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但是没有插嘴的意思。

王副将默了默,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沐卿言油盐不进。

王副将知道这个沐卿言入军营时间不长,可能还不知道锁云军和睿王的那点恩怨,叹了口气。

“沐参将,你并未与睿王成亲,也算不得与他相干,又于锁云军有功,无论如何,不会有人拿你怎样!”

说话间,他还瞥了成玥儿一眼。

成玥儿自是不悦,瞪了回去。

她真要警告王副将眼睛别乱瞟,却是金昌元的冷嘲热讽将她的话打断了。

“那个墨君夜险些灭了我族,他若还活着,锁云军必要取他首级,死了也要将尸体刨出来鞭尸……可恨几年过去,他早已尸骨无存了!”

“沐参将没有嫁入墨家,又非要和墨君夜扯上点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小瞧我们锁云军灭了墨家人的决心?”

“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灭了你?只要是墨家的人,都非死不可!”

“他做了那么多缺德事,那点财产拿出来资助流民不是应该的么?”

……

沐卿言没有回应。

听完王副将和金昌元的话,她总算试探出墨君夜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那就是——非杀不可!

在金昌元出现以前,她还觉得事有转机,毕竟谨弋在军中是无人不服的。

可是现在她有些心虚……

金昌元是正宗的金家人,锁云军好些高层都是戎狄族或非戎狄族却沾亲带故的人,加上他们训练新兵,全都是对墨家人的恶行煽风点火的洗脑式训练……

这样一来,锁云军在得知谨弋是墨君夜之后,很有可能会将心偏向金昌元……

沐卿言沉默着,眉头深锁……

谨弋静静地看着女人的一举一动,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

这个女人才说那小子是他的孩子,如今又要用这种方式来保命,是在讽刺他护不住自己的女人孩子?

成玥儿见他脸色不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直言道:“将军,沐参将是睿王的未婚妻,护着墨家人也是无可厚非,这件事你可要三思啊!”

沉默半晌,谨弋终于出声。

“此事便这样定了,吩咐下去,拟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给本将军过目”

对于谨弋直接定下此事,金昌元立刻跳出来反对。

“不行!”他瞪着双眼,“如果那个孩子姓墨,他必须得死,至于这个女人,看她到底拿不拿得出那笔钱,拿不出那便是在耍我们,也不能留!”

“没有什么是必须的”谨弋冷然道:“金副将的格局,还不如一个孩子”

“你……”金昌元气得面色发紫。

今天是怎么了?

这个谨弋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不服就干,今日却把他怼得没话说。

……

最终虽然是大将军直接拍板决定,但是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因为要反对就得附带上更好的解决方案,他们没有。

军令状是沐卿言亲手写下,在众军面前展示的,她表示还算满意。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她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

如果是墨君夜,他也一定会这么做吧?

正当她对于自己的举动感到欣慰不已的时候,一张苦闷的脸落在了她的瞳孔里。

那人站在营帐前,十分伤情地看着面前的一朵小花。

金昌元?

一旦看清那人的脸,她便觉得一切都是虚的。

哪里有什么伤情,只能说演技绝佳。

沐卿言正想着,突然来了个士兵,朝他颔首行礼后便越过他走了进来。

“沐参将,大将军请您立刻将财产送过去!”

噗——

沐卿言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士兵淡定地抹了一把脸,“请您尽快前往!”

“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把住嘴!”沐卿言急忙拿着绢子给你士兵擦了几下。

营帐外的金昌元就在这一刻走了进来,“沐参将可真是有爱心啊!”

那士兵一个不注意,整个身子险些歪倒,赶忙趁战火未起退了出去。

沐卿言抬起头,看着金昌元的眼神里满是轻蔑之意。

这个金昌元的事迹,在军中广为流传,当年逼迫各大将领站队于他,那可是什么缺德事都干了。

不过是因为前统领怜惜金氏这一脉单薄,才让他活下来。

“金副将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吩咐?”沐卿言嘴上说出来的话很是客气。

金昌元微微一笑,好看的五官也颇有让人心醉神迷的架势。

只可惜沐卿言身边从不缺少绝色美男,光是一个谨弋都够她吃不消了。

他笑完,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道:“沐参将,咱们私底下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虽然这女人内心的那份不满隐藏好,但他可以轻易看出来。

不满他?

难道是因为谨弋?

“我与金副将,很熟?”沐卿言问道。

“那你与大将军可熟?”

“……”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个曾经的睿王未婚妻,在很久之前就与这位大将军有染了?”

说这话的时候,金昌元脸上多少有些得意。

虽然这话对一个女人来说,过于冒犯,但沐卿言没有理会他。

这是个陷阱题,答错了对谨弋不利。

“怎么?不敢说?我来军营也没多少时间,人人都跟我说沐参将得到将军的优待,这要不是有点苟且的关系,很难说得过去吧?”

“金副将是来了才听人说?还是一直就关注着大将军的一举一动?”沐卿言反问。

金昌元笑意淡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沐参将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

“说不过就请金副将回去歇着吧,大将军还要和我商议接济难民的事,我就不奉陪了!”

“等等!”沐卿言准备离去的时候,金昌元及时叫住。

“还有何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孩子到底是谨弋的孩子还是墨君夜的?”

金昌元说到这里,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墨家的憎恨,语气都狠了几分。

沐卿言的眼光落回了金昌元身上,“是谁的孩子,很重要么?军令状已立,锁云军不仅不能碰我们,还得保我们一世平安,金副将不会是那么快就忘了吧?”

沐卿言继续说道,“至于你说那些背着睿王同大将军厮混这种事,恕我不能苟同,嘴长在金副将身上,金副将有说话的权利”

“那你如何解释他对你与他人不同?你敢说谨弋和睿王墨君夜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素不相识,这就是我的答案”

金昌元实在不喜欢沐卿言那幅优越感,跟她讲话的时候都是趾高气扬的姿态。

短短几句话已经看出她对谨弋的维护。

“这样啊,能否请沐参将告知,你如今和大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沐卿言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