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成了,我们过去吧。”
双儿姐姐带着我循声而去。
不出所料,那九曲回廊上,此时站了许多的人,魏驰被围在正中央。
今日生辰的舒妃此时正抱着十皇子,哀嚎痛哭,伤心欲绝,旁边躺着一名小太监和宫女的尸首。
那小太监正是今日给我送信的那个。
眼前此情此景,看得我心中不由喟叹,晏王真是冷漠至极。
生辰之日成了自己骨肉的忌日,以后这舒妃是再无生辰可过了。
头发花白的圣上亦是受到刺激,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好在有太监搀扶着。
“来人,把魏驰这个逆子,给朕押下......”
“父皇。”
魏驰甩袍下跪,双手抱拳,紫色的衣袍因浸染血渍有处发黑,双手和脸上更是血迹斑斑。
任谁瞧了,都会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判断,是他杀了十皇子和宫女、太监。
可魏驰却一脸从容淡定。
他不疾不徐地同圣上沉声请示道:“十皇子并非儿臣所杀,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辩白的机会。”
“辩白?那你这一身的血和手上的匕首,又如何解释?”
“父皇,方才儿臣行至此地,便已见十弟与宫女躺在此处,当儿臣上前查看时,这名小太监便从背后偷袭儿臣,泼了儿臣一身血水不说,还险些用匕首刺到儿臣。”
“儿臣为了自保,才杀了这名小太监。但十皇子和这名宫女的确非儿臣所杀,还请父皇明查。”
就在此时,有几道身影分别从两个方向走来。
一边是玄掣和长生公公,押着一名太监和一名嬷嬷走了过来。
玄掣一本正经地上前禀告。
“殿下,这是刚刚从此处跑走的两个可疑之人,属下和长生公公给追回来了。”
另一边,则是宫中的御林军领着“十皇子”走到众人中间。
“启禀圣上,舒妃娘娘,十皇子方才要钻狗洞偷偷溜出宫,被微臣撞~”
御林军在看到舒妃娘娘怀中所抱之人后,后面的话都卡在嗓子里,惊呆了半天只迸出了一个字。
“这......”
身侧,双儿姐姐身形一晃,一时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
我赶紧将她扶住。
看着双儿姐姐惨白如纸的面色和错愕慌乱的眼神,我大抵猜到了眼下是什么情况。
舒妃的哭声亦是戛然而止。
泪水噙着眼眶里打转,分不清怀里的和眼前的少年,到底哪个才是她的十皇子。
其他人皆是一阵唏嘘诧异。
“这,这.......怎么又来了一个十皇子?”
“真是太像了,怎么一模一样?”
“到底哪个是真的啊?”
按照双儿姐姐所计划的,早就在两个时辰前,她就将十皇子偷偷掳走,将其害死了。
而出现在舒妃生辰宴上的十皇子,实则是假的。
是晏王找到与十皇子身形相似的人,再利用易容术,化妆扮成十皇子的模样,来偷天换日,掩人耳目。
只待魏驰独自从御花园回去前,将十皇子的尸体抬到那处,伪造魏驰杀死十皇子的现场,再派人跑到生辰宴上造势,让残杀手足的罪名落在魏驰的头上。
纵使魏驰有能力为自己辩解一二,查明真相,也是需要时日的。
更何况,晏王和双儿姐姐出手,又怎么会轻易让魏驰摆脱罪名呢。
阴险心机的晏王实则是有三手准备的。
若今晚魏驰没来,这祸事便会丢到靖王的头上。
若是靖王也没来,那便由萧皇后来顶着。
总之,一箭双雕是晏王今晚最想看到的。
魏驰起身最先走到那太监和嬷嬷身前。
“父皇,儿臣之前体弱多病,虽然身体刚医好,但仍时常感到虚弱无力。今日舒妃娘娘的生辰宴,儿臣贪杯多喝了些,便感到心跳过快,有些憋闷。”
“长生和玄掣担心儿臣安危,向来随身跟随。刚刚儿臣从御花园散步回来,便见这名太监和嬷嬷拖着十弟和宫女走到这里。”
魏驰的前半句明显在说谎。
我跟他在御花园散步时,根本没见到长生公公和玄掣。
魏驰继续道:“这二人被儿臣撞个正着,扔下早已咽气的十弟逃走。”
那名被抓回来的太监求生心切,脑子一热反驳道:“睿王殿下他胡说,殿下并未看到我们,而且他明明是一个人,身边根本......”
那名太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面色苍白地瘫坐在了那里。
魏驰看着那人挑眉浅笑,神情邪气又得意。
“哦?未曾见到本王?那就是承认你们将尸体拖到此处的?”
那太监太过愚蠢,魏驰一句话就把他给诈出来了。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长生公公和玄掣能这么快地将人抓来,御林军还那么巧地抓到要逃出皇宫的少年......
显然魏驰是有备而来。
我都要开始怀疑,魏驰是故意离开生辰宴来寻我,配合双儿姐姐安排的这场戏。
魏驰转身继续替自己辩白。
“在儿臣看来,十弟尸身的僵硬程度和出现的尸斑,至少已有两三个时辰了。”
“十弟向来居住在宫内,儿臣也是整日不离睿王府半步,直至半个时辰前才入宫参宴,根本无从对十弟下手,还请父皇派大理寺明查此案。”
那名御林军侍卫也极其配合。
“那这人又是谁?”
说话间,御林军便伸手去捏那少年的脸的,少年被人紧紧扣着,躲闪不得,脸上贴的皮胶都被扯了一大半下来
登时,一张陌生的面孔呈现在众人眼前。
“真是无法无天,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密谋行凶。”
圣上震怒,“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舒妃看向那两名太监和宫女,冲昂上去就是乱捶乱打。
“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有人在旁提醒道:“舒妃娘娘,他们都是双修仪宫里的人。”
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和双儿姐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