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衡被这一连串的质问怼得无话可说。
沐卿言却冷笑接着道：“你有一个当父亲的样子吗？你的心简直偏到天上去了，我告诉你我没有偷她东西的时候，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关到柴房里面……”
“你那个心爱的徐采木，拿着棍子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身上的时候，都是刘妈扑在我身上替我挡下来的，我哭着跑去告诉你，你一嘴巴就呼在了我的脸上，让我不要污蔑你的心上人。”
“我告诉你，沐思燕同柳家的小姐是如何欺辱我、打趣我的，你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人庇护我，我就只能自己躲起来，常常就是柴堆后边瑟瑟发抖，一躲一整个晚上。”
“我告诉你，我想我娘，你却让我不要提她，多提一个字就要挨板子！”
“你到底是在为自己害死了她感到心虚，还是因为在你眼里她从来就是一味解药，除了能救你的心上人以外别无他用，所以你连听都不想听到她？”
“你还好意思让我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我差一点就死在乱葬岗上了，你信不信你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在胡说八道？说我在污蔑沐思燕？”
“在你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女儿吧？可你又死要面子，不愿意让人知道你虐待自己的女儿，清高地觉着自己还是一个父亲。”
说到这，沐卿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乱葬岗的事都是传言而已，我并没有死在乱葬岗，我也没有被人绑架、没有失去贞操，我一直都在睿王府！”
“而沐思燕，谁知道她从小到大还得罪过多少人呢？她现在这样虽然不是我害的，但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去可怜她？”
“我没躲在背后偷笑，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沐衡指着沐卿言的手一颤一颤的，胸口上下起伏，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沐卿言转身要走，他伸手扯住沐卿言的手臂：“你把话说清楚，思燕她……”
“我不知道。”
沐卿言甩开了沐衡的手，神情平淡。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爹也明白了，爹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应该不会强迫别人按着他的想法做事吧？”
沐衡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眼睛瞪得像鸡蛋。
换成以前，他一定直接动手了，但现在沐卿言已经不仅仅是他的女儿，还是未来的睿王妃。
她随时随地都会高自己一个头，他根本拿她毫无办法。
心里觉得无可奈何，再想到沐思燕的事情，更是难受得抽搐。
自己的掌上明珠遭遇了那样的事，他恨不得马上就找出那群贼人，将他们千刀万剐。
可是他现在却只能站在这里听另一个女儿指责他偏心，而那些指责他的话，他甚至无力反驳……
“原来爹也会难受啊，我还以为爹的心是铁做的呢，毕竟我娘离开的时候，爹可是没有半点难受的迹象都没有。”
沐卿言勾了勾唇，说完这句话后，她就绕开沐衡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沐衡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后，沐卿言十分轻松地捋了捋耳朵旁的头发，嘴角噙着笑。
把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话全部说出来之后，简直不要太舒服。
原主心太软，这些话都藏在心里不表露，所以最后难受的只有自己。
大概是念着打碎骨头连着筋，沐卿言重生以来，虽然是遇神杀神的性格，但也并不想伤害唯一有血缘关系的沐衡。
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一个让自己难受的人，自己凭什么要让他好受？
反正结果都是自己难受，那为何不让对方跟着自己一起难受？
她可不是会任由别人欺负而忍气吞声的人！
正想着，却是院子里的几个侍女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您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好多人都说您出了事情，可把奴婢给吓坏了。”
“你们就是瞎担心，睿王府那边不是说了小姐很安全吗？”
“就是就是，小姐分明在王爷身边……”
“……”
四个人一人一句。
沐卿言头疼的拍了拍脑门，怎么忘了这里还有她们四个人？说到底她们还是墨君夜的人！
还以为可以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歇会儿了呢。
小红显得尤为热情：“小姐，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东西？口渴吗？奴婢马上给您泡上一壶好茶来！”
沐卿言平静地坐到了旁边石桌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您不在这里，都没有人来这里走动，您的两位妹妹也安安静静的，不过……”
小红的声音越来越小，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有人才继续说下去。
“不过听说二小姐出了什么大事，好像是被什么贼人绑到了乱葬岗上，听说被欺负的体无完肤，命都去了半条，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旁边的小蓝道：“那还用说嘛，肯定是真的呀，你没听见今日府上的动静有多大吗？那么多人都在哭天喊地，如果没有发生大事，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看来二小姐这辈子算是完了，一个女子丢失了清白不说，还闹得满城风雨，估计好多人都知道了。”
“虽然二小姐平日这么坏，但是这个惩罚对她来说，着实有些……”
沐卿言声音极冷：“善良没错，但是有些人没有必要去同情，如果今日是我们躺在那里半死不活，她可不一定会心疼我们，不把酒言欢都算不错了。”
小红觉得很在理，点了点头：“小姐说的甚是，之前二小姐那样欺负您，咱们压根就没必要为她心疼。”
又听沐卿言道：“不提她了，我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办。”
几人低首：“请小姐吩咐。”
“呃，也不是什么大事”
几个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沐卿言，等待她发话。
“小红，你去一趟柳府，帮我将柳家家主请来一趟，就说我有事与他商谈。”
沐卿言的声音十分平静，了解她的人就能意会到她声音里隐藏的杀气。
小红垂着脑袋退下了。
“你们几个，现在就到府上打听一下，看看谁知道苏毅家的事，把他们带到院子里来，就说本小姐要打听点事，回答得好重重有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