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生镇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一下车,老铁便嚷嚷道:“今晚我们住哪?”
无人回应,大家伙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每个人都有心事。
老铁咋咋嘴,“得嘞,我这是万丈悬崖上的鲜桃,没人睬呗。”
几个人跟在班主的身后,镇子里安静得出奇,无一家掌灯,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想来也是,都这个点了,该休息的都休息了。加上说镇里黄鼠狼经常出没,没什么事村民们也不敢出来瞎晃悠。
班主打头阵,沿着这条路往前大概走了五百米,拐了个弯便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一大宅院,只是看起来荒败许久了,连大门的门板都破了好几个洞。
但诡异的是,门口的两盏灯笼还亮着光,只是这光惨绿惨绿的,映衬着底下的人表情怪异,每个人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我们今晚不会要在这住吧?”毕厦一脸惊恐道。
“那应该不得吧。”段鹤瑶立马接上了话茬。
班主悠悠地转过身,凝视着毕厦,“你说对了,今晚我们就住这。”
毕厦:“?”
他撇撇嘴,戳了戳旁边的人,“这房子一看就几十年没人住了,听说这种的里面容易养脏东西。”
说完之后见旁边的人没回应,一转头,便对上了亓官褚那张冷冰冰的脸。
毕厦立马收回手指头,假装挠了挠后脑勺,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班主上前一步,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与此同时,一阵阴风从宅子里袭来,迎面吹在众人面庞上。
大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一阵凉意从脚底窜起。还未进入宅子里,已觉毛骨悚然,冷汗涔涔。
班主先行一步进了里面,他熟门熟路的到大厅里摸到灯的开关,一按,毫无反应。想想也是,这里都废弃多久了,怎么可能还有电。于是从携带的包里掏出蜡烛,点上后给大家分了几根。
“今晚你们先将就一下,明天我找人来修一下电路,估计是老化了,除了主卧室以外,东西各有两间厢房,你们可以分一下。”
说完班主去了主卧室那边,结果还没到跟前,就闻到一个浓郁的尿骚味,他皱了皱眉头,没敢继续上前。而是侧身悄悄躲到窗户外往里瞄了一眼,虽看不太清,但房间里应该是有不少黄鼠狼。
看来这些畜生已经将这个房间占了!
班主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立马又去了其他几间厢房,好在那四个房间没有被占领。他数了一下人数,在场共有六名男玩家,两名女玩家,两人一间房,刚好。
段鹤瑶自是同徐昕一个房间,巴巫峡扫了一圈,他走到金裕泓身边,开口道:“我俩一间,行么?”
金裕泓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于是两人便选了段鹤瑶他们隔壁的房间。
剩下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老铁“咳咳”了两声,指了指亓官褚,“那我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和亓官一间好了。”
毕厦一听这话,瞥了班主一眼,心里没底,老实说他一直觉得班主不是什么好人,但眼下房间已经分完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尽管他心里也超级想选亓官褚来着,总觉得跟他一间安全感爆棚!
现只能便宜老铁那个死胖子了。
毕厦越想越生气,嘴巴不自觉地紧绷成一条线。
房间里虽然有些杂乱,但不影响休息,床也够大。班主上了床见毕厦还在下面,疑惑道:“你不睡么?”
“我其实不太困?”
“你是怕今天夜里有什么吗?不会的,游戏还没变态到这种程度,该休息还是要休息,明天估计有场硬仗要打。”说着班主往里挪了挪,给对方留了一块很大的地方。
毕厦“哦”了一声后总觉得盛情难却,便慢吞吞地挪到了床边躺了上去。结果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听到旁边“呼-呲,呼-呲”,这鼾声比起打雷,更像是拉锯子,“呲啊,呲啊”的,震得人耳膜都要碎了。
毕厦堵住耳朵,但声音像是小虫子一般,从手指的缝隙中钻进耳朵里,直击心脏。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推了推对方,小声道:“班主,班主,醒醒,醒醒。”
见没动静,他又加大音量,但是班主睡得跟头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起。
毕厦一脸无语,苦歪歪地坐起来,纠结再三,决定去隔壁找亓官褚他们,否则他今晚得被这打呼声憋疯掉。
听到敲门声时,亓官褚已经在床里面躺着了,老铁刚出去方便了一下,进来后还没来得及脱鞋子。见是毕厦,一脸吃惊道:“怎么是你?”
毕厦眼皮子一耷拉,一副要哭的表情,“别提了,班主睡觉打呼,那声音要折磨死人。”
“行,那你进来吧。”老铁也不管亓官褚的想法,直接说,“床够大,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挤挤吧。”
听到动静,亓官褚睁开了眼睛,但他也没说什么,翻了个身脸朝里睡过去了。
毕厦往**爬,对上亓官褚的后脑勺后,耳朵根一热,脑海里想起上一关的场景,虽然说好不再提了,但架不住他会回想啊。这尴尬感叫他脚指头直抓地,麻溜地又下来,指了指,“老铁,你睡中间。”
“我体型大,睡中间不得挤死你们两人。”老铁忍不住提醒道。
毕厦不管,推了推对方,“就你睡中间。”
老铁:“……”
他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瞄了亓官褚一眼,麻利地滚上了床。
等他躺好后,毕厦在挨着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留给他的位置仅有三四十厘米,仅够侧身躺着的。尽管如此,他也再不想回到班主那个房间去。
临睡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毕厦开口道:“老铁,你睡觉不打呼吧?你这么胖!”
“嘿,你可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别看我胖,我睡觉可不打呼的。”老铁反驳道。
“你确定?”
“我可以发誓!”
“行,我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