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言深深地叹息着，用一只手撑着自己半边脸，有些无奈：“好吧！”
事情都成这样了，她也只好退一步！
四个女孩见沐卿言终于松口，喜不自胜：“谢谢小姐的大恩大德！”
沐卿言阻止了她们的‘感恩戴德’：“停！”
“你们四个看起来实在太像了，尤其又穿着一样的衣裳，梳着一样的发髻，戴着同意的编花头饰……我这个人有点脸盲，实在不能一眼就能认出来。”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有些懵。
大概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
“回小姐的话，奴婢们马上将所有的衣裳和首饰换掉，日里穿戴尽量不同，一切都听小姐的安排！”
穿戴不同？
沐卿言想了想，觉得可以接受。
“行，那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跟我说说！”
“是……”比较稳重的那一位立刻应了一声，随即先自我介绍：“奴婢叫小红！”
然后她又指着其他三位：“这个唤小蓝，这个唤小青，这个唤小紫！”
“等等”沐卿言忍不住插嘴:“这是你们的真名？”
这些丫头起名字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赤橙黄绿青蓝紫，到处都是同名的，叫她更难记了！
叫小红的侍女红着脸回道：“小姐，我们只是丫鬟，从签了契约开始，就没有名字了，不被人称呼为阿猫阿狗，都算运气不错了！”
“你们从前是在睿王府做事的？卖身契签给了睿王府？”
沐卿言知道墨君夜这人不是很习惯侍女伺候，通常都是半云常伴左右。
如今她的小院子一下子来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好像掏空了睿王府的女眷一般。
小红忙解释道：“不不、我们哪有那个福分，我们原先是舒王府的丫鬟，舒王夫人被查出贿赂之后，被抄了家，我们一众女眷都被拉去卖了！”
“那时睿王刚回京休养，府里需要置备一些下人，恰好就把我们都买了回去，也省得我们流落柳巷……王爷是我们的大恩人呢！”
沐卿言掐指一算，道：“那这么说，你们应该也没有在睿王府待很久”
“是的，小姐”
当时舒王正妃收受贿赂之后，京中权贵引起警惕，都开始自纠自查，将军府也不例外。
徐采木为表示自己是个节俭的当家主母，于是只有沐卿言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她的伙食从一日三餐变成一日一餐……
所以她记忆尤其深刻。
“好了，那你们先去换上容易辨识的衣裳吧，我这个小院里别的没有，但空屋子还是有几间，你们各自寻个地方住下！”
“若是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尽管开口，你们服侍我也需要精神力，我也不能让你短缺了什么！”
沐卿言话音一落，小青立刻摇头：“小姐，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需要的一应用物睿王府都给我们备好了，不用小姐操心！”
“你是……小青？”沐卿言想了一会儿，问道。
“是的，小姐！”小青尴尬地点了点头，这就忘了？
“你原名叫什么？”
“呃……小姐，这……”小青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
好在小红是个有眼力见的，瞧得出沐卿言并非要发难。
她立刻用胳膊肘顶了小青一下，道：“小姐问你话呢，还不如实告知？”
“哦……”小青忙道：“小姐，奴婢原名郑依依，进了舒王府后，夫人赐名小青！”
“嗯……还是原名好听，我还有个丫头，也叫小青，不过那是她的真名，你就不要叫小青了，以后就叫依依吧，也能避免很多同名的。”
小青乖巧的点了点头，“是，奴婢依依，给小姐请安。”
沐卿言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让她们各自去更衣。
“你们就按照各自的名字去换一套不同颜色的衣裳就行了，依依你就还穿青色！”
“是，小姐！”
……
沐卿言走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换过衣裳的几个侍女一一走过来，不穿着下人统一的衣裳，一个个倒显得小家碧玉。
“像睿王府这样的地方，不应该都是嚣张跋扈的人么？你们几个似乎有些胆小呢，在府里被人欺负得不少吧？”
沐卿言只是凭直觉猜测。
毕竟像刘妈这性子在将军府确实吃了不少亏，胆小又不会拍马屁。
而徐采木身边的橙姨，德行不佳、见人下菜碟，却混得风生水起……
其他权贵府中，大抵也逃不过这个怪异的规则。
却见小红谨慎地摇了摇头：“奴婢们也不知道睿王府里的侍女该是什么德行，只知道越往上规矩就越多！”
“哦？那你们是哪一层的？”
“回小姐，因为我们身份特殊，管家安排我们当粗使丫鬟，每日负责打扫卫生、浣洗衣物等。至于上面的我们还接触不到呢！”
“粗使丫鬟只需要体力好些，不必在乎模样。但你们四个模样端正，举止得体，强过将军府上不少丫鬟呢，当粗使丫鬟是不是太可惜了？”
沐卿言这话，让几个侍女脸红了一圈。
没错，她们在舒王府本来就是近身侍候夫人和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根本不用干粗活的。
如今她们能躲过被人**的命运，已经很感激，哪里还敢有其他要求呢。
……
没多久，依依走上前来：“小姐，该用膳了！院子里凉爽，奴婢去将菜端到这里可好？”
沐卿言点了点头，依依便领会退下了。
她还是南国公主的时候，确实也是锦衣玉食，不缺丫鬟伺候，可她在神医谷内从求医到学医，并没有这么奢侈的阵容，她早已习惯自己动手。
如今事事有人操持着，确实有些不习惯。
小蓝和小紫在收拾晚上她们落榻的房间。
只有小红在一旁立着，等待她的差遣。
她态度恭敬从容，仿佛沐卿言是她侍奉了半生的主人一般。
“小红，你过来！”沐卿言勾手。
小红急忙将身子凑了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有些事问问你！你如实回答。”
“奴婢定知无不言！”
“睿王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晓？”
沐卿言此话一出，小红的表情立刻有些急了：“小姐，我们当奴才的岂敢随便谈论睿王……”
“你不敢随意谈论？但我看你们四人就属你的胆子最大，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睿王府说是说让你们来服侍我，其实不过是在监视我罢了！”
小红一听，吓得脸色惨白，立刻跪倒在地。
“小姐，你真的误会了，奴婢不是来监视你的，只是来伺候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