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里常住的人就六个。馆主叶啸天,他的女儿叶子馨,还有叶子馨的师兄马宇、李泰,以及堂弟小龙小虎。

另外还有两位常客:梁慎师叔和岑彦师叔,这两人在外面经营生意,不过每天都会来一次。

这天早上,花无忌照例清扫完庭院,坐在墙边,看着那些师兄弟练拳。

院子里弟子不多,也就十来人。马宇和李泰在旁边指导着他们。

院门突然闯进来一彪人马,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马宇挡在前面,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有何贵干?”

“你,快去叫叶啸天出来,我跆拳道馆前来拜会!”

为首中年男子,白衣黑带,跆拳道武士装扮。随行的十来人,装扮相似,只不过腰带颜色不一。

“跆拳道馆的?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们,还请你们出去!”

马宇对这跆拳道馆没有丝毫好感。如果不是跆拳道馆的出现,咏春武馆不可能这样冷清。

“哈哈哈,你们华夏武术,就是这个吗?”

中年男子右手握拳,大拇指朝下,脸上满满的蔑视。

“南棒子,你什么意思?真以为我华夏怕了你?”

中年男子那羞辱性的动作,激起了大家的义愤,在马宇的带领下,与来人对峙起来。

“你们,不行的!土鸡瓦狗而已!”

中年男子操着流利的华夏语,根本没有把马宇等人放在眼里。

吵闹声,也惊动了后院的叶子馨父女。

“干什么?你们这是踢馆吗?”

叶子馨扶着自己的父亲,娇声呵斥起来。

“叶馆主,我们是来拜访你的。你这些徒弟,竟然不让我们进来!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中年男子双臂环抱,竟然倒打一耙。

“拜访?有这样的态度吗?你们不请自来,真当我咏春武馆好欺负?”叶子馨冷面寒霜,立即回敬道。

“叶馆主,令千金果然是巾帼英雄,国色天香啊!”

中年男子看着叶子馨,翘起了大拇指。

叶子馨本就秀外慧中,再加上翠绿色短装武者打扮,更显英姿飒爽。

“叶馆主,我朴臣日,跆拳道馆教练,特来向你请教!”

朴臣日就是想要继续打压咏春武馆的声誉,直到咏春武馆倒闭为止。

“我爹有伤在身,不能比试!你们请回吧!”叶子馨直接下了逐客令。

去年底的一个晚上,叶啸天外出时被人包围偷袭。虽然侥幸逃脱,但也受了严重内伤。调息至今,仍然没有痊愈。

正因为如此,叶啸天面对跆拳道馆的步步紧逼,一直是退避三舍,不想正面冲突。即使学习咏春的学员流失殆尽,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久闻叶馆主大名,今日一见,原来,也是缩头乌龟啊!哈哈哈……华夏功夫,如此不堪吗?”

朴臣日放肆地大笑起来。

马宇等人勃然大怒,就要冲上去理论,被叶啸天阻止了。

“朴教练,华夏功夫如何,世人自有公论。你请回吧!”

叶啸天亲自下了逐客令,却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朴臣日竟然赖着不走了。

“叶馆主,比武切磋,这是武道规矩。你既然开这武馆,就要接受别人的挑战。难道,叶馆主想要坏了规矩?”

朴臣日咄咄逼人,让叶啸天有些发怒了。

“朴教练,你们棒子背地里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不要以为我叶某毫不知情!”

叶啸天早就怀疑,自己受伤就是跆拳道馆设下的阴谋。只是苦无证据,也就没有撕破脸而已。

“叶馆主,说话要讲真凭实据!今天,我光明正大地来踢馆,你,就不敢应战?难道咏春传人,都是缩头乌龟?”

朴臣日的话引起了身后弟子的哄堂大笑。

“放肆!南棒子,休得欺我咏春无人!”

一声大喝,从大门外传来。原来是梁岑两位师叔联袂而来,拨开众人,走到了叶啸天身旁。

“师兄,忍无可忍何须再忍!这些南棒子,得寸进尺,都不是好东西!要战便战,怕他什么?”

身材精瘦的粱慎,气愤不已。

胖胖的岑彦也说道:“师兄,这样退让不是办法。这些南棒子,分明是故意如此,哪里知道什么礼义廉耻?”

“师弟,你们也知道,我现今内伤在身,不宜动武啊!一旦失利,师门颜面何存?”

叶啸天顾虑重重,也是有原因的。

近几年,外国武者在华夏到处开设武馆道场。华夏武者,本着和气生财,处处礼让,从而让华夏武术逐渐式微。

咏春武馆里,叶啸天武功最高,江湖人称‘寸劲王’。梁岑两位,平时打理生意为主,疏于修炼,要让他俩出战,胜算不大。

“师兄,看这棒子架势,天天来纠缠,我们即使想拖延时间,也很难办到啊!与其步步退让,不如放手一搏!我就不信,他那跆拳道就天下无敌了?”

梁慎愤愤不平,看着朴臣日,恨不得立刻开打,把这南棒子赶出去。

“叶馆主,如果你们怕输,没了面子,我们可以让小辈切磋三局。怎么样?你们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朴臣日指着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这是我侄子朴正南,黑带三段,就让他出面打第一局,如何?”

朴正南长相英俊,此时昂首挺胸,傲然笑道:“小叔,你看,他们都吓呆了,不敢应战呢!华夏武术,不行!”

“混蛋,猖狂什么?老子才不怕你这棒子!”

马宇气愤填膺,回头向叶啸天请求出战。

“好!既然是比武切磋,那就点到为止,不要出现伤残。”叶啸天犹豫片刻,点头同意了。

花无忌躲在墙角,正看热闹呢,冷不防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田姐。

“小花,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千万别惹事啊!”

“田姐,我就看看热闹,不会惹事的。”

花无忌连忙保证。田姐叮嘱了几句,也站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院子中央,马宇和朴正南相对而立。

“请!”

马宇立正抱拳,然后脚掌划动,摆出了耕脚开马的架式。

朴正南冷哼一声,身体前冲,一个左直拳轰向马宇面部。

“来得好!”马宇大喝一声,直接使出正身右日字冲拳,与朴正南硬拼一记。

朴正南后退一步。

马宇只是微微摇晃了几下,显然占了一点上风。

马宇心情大好,忍不住嘲笑道:“棒子,你也就如此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叶啸天也微微点头,对马宇的表现很是满意。

朴臣日仍然双臂环抱,脸上露出丝丝冷笑。

朴正南揉着拳头,来回走动了几步,大喝一声,疾步上前,双腿舞动,踢向马宇。

劲风呼啸中,朴正南的双腿灵活异常,侧踢、勾踢、推踢……腿影变幻,席卷向马宇。

咏春拳属于内家拳法,以寸劲闻名遐迩,擅长近战。如今马宇被朴正南以腿法远攻,很快就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力了。

搏斗中,朴正南连续使出了双飞踢,然后一个诡异的后旋踢,正正踢在马宇的左肩上。

马宇踉踉跄跄,退后两步,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朴正南已经飞身而起,身体翻滚中,来了一个540度的腾空后旋踢。

马宇猝不及防,被凌空踢飞,摔倒在地。

朴正南得势不饶人,又是一个单腿下劈,这一招势大力沉,完全是想置马宇于死地啊!

“住手!”

梁慎眼疾手快,飞身向前,施展咏春八手,一缠一撞,化解了朴正南势在必得的进攻。

“混账东西,不是说好点到为止吗?你怎么下死手?”

梁慎勃然大怒,扶起马宇,指着朴正南大骂起来。

“老家伙,他又没有认输,我当然可以继续进攻啊!你们华夏武者,就是这样以多欺少不要脸吗?”

朴正南还理直气壮地反驳呢!

“叶馆主,既然你这师弟梁慎火气大,那就让他和我这侄子过几招,就当是教训我这侄子冒失之罪吧!”

朴臣日主意打得不错。

如果梁慎战胜朴正南,作为长辈,那是理所应当。如果梁慎败了,那咏春武馆的脸就丢大了!

果然,朴正南心领神会,对着梁慎叫起来:“老家伙,不服气是不?有种的就和我打一场!我保证让你有机会认输!”

“哇呀呀,你这混账东西,竟敢挑战我?老子一巴掌就可以把你撸成擀面棒!”

梁慎本就是火爆脾气,一点就着,话一说完,就不顾一切冲向了朴正南,叶啸天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朴正南滑步躲开,也不反击,只是利用灵活的步法,或者前后撤步,或者左右移步,尽量不与梁慎正面交手,偶尔施展腿法,也是一沾即走。

两人就在场地中你追我赶,缠斗起来。

梁慎越来越急躁了。

咏春拳讲究近身搏击,寸劲伤敌。那朴正南滑似泥鳅,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应付起来绰绰有余。

“梁师弟,不要急躁!稳打稳扎!”

叶啸天的提醒刚一出口,场面局势已经改变了。

朴正南仗着年轻气盛,一见梁慎有点气喘吁吁,马上展开了凌厉的进攻,施展腿法,全力出击,不给梁慎喘息之机。

梁慎现在后悔莫及了。如果不是自己冲动,哪里会让这毛头小子抢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