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那份协议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放心地和那些人结交。
因为即便是那些人不在乎他的身份,他们背后的家人,也一定不可能会允许他们娶一个被休弃的王妃。
这个世上的男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嫁给过别人,即便他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也难免不会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我……溪儿,对不起……吓到你了对不对,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从我的身边离开,不想离开你而已啊,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只怕会发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连霍景之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只是感觉自己的内心突然之间有那么一刻,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他努力的想要自己平静下来,他不说话,是因为害怕自己刚才暴躁的情绪彻底爆发,那样一定会吓到顾若溪。
所以他才一直隐忍着,可哪怕是刚才他不说话,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神色,也已经吓到了眼前的小姑娘。
霍景之脸上充满了歉意与愧疚,他轻轻地扶着顾若溪的长发,忍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地吻住顾若溪的额头。
他刚才的确是很不安,很焦虑,但那也是因为,他害怕顾若溪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更何况,顾若溪的来历,本身就是个谜团,更加给霍景之一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的感觉。
“什么?霍景之你什么意思?”
顾若溪刚才还沉浸在霍景之不信任她的愤怒当中可是听到眼前的男人,在他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时,顾若溪整个人都愣住了。
所以说,霍景之刚才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反应,完全是因为,担心自己会离开会消失?
别说是古代的男人了,就是在现代,也不可能有多少人会这样在乎一个人都离开,毕竟没有人能够陪自己一辈子,所有人的出现,只是会在漫长的人生里,陪着自己走一段路而已。
人嘛,一个人出生来到这个世界,最后也终将是一个人离去。
所以说,刚才是霍景之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呢!
可实际上,她没有听错,而霍景之也并没有说错话。
如果是在从前,在霍景之的心里,也一定是像顾若溪心里想的那样认为的。
人,本就是孤独的。
不可能会有人一直陪伴着他一直走下去。
这是霍景之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可是谁叫他之后又遇到了顾若溪呢!
如果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话,哪怕推翻他原先全部的想法,也一定不想要让顾若溪离开。
喜欢上一个人,原本就是世上最没有道理的事情。
可能对方的某一句话或者是某一个动作,就会让人爱上。
所以,霍景之能够爱上顾若溪,就是如此的没有道理。
就因为霍景之刚才的那句话,让两个人就这样结束了争吵,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在说话。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他们赌气不肯低头,而是两个人都舍不得此时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这一刻,他们都在期盼着两个人之间的爱情,能够永恒不变。
他们眼中只有对方,真正的做到,我的眼中只有你,而你的眼中也只有我一人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若溪也从刚开始的想要挣脱束缚,变得安安静静的靠在了霍景之的怀里,两个人刚才的争吵有些莫名其妙,现在结束的也是如此,可是他们都没有觉得因为这次争吵就不爱对方了。
恰恰相反,正因为这一次的矛盾,叫他们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其实,顾若溪也只是刚开始心里觉得委屈,现在一切都说开了,也知道刚才霍景之为什么会发脾气,心中的那点委屈反而消散了。
十多天没有见到过彼此,又经过了刚才的那一番争吵,现在更加充满了小别胜新婚的韵味。
顾若溪更是满肚子的话想要跟眼前的霍景之分享。
他们这段时间,大多数都只是用书信往来,可是用笔写下的,有哪里比得上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分享呢?
霍景之也十分想念顾若溪,现在误会也解开了,也知道,顾若溪对自己的心意,便在没有从前那般郁闷。
他抬起手来笨手笨脚地整理着顾若溪额头上的碎发,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为要在早朝之前赶回皇宫,霍景之并只好将满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挑了一句最简单的话来:“溪儿,我已知晓你对我的心意,今后不会再怀疑你,明天的义诊,我会叫暗祁他们留下来囊你,还有……王锦珩,我若是不在,有什么事情你别找他,总之,不要累着自己。”
不然他会心疼。
顾若溪的眼睛一亮,他直直地望着眼前的霍景之:“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我远离他的吗?怎么现在……”
霍景之微微勾唇,含着笑歪了歪头:“因为溪儿已经给足我安全感了,我虽然依旧怀疑他对你的企图,但是我相信溪儿。”
就算王锦珩真的想要得到顾若溪,那也得顾若溪自己答应才行啊。
但是霍景之却知道顾若溪的性子。
今天他们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那顾若溪就不可能会为了王锦珩离开他。
正因为他愿意相信顾若溪,所以才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
顾若溪:“……”
听霍景之这样说,顾若溪瞬间都感觉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好了,我还要赶回皇宫里去,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得空了便会回来。”
总归他要去西南也是十天之后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会尽可能的尽快忙完手头的事情,好多陪一陪顾若溪。
霍景之说这话时,脸上充满了不舍,在顾若溪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乖乖等我回家。”
晚安,好梦。
希望小姑娘的梦中能够有他。
霍景之也不再留恋,将顾若溪放在了**,又戴上了他那副银色的面具,便转动着轮椅,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