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回到家门口,正好听见李玉在走廊下接电话说的这句话。

她走过去看着他,让李玉把电话给挂了。

“莫御琛现在在医院里,他胃病又犯了。”

“怎么又犯了?”李玉听着很着急,想想屋子里还没有结束的事情,“安安,你方便去医院一趟吗?”

夏安安当即果断摇头,“他身边不需要我。”

李玉一愣,想说什么来着,结果夏安安已经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他低头看着刚刚挂断了的手机,急匆匆推门进去,拿起沙发上的大衣穿上。

梁绪抬头看了他一眼,“干什么去?”

“我得去医院一趟,梁先生,如果你这里调查到什么,请及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梁绪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一旁的夏安安。

这件事就算是没有莫御琛嘱咐,他也会调查的清清楚楚。

李玉隐隐猜测到眼前这位梁公子跟夏安安的关系一定很好,不禁又替自家莫总头疼起来。

好不容易赶到医院,病房里是关着灯的,只有仪器机械般的声音在规律的响动着。

李玉悄悄地走到床前,看见黑暗中的一抹火,连忙打开了灯,观察了一下莫御琛的脸色,才敢上前:“老板,怎么又吸烟了。”

“没吸。”

李玉拿着烟灰缸走过去,就伸手把烟捏了过来,在烟灰缸里摁灭。

“不是让你跟梁绪调查那件事情吗?有头绪了吗?”莫御琛问。

“安安回家跟我说,你在医院里没人照顾,让我过来了。”

莫御琛笑笑,“她还知道关心我?她不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医院里面自生自灭,我都得谢一谢她。”

李玉惊讶,“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安安她不担心你怎么可能会来医院里看你?”

“她来医院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让外人看看她夏安安是个有良心的,在这病房里总共没有坐够半个小时就走了,我是缺她照顾我?”

“是,您不缺,您先别动怒了,医生说这胃是最反映人的情绪的,你的胃病越来越严重,就是因为这段时间情绪不大好,要想尽快恢复还是要把情绪调整过来。”

李玉这几天觉得自己的俄语都要练成了,那位女医生每天见到他都得在他耳边念叨几句,叮嘱的话无非就是那么几句,翻来覆去的,他自己都要快会背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烟灰缸放在桌子上,看到旁边还摆着半碗白粥,咦了一声,“这是安安给你煮的?”

“她能有这副好心肠?”莫御琛说话依旧刻薄。

李玉这会儿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估计是安安没有照顾他,心里接受不了这个落差了。

李玉叹了声,看莫御琛头顶的输液瓶要输完了,“我先出去找护士。”

他说完转身走出去,却在走廊里碰见一位骂骂咧咧的保洁,正在打扫垃圾桶。

垃圾桶里的白粥撒了一地,一旁的窗台上还摆着几碟小菜。

菜倒是不起眼,但是有一样却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他走去医生办公室里,喊医生一起去了病房,路过那个垃圾桶的时候,停留了片刻,端起窗台上的一小碗鸡蛋羹走进病房里。

医生正好给莫御琛打了针,叮嘱莫御琛这两天一定要好好休息,还特地威胁他自己会一直盯着他。

刚说完转身就看见了李玉手里端着的鸡蛋羹,不禁皱了皱眉,“你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李玉闻言紧接着问,“你知道是谁丢的吗?”

医生笑笑,说:“是一位漂亮的中国女孩。”

病**躺着的莫御琛听见这句话,霎时睁开眼。

“穿什么衣服?”李玉连忙问。

医生说,“黑色。”

李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夏安安今天穿的不是黑色的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鸡蛋羹,准备转身丢出去,走到门口被莫御琛叫住。

“过来。”

李玉愣了一下,抬脚走过去。

莫御琛的目光落在李玉手里的那碗鸡蛋羹上,“拿近一点儿。”

李玉缓缓把手推近,“老板,这应该不是安安小姐给您做的。”

没想到莫御琛看后却笑了,摆摆手,“扔了吧。”

李玉心想,这里是医院,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来做菜的地方。

但他又纳闷,想起来在家里见到夏安安的时候,他隐约见到夏安安的手指红了一片,像是被烫着了。

鸡蛋羹被丢进垃圾桶里,李玉转身走进病房。

就看见莫御琛手里拿着一个被摔的粉碎的手机,手机屏幕上黑了一大片,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了。

“我这就再去给您买一台。”

李玉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把新手机送了过来。

他把手机卡插到新手机上,转而将新手机给了莫御琛。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回哪儿?”李玉一时没听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回哪儿,交代你的事儿办好了?”

李玉顿时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回去。”

“对了,你让她路上开车慢点。”

李玉憋着笑,往外看了一眼,天色渐晚,“老板,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安安一定会过来?”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的话。”

李玉真就开车回去了。

夏安安在楼上听见汽车引擎声,拉开窗帘朝楼下看去,就看见李玉开着莫御琛的那辆车停在了庄园门口。

大门打开,汽车平稳地驶进。

紧接着,李玉打开车门,朝楼上看了一眼。

夏安安收回视线,将窗帘拉上。

宿琦在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笑了笑,“要担心就去医院里看一看,省得在这里魂不守舍的。”

“我可没有担心他,他身边有美人陪着,还需要我?”

“我听赵清浔说,他是不打算把李琳带在身边的,甚至都想塞到赵清浔手里边。”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安安。”宿琦苦口婆心地说,“你在我面前还这么嘴硬?”

“我知道你心里放心不下琛哥,有误会就要解开,哪怕是要分开,也要坦坦****的,你们两个这样纠缠不清,要闹到什么时候?”

宿琦就是这么一个风风火火又果断的人,她像风一样。

夏安安想,她永远做不到宿琦这样随性又自在,她被各种情绪束缚,无法挣脱这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