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木棍举得老高,还没砸在沐卿言身上,下一秒一道人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却是芍药。

她眼神凌厉,一把抓住手中的簪子,直接扎进了李大牛的脖颈处。

李大牛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似乎连痛感都来迟了几秒。

谁能想到有一天,芍药竟然会杀了他,芍药竟然有能力杀了他!

还没等他反应,拔出来的簪子又一次刺向了他,这一次是眼睛。

那种眼珠子直接被刺裂的感觉,李大牛临死前浅尝了两次。

手里的木棍早已掉落在地,“你,你敢……”

“如何?这一幕在我脑海中早已上演过无数次,今日总算该有个交代了!”

“这簪子就是为你准备的,我日日都会拿出来磨一磨,生怕要用的时候它不够锋利……”

“本来没有刺瞎你的意思,但你这双眼睛方才侮辱了我的主子,它们不能留!”

芍药一字一句地说着。

以她此前虚弱的身体,连手都会虚晃,就算有机会拿着簪子刺向他的要害,怕是还没有致死就已经遭到反击了。

何况李大牛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有多招人恨,根本不敢与她同塌而眠。

每次行完苟且之事便提裤子走人,这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受够了!

沐卿言细心地发现,芍药并没有将簪子刺向李大牛的要害,让他留着一口气感受着痛感。

李大牛费劲地将芍药推到一边,踉踉跄跄地想转身逃跑。

看着脖子和眼睛淌着血却还在拼命的往门外逃的李大牛,芍药冷冷一笑。

“你逃不掉的。”

“你还不知道我为何不取你性命么?”

“就是为了让你也尝尝我曾经受过的苦……”

“既是如此,我又岂会让你走出这扇门?”

她一步步的走到了大牛的面前,在他好不容易打开房门的瞬间,伸手猛地一把将房门给按了下去。

这一按就像按灭了一个人的希望……

李大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芍药已经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李大牛的小腹之上。

“嘭”地一声巨响,李大牛倒在地上,像是做梦一般。

不知道眼中留下来的不知道是血是泪,还是血混着泪。

那种什么看不见,最危险的人却在跟前的感觉,让他倍受折磨。

他始终不愿相信那个柔弱不堪的芍药有这么大的力量,若她真那么厉害,此前怎么会被他随意凌虐?

李大牛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是不是已经死了?你是不是变成鬼了?我、我可没有伤害你,要杀你的人又不是我,你怎么不去找村子其他人报仇?”

芍药的声音犹如催命符般传来:“我要不要报复其他人,和收不收拾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若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就说出来吧,免得待会流血过多,一命呜呼了!”

李大牛从没想过自己会死,直到现在这一刻还不相信自己将会死。

“我、我再怎么样也是、也是你丈夫,没有我给你一口饭吃,你能活到现在吗?”

芍药闻言只是笑了笑,他用她的身体赚来的钱,可不止一口饭。

她只字未发,只是一步一步朝着李大牛走去。

李大牛听着脚步声,身体不自觉地往后挪,直至抵到了墙上退无可退为止。

前所未有的恐惧淹没了他,他还没准备死……他还没有为李家留种,怎么能死?

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绕我一命!求求你……”

他看出来了,这两个女人都不简单,如果不是自己被刺瞎了双眼,或许还能应付一二。

但如今他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喉咙处的伤口也在不停的向外渗着血,他用手死死捂着却还是止不住地向外渗着血。

这两个女人为什么这般没有人性?

李大牛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一个劲儿地磕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混蛋……”

“既然没有遗言,那就乖乖去死吧!”

芍药的语气陡然间带上了几分杀意。

李大牛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躲到墙角去,却被芍药一把扯了回来,那根簪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大腿。

“啊……”李大牛悲惨地大叫起来。

没有丝毫的迟疑,簪子拔出来后又直接扎进了大牛的胸口。

那样一个小小的伤口,却带来无与伦比的痛苦。

李大牛的惨叫声不是没有人听见,听见的人充耳不闻罢了。

他用双手试图将芍药推开,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将她推开?

芍药一次又一次的将簪子拔出来,再插进去。

这一次次的动作中,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无神、无神中又似乎能看到一丝愉悦。

那是很复杂情绪,就连沐卿言都看不懂了。

她依然避开了所有要害,尽管那男人已经千疮百孔,血流成河。

似乎还是不够。

在不断的折磨下,李大牛终于没有了求饶的力气。

芍药知道他要昏迷过去,索性用簪子狠狠扎进了李大牛的百会穴,让他再也没有了声息。

若不是不想让沐卿言久等,她也许会用想办法让他清醒过来,再继续扎,

就像李大牛每一次用鞭子将她抽得半死,还会一盆水将她泼醒,让她继续为他‘赚钱’一样。

芍药微微喘着气,望着倒在地上的李大牛,她眼中没有丝毫的释然,反而有股说不出的痛楚。

她将手中的簪子轻轻的丢在了地上,整个人瘫软在地。

“我怎么就没有一丝快感呢?”

这句话像是在问沐卿言,也像是在问自己。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显然是该来的人来了。

沐卿言没有理会屋外的事,只将目光落在芍药身上。

她看完芍药发泄的全程,还算有点解气。

但她解气没有用,被欺负的人的芍药,只有她解气才有用。

沐卿言蹲下身来,开口安慰她。

“因为在你的内心深处,已经杀了他很多次了,现在不过是一次熟悉的经历而已。”

芍药回头,怔怔的望着沐卿言。

“也许是吧!”

沐卿言这才注意到,芍药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受辱的这些年来,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反抗,或者说是第一次有能力反抗。

若不是她们两人在乱葬岗互相救了对方,她也许会就这样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而那些坏人会继续活得好好的。

……

在芍药身上,沐卿言第一次感受到了‘坚持’二字的分量。

感慨之际,只听“嘭”一声,原本不稳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踢倒了!

门扉倒地,带起一阵尘土。

屋内,沐卿言和芍药似乎早有预料。

她们的脸上并多余的表情,只是随意地将彼此搀扶了起来,淡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为首的依旧是村长的婆娘,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早些时候的惊恐之色。

可能是因为她几乎带来了全村的壮丁,所以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