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紧张得四下里张望，四周没有什么人。
那树下只站着小红跟菡萏，二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不过看那菡萏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又在欺负小红了！
小蓝悄悄地走近，只听得菡萏用主子似的语气在训着小红。
“背后嚼人家的舌根，是你爹娘教你的，还是你家主子教你的？”
“真不是个东西，你瞧瞧你和人家说我菡萏欺负了你，人家帮你出头了吗？笑死我了！”
“像你们这样的低等下人也只能够在背后嚼嚼舌根了，还有其他像样的本事吗？”
“你家主子都耐我不何，何况是你们两个小贱货？”
菡萏双手叉腰，说着还嫌不解气，恨恨地抬腿踹了小红一脚。
小红被踹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却没有吭声。
这个菡萏欺负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以前在府里，偶尔碰个面都得被她数落一顿。
虽然小姐同她们说了，以后被欺负要学会反击，但一直作为低等下人的小红，此刻还是没有底气。
她不敢回怼，只能小声道：“我们并没有背后嚼舌根，只是……”
“还敢说没有，你当我是傻子吗？”菡萏大声打断小红的话：“那日我就在驿站房间门口，你们两个是怎么说我的我可听得清清楚楚！”
菡萏说罢又伸手重重地推了小红一把：“怎么？敢做还不敢当呢？”
好不容易找到这丫头落单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狠狠讨回来？反正沐卿言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给人端茶倒水的丫鬟而已，真就以为有人能替你撑腰了？你知道我是谁么？你以为你有人撑腰就可以在我面前趾高气昂、为所欲为了吗？”
“我没有，我过来已经很久了，必须得回去了，不然小姐会担心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菡萏却不依。
她伸手直接扯住了小红的胳膊：“回什么回？人家又不缺你这么一个下人，你以为你对她而言有重要？不给我个交代就这样走了，当我死了吗？”
“我不知道你想要怎么样的交代，你把我骗到这个地方来，究竟是想过过嘴瘾骂我，还是想要打我？”
菡萏脸色一变，“好啊，你现在厉害了，都敢回怼我了，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你可以动手，但你那时候站在门外，想必也听见我们小姐说的话了，如果你敢打我一下，我马上回去告诉她，我可保不准她会不会教训你，就算她不会，王爷也会！”
“笑死人了，你以为王爷会为了你这种小贱货教训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说我们同为下人是么？那你怎么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的下人，而我又是什么身份的下人？我的母亲可是王爷的乳母，就凭这一个身份，咱们两个就算真的打起来，死的那一个人也会是你！”
说到这，菡萏甩手就给了小红一巴掌，“这一巴掌，就是在教你做人做事，下次嚼舌根的时候再让我听见，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小红捂住了脸，咬了咬牙：“你怎么可以动手？”
菡萏一路以来憋了多少气自不用说，沐卿言这般选择性忽视她，王爷那边有比半云还细心的追风在，她更是成了摆设。
现在她只好把气全部撒在小红身上。
“我怎么就不可以动手了？王爷让我伺候未来王妃，你却在她耳边提醒她要小心我，让她对我心生防备，你以为这样做，你就以后就能踩在我的头上？”
“像你们这种多嘴的下人，就该割了舌头！若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找不到和你单独说话的机会，这一巴掌早就落到你脸上了！”
“还有那个小蓝，这次是你，下次就是她了，我可不是会吃哑巴亏的人，你们两个以后最好给本姑娘注意一点！”
说着，菡萏瞪了小红一眼，又一次重重的推开小红的肩膀，“别挡本姑娘的路，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见菡萏要走，小红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站住！”
菡萏冷笑着扭过头来：“怎么着？还想挨揍……”
“啪”的一声，耳光的声音掩盖了菡萏说话的声音。
菡萏万万没想到，这个低等下人竟然敢还手！
就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啪”的一声又是一大嘴巴。
菡萏被打的整个人都懵了，嘴巴微张，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你，你敢打我？”
小红此时的双眼红彤彤的，眼眶中还含着欲落未落的眼泪，好像她才是挨了巴掌的那个人。
走出这一步，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没想到真正硬气起来，感觉这么自在。
她瞪着菡萏，“你自己不做坏事，就不怕别人说！不要仗着自己与王爷有那么一丁点关系，就随意欺负人，你敢说当初我们几个在府上，你没有欺负过我们吗？凭什么我们不能诉苦？”
“你……”菡萏扬起手，却被小红格挡在半空。
她平日里惯会动嘴，也不干活，力气哪有小红这种干惯粗活的人大，现在这手被小红拽着，打不下去又抽不回来，实在可笑得很！
“如果我们做错了事，你可以骂我们、罚我们，可我们什么都没做，也要因为你心情不好挨你一顿折磨，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要是害怕我们嚼舌根，就少做这些欺负人的事啊！”
“你，你……”
“我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欺负我们就算了，对我们小姐也不恭敬，凭什么我们不能提醒小姐堤防你？就许你在王爷那边说我们的坏话，不许我们反击？”
小红心里不知道憋了多少委屈，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像你这样的人，难道她不应该小心吗？既然你听见我们的话了，就应该知道我们小姐的态度，她已经说过了，如果你再敢欺负我们，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好你个小红，果然是胆子大了，竟然连我都敢打，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
说完菡萏手脚并用，一顿乱挥，最后直接扑了上去。两人扭成一团。
小红既然已经走出第一步了，自然也不再害怕了。
虽然刚刚心里还有些纠结该不该动手，但是这会对方都扑过来了，她也不甘示弱，对方打她一下，她就打回去两下。
从未见过一个下人敢这样大胆，菡萏气得火冒三丈，伸手就揪住了小红的头发，“竟然敢打我，我打死你这个贱人，我要让王爷杀了你”
“王爷才不会听你的，他现在一颗心都在我们小姐的身上，你才不会得逞！”
“还敢抓我头发，好你个小红，你死定了！快点把手撒开！”
“你先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