……”
这头猪,也许成精了,竟会说人话!
四人放松了警惕,猜出那应该也是个玩家。
就在他们正准备过去时,徐昕忽然挡住了另外三人,“等一下!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前方的灌木丛里还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的形状有些奇怪,歪着头,与其说一边的肩膀耷拉着,更像是少了一个肩膀。个子不高,头顶也仅到那名玩家的肩膀处。
但怪就怪在,那好像就真的只是个“影子”!
无形无状,就黑漆漆的一团,勉强能拆分出人的四肢与躯干。
此时他正静悄悄地站在那名玩家旁边,而左边那只形状怪异的手臂,慢慢地往那名玩家的脖子处探过去。
“小心!”巴巫峡没忍住叫了一声,他这一叫,那团白花花的“肉”登时从灌木丛里弹跳了出来,他兴许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中,只知道这句“小心”叫他确认了其他几个是“人”,于是兴奋地往这边跑。
很快,一人高马大的小伙子立在了眼前,只是……
他没穿上衣,进来后一睁眼就远远地看见四个人趁着月黑风高在坟地里挖尸体,这哪是正常人能受得住的,当即吓得撒腿就跑。
“诶,你不是徐……”他话音未落徐昕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示意先别说话。
看其他几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老铁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老铁离开后,那个人影并没有动弹,依旧以那个怪异的姿势站在原地,他不动,玩家们也不敢动。
毕厦抓紧了手里的工具,压低声音道:“我们没触及什么死亡条件吧?”
剩下的人没吱声,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在这里,没有明确的游戏规则,每一步只是按照系统的设定走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没有用户说明来参照。
老铁收回视线,眼神闪烁了一下,又不自觉地多瞄了徐昕几眼。直到被毕厦发现时才心虚地转身,结果这一转头,看到那个人影后,身上的汗毛“噌”的一下全竖了起来。
刚刚他不就站在对方旁边么?
与死神擦边而过的后怕感全面袭来,那种心有余悸的恐惧笼罩着他的全身。
“咕-咕-”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叫声,与风声混杂一起,听得人心里很焦躁。所有人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中,在等什么,又说不清。
最后徐昕待不住了,攥紧了手里的锄头,“我去会会这鬼东西。”
巴巫峡拉住他,“他没来找我们的麻烦,看来只有这个新来的才是他的目标。”
一听这话,老铁立马慌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努力回想着自己进来后做了什么。可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我?为什么是我啊?”
老铁本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在这时,耳尖的毕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动静,他“嘘”了一声,仔细确认了一下,急促道:“有人来了!”
几个人赶紧窜进了最近的灌木丛中,也来不及管那个人影的事了,毕厦临进去之前还不忘将铁锨带上。
很快,一开场出现的那支送亲队伍入了他们视线,就是不知道鬼新娘还在不在里面。
老铁额头的汗水汩汩往外冒,紧张得直吞唾沫。
大家屏住呼吸,本以为队伍很快就能离开,结果却见他们径直走向了刚才被挖的坟墓那。
段鹤瑶的心脏“嗖”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几个轿夫到了坟墓前将轿子停了下来,只见站在一旁的喜奶从随身斜挎的篮子里掏出来一包东西,刚走没几步忽然转过了身,电光火石间,一把刀直直地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