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男人轻轻咬迟玥的耳朵,让她回过神。
迟玥缩了一下脖子,脸蛋红红的,“想你以前有多混蛋。”
那时候她觉得这辈子再也不要见祁彦霖了,谁能想到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兜兜转转她居然还是喜欢上了这个“疯子”。
男人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大方承认,“是,我以前不是个东西,那以后好好补偿给你好不好?”
迟玥少见的傲娇哼了一声,“看你表现。”
“今晚就补偿好不好?”灼热的气息喷在迟玥的脖颈上。
“......祁总大白天的你不要这样。”
晚上祁彦霖要去公司开一个国际视频会议,开车把迟玥送到了柯紫那里,希望能让她开心一点。
临下车之前还宽慰迟玥,“万事交给我,宝宝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但男人刚一走,迟玥的脸就沉了下来。
“怎么了玥玥,谁欺负我宝了?”
柯紫很少见到她这样低落,迟玥以前一直跟个小太阳一样温暖身边所有人。
但今天一进门就像是整个人身上笼罩了层层叠叠的乌云。
“我爸住院了。”
“啊?!迟叔叔怎么了?严不严重?”
迟玥给柯紫简短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和调查结果。
柯紫也不太能相信。
“啊......这不能吧,虽然我没见过温以舒他父母,但从温以舒的品性来看,他爸妈应该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呀。”
“况且以前你们两家关系那么好,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迟玥一开始也这样想的,但又知道在这件事上男人没有必要骗她。
可是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柯紫见闺蜜皱眉苦恼的样子,轻轻开口,“我觉得应该不会,当年的校园霸凌...温以舒还替我们出气了呢。”
当年校园霸凌处理的那几个学生最后下场都不太好。
有几个被退学后全市的学校都不收,有些甚至家长给他们改名字离开了Y市。
但最惨的还是当时带头的那个学生。
被判进了少管所,十年刑期。
原本大家都觉得迟玥家里只是有钱而已,迟父并不能把那个学生怎样。
因为那个学生的父亲在教育局身居要职,母亲又是学校的教研组组长,谁敢动她?
可是最后却落了个父亲被双开免职,母亲再也无缘晋升的下场。
迟玥后来还回家问过迟父,但他当时说的是,“伤害了我的女儿,这些人活该!”
但迟玥知道父亲母亲的能量绝对没有这么大。
直到后来迟父和温家夫妇聊天,迟玥无意中听到了只言片语。
“我们都这么熟了还谢什么,以后让以舒在学校多关照关照玥玥,女孩子的家长就是操心多一些。”
迟玥就又问温以舒,“是不是叔叔阿姨做的?”
温以舒那时候也才上初中,看到小迟玥头上裹着大块的白色纱布,脸上都是块块青紫,气得浑身发抖。
“总要有人替玥玥报仇。”
从那之后迟玥就更依赖他了,柯紫也对温以舒的好感直线上涨。
所以要说温以舒的父母能干出火烧迟家仓库的事,她不太相信。
柯紫递给迟玥一杯刚榨好的果汁,“先别想那么多啦,叔叔身体没事就很好了。”
迟玥低声“嗯”了一声,又想到了温以舒那个意义不明的吻,心里瞬间涌上一阵烦躁。
这时有人来敲门,“柯老板,那个姓殷的又来找你啦。”
柯紫小声地“啧”了一下,满脸的不耐烦。
“来客人了吗?”迟玥站起身准备离开。
“没事你不用走,他估计等会就走了。”
不到一分钟殷逸明就推门进来了。
他的穿搭仍是自成一派,从头到脚没有一件不是奢侈品,但却都看不到logo,极其低调的奢华。
“唷,嫂子也在呢。”
他吊儿郎当地给迟玥打了个招呼,就大爷似的坐在柯紫那个找人定制的真皮躺椅上了。
“哎哎哎你起来,把我的真皮都撑坏了。”
“坐坐都不行?我好歹你是你西餐厅的最大客户,我上次听你的忽悠办了一张20w的储值卡,我怎么不得挣回本啊?”
柯紫的脸瞬间憋得通红,把殷逸明从椅子上往起拽。
“什么是被我忽悠,分明就是你自愿的,你喝了酒非要办什么卡,我又没有携款逃跑。”
柯紫费了老大的劲殷逸明的屁股却粘在椅子上都没挪一下,反而还躺下了。
他翘起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轻飘飘撂下一句话。
“那行,我让祁彦霖给你涨租金。”
“别!哥,你是我哥,这个椅子你随便躺,一会让搬家的运到你家都行,别涨我房租行吗?”
“我们都是小本生意,本来每天就挣不了几个钱,要是涨租金的话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柯紫使出了毕生所有的演技,眨巴了几下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他。
殷逸明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我有条件,入股。”
“不行!”柯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现在的殷逸明已经够难缠了,每天对她吆五喝六的,要是再一入股,那还不得直接骑到她脖子上去?
她的生意还能不能做了?
殷逸明笑了一下,很浮夸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很失望。
“噢,那算了,本来我还是带着隔壁的店面来的,当做我的诚意。”
“不是,等一下,隔壁的店?”柯紫立马星星眼了。
最近隔壁店铺的店主回老家了,正在售卖铺子,但柯紫苦于缺少资金,就一直没能谈下来。
“请殷老板即刻入股。”
“刚不是说不行吗?”
“行行行,一定行,加上隔壁的铺子......不会让客人一直排队了。”
柯紫喜滋滋的已经在畅想以后翻倍的收入了。
殷逸明笑了,拿出合同给她。
“什么?!”柯紫看着白纸黑字尖叫,“你把我的店也买下来了?!?!”
合同尾页清清楚楚写着两个签名,一个是祁彦霖,另一个是殷逸明。
“不买怎么和隔壁的店铺合并?”
殷逸明眼里闪着精明的光,“不过以后你还是老板,收入也全部归你。”
“包括祁彦霖和你签合同的那部分违约金,一会也会打在你的账上。”
柯紫眼珠子一转,嗅到了一丝有诈的味道,警觉地看他,“那你呢?你做慈善啊?”
“你当老板,我当老板......夫。”
“殷逸明你滚啊!我不愿意!”
殷逸明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会。
没一会就听到手机的听筒里传来了柯紫的声音。
“请殷老板即刻入股。”
“行行行,一定行,加上隔壁的铺子那我的店又能扩大一倍的面积,不会让客人一直排队了。”
柯紫眯起眼睛,“你居然录音?”
殷逸明嘴边挑起一抹笑,“柯老板,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你不会要反悔吧?”
“你给我出去,立刻。”
柯紫立马把殷逸明从躺椅上拽起来退出门外,连同那份合同一起扔出去。
殷逸明却在出门的那一刹那把她也拉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迟玥一个人,她刚才一声大气都不敢出,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刚才那句话是她可以听的吗?
殷逸明居然喜欢柯紫。
果然闺蜜的瓜才是最好吃的。
柯紫回来的时候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手里还拿着那份合同。
“气死我了,中了他的圈套,真不是个好东西。”
迟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笑眯眯地看她的闺蜜,“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从实招来。”
“我才没有和他好,就是他天天来我店里吃饭,一直待到晚上关门,每次还多支付好多小费,然后......嗯,对,就是这样。”
“但那都是他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他。”
迟玥心下了然。
这个闺蜜她最了解,什么好听的话好看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没用,给钱就行,纯纯就是一个大财迷。
那殷逸明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柯紫的手机响了两声,她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备注叫“地主家的傻儿子”发来的。
地主家的傻儿子:【转账】请收款¥300000。
地主家的傻儿子:追你。
紫紫紫色:别追我,我不接受。
紫紫紫色:【转账】已退还。
地主家的傻儿子:嫌少。
地主家的傻儿子:【转账】请收款¥500000。
紫紫紫色:......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
祁氏大厦。
吴斌挡住CEO办公室门口的人,腰背挺得很直,“祁总正在开视频会议,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祁琨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看我是谁,我是他爸!”
吴斌面无表情,仍用手挡着门,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吴斌!你是不是忘记你是谁了?当初是祁家给你施舍一口饭你才有了今天!不然你早就被人打死了!”
吴斌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没忘记,但我的老板是祁总,不是您。”
“你!”祁琨用手指了一下他,又狠狠放下,“今天我必须要见到他人,快点让我进去!”
办公室门突然开了,祁彦霖阴着脸站在门里,“让他进来。”
祁琨先是瞪了一眼吴斌,然后才大步流星地走进去,重重关上门。
祁彦霖坐在办公椅上,脚放在桌上翘起二郎腿。
“不用我招待你了吧?”
这语气根本不像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的,更像是领导对厌恶的下属。
祁琨一屁股坐在会客椅上,“听说你和那个家里欠债的迟玥没能领证?”
他看到祁彦霖阴郁的眼神,嗤嗤笑了两声。
“我可以不管你和谁结婚和谁领证,但你总不能把祁家这么大的产业全都分给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吧?”
这几年祁老爷子退居后位,把手头的项目都渐渐交给祁彦霖,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要让位置了。
但是祁琨不甘心。
他才是祁老爷子的儿子,当年就因为他和林棂犯了错,祁老爷子居然直接踢他出局。
现在他手里的股份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甚至都比不上他那两个妹妹!
他才是儿子,凭什么连两个女儿都比不上?!
祁琨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了,“我是你爸,你总要给我养老的。”
“给我你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我这辈子不会再烦你。”
祁彦霖冷笑一声,“是给你,还是给你的宝贝儿子林梓坤?”
“他现在娱乐公司开得正好,怎么,缺钱了?”
“还是那个小三又给你吹了什么枕头风,让你来说出这么蠢的话。”
祁琨大声呵斥一声,“她是你后妈!”
“哦?后妈?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的主人呢,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连脸都不要了。”
祁琨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来走到祁彦霖面前,咬牙切齿,“我今天是来找你谈事情的,别激怒我。”
祁彦霖抬眸看他,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一丝表情。
“怎么,要打我?”
“你,你要是不给我钱,你就等着吧,等着给迟玥收尸。”祁琨也冷笑一声。
七年前的祁老爷子对祁琨就厌恶至极。
他没办法,只能试图用祁彦霖挽回,祁老爷子不喜欢他,但确实很喜欢这个宝贝孙子。
但祁彦霖又怎么会听他的话?
所以祁琨查到了那个能让祁彦霖乖乖听话的人。
迟玥。
祁琨用迟玥威胁祁彦霖,如果他不愿意出国深造接手公司,他就会用迟玥的命让祁彦霖后悔。
祁彦霖那时候一没人脉二没钱,他只能乖乖听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公司里大部分的元老都换成了他的人。
“祁琨,你还是这么蠢。七年前的我无能,不代表现在的我仍然没本事。”
祁彦霖扯起嘴角,“如果迟玥出了什么事,我要让你儿子的命来还。”
“所以,你最好祈祷她永远没事。”
——
温以舒好不容易把车弄到修车厂,半夜才回到家,突然发现自己家里车库的大门开了一条缝。
他打着手电走进去,眼睛一下子睁大。
车库里所有的车都被扎破了轮胎,全都软绵绵地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