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瑜带着一百个兄弟朝着蒲城去了,宋寅拗不过他,只能选择乖乖按他说的来。

他带着其余的九百宋家军在边防安营扎寨,静候宋瑾瑜的消息。

彼时,宋瑾瑜已经在蒲城落了脚。

他并没有一上来就打听乌卡其的下落,而是深思熟虑一番,解掉了身上的甲胄,装成了路过此处的商队,借此机会和众多游客攀谈起来。

“唉,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今年的科考又是没有希望了,只能出来寻寻活下去的路子。”

“小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

“商贾地位最末,你本是拿笔杆子的,如何能舍得下脸面,来边疆做生意?”

宋瑾瑜生了一副好面庞,再加上并未在燕北呆了多久,京城之中的生活很是优渥,倒是让他看起来活像一个富家公子哥。

若不是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衫,恐怕在场所有人都要觉得宋瑾瑜是哪家的官宦子弟。

宋瑾瑜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登时露出了格外悲伤的表情:“这一路上走的不太平,一趟来回银子没赚多少,货倒是被劫的劫,抢的抢……”

“这世道,可不是要逼死我们普通人?”

宋瑾瑜的话,让在场众多人都有了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经过宋瑾瑜的卖惨,也算是另类的成功和蒲城驿站的众人搞好了关系。

倒是宋瑾瑜打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附近出现五大三粗的汉子。

对此,宋瑾瑜并没有气馁,而是卯足了劲,想办法继续套起了近乎,寻起了类似乌卡其的痕迹。

而乌卡其这边。

他带着剩下的人也历经千辛万苦,成功来到了辽西境地的边界处。

因为是夜间行进,倒也让他们没被发现,成功摸到了地方。

只是看着边界出现的灯火通明,以及远远传来的压迫感,便让他们心慌不已。

因为离了太远,并不能看清楚,只是依稀看着人头攒动,也让乌卡其的心头蒙上了一层莫名的惊慌。

又看了看身后几个尾巴的状态极差,乌卡其也歇了留守一夜,从长计议的想法。

他手里有辽阳国三皇子盖了戳的信件,只要去了蒲城,便可以得到妥善的安置。

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眶,知道再拖下去,定然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乌卡其念及此处,打起精神示意众人隐匿身形,待到入夜才可向前。

毕竟从辽西边界到蒲城的距离不算远,还路途遥远,并没有多少遮挡物。

如今边防附近有人驻扎,若是不趁着他们睡着了,月黑风高前进,恐怕便没了活下去的机会。

莉莎和巴珊如今已经瘦的脱了相,完全没有了先前弱不禁风又亭亭玉立的模样。

乌卡其有些嫌弃这两个姬妾碍手碍脚,虽然的确在路上想过对她们两个下手,可毕竟是最疼爱的姬妾,他总是下不准决心来。

现在,眼看着救命的地方在不远处,晚上需要拼尽全力冲过去。

他看向莉莎和巴珊的眼神便变得冰冷起来。

莉莎缩在角落,还是原先表情空洞的模样。

而巴珊却比较灵敏,察觉到了乌卡其的杀意,当即跪在了地上,以最悲伤的语气说道:“王上,妾身与莉莎对王上忠心耿耿,求求王上不要抛弃我们!”

莉莎听到了动静,木讷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反应。

下一秒,她也面露惊恐,忙不迭跪在了地上,祈求着乌卡其能给她留一条生路。

她们两个不算蠢笨如猪,求饶的声音压的很低,不至于在寂静的戈壁滩引起太大的**。

乌卡其冷冷抿唇,与巴珊僵持了一会,便歇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好歹跟了自己这么久,也算是个有脑子的。

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哪怕她们两个不干净了,以后当个粗使丫头,时时刻刻伺候着也是不错的。

戴望舒躲在暗处,观察着面前上演的一出大戏,心中冷笑不止。

她早就猜到了乌卡其这极端自私自利的人,定然会找机会杀掉莉莎和巴珊。

不过这些日子往前赶路,戴望舒瞧见了乌卡其几次想动手,似乎又因为心软而断了心思,如此这般倒是让戴望舒对乌卡其起了些惊讶的心思。

本以为莉莎和巴珊不过是乌卡其手里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却是不承想,乌卡其这畜牲居然也有舍不得的时候。

戴望舒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日子里,虽然后来跟了梦琦,过了一段时间的消停安生日子,却也不过几年,便跟了莉莎。

经过太久的磋磨,她完全可以凭借第六感来辨别那些是否善意的视线。

她现在藏身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巴珊侧着的眉眼中,蕴含着滔天的怨怼与不忿,甚至还有着隐隐的杀意。

戴望舒知道,巴珊快要忍不住了。

不过是缺一把火而已。

她勾了勾嘴角,心情莫名变得舒畅了许多。

有时候,看着狗咬狗,也是一个十分愉悦的过程。

乌卡其带着剩下的几人,瞧着驻扎地附近的帐篷熄了灯,才迅速朝着前方前进。

因为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再加上为了活命,在场所有人都死死憋着一口气,卯足了劲朝着前面赶去。

不过两个时辰,便成功赶到了蒲城驿站处。

对于这一段路的顺利,乌卡其虽然感到惊讶和不可置信,却也没有理由想那么多。

他以最快的速度,按照三皇子给他的指引,用密语找到了这里的负责人,便让这负责人成功将他们一行人安排的住了店。

虽然店内的环境有些差强人意,可是相比起来乌卡其一行人近日以来的一系列奔波生活比起来,还是令他们喜极而泣。

负责人把乌卡其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剩下的人则是男人一间房,女人一间房。

毕竟他们一行人的状态太差了,个个都虚弱不已,仿佛逃难的难民,没有半点攻击性。

于是乎,把这些人安顿好以后,负责人也没想那么多。

毕竟先前有着三皇子的吩咐,照顾一些流民,不过是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