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无见对方来真的,想到如果直接去拍卖场的话,指不定要花更多的银子。

他最近很穷,他爹因为知道他在外面的荒唐事,把他的月银都给减半了,而且还跟铺子里的掌柜们都打过招呼,往后要是再去铺子里拿东西,要给银子才行。

于是咬咬牙,扬声朝着门外的阿财吩咐道:“你去,给爷支一百两银子,速度!”

“是,少爷!”阿财得令,忙不迭的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阿财回到酒楼,捧了一个木匣子。捧到殷少无面前。

殷少无打开一看,白花花的罗列整齐,正好一百两。

把匣子往苏叶面前一推:“这里是一百两,你点点看。”

苏叶打量着眼前的匣子,眼睛发亮,说实话,穿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银子,简直不要太激动。

于是笑眯眯的点点头,把包里的白瓷瓶子递给了殷少无。心情颇好的夸道:

“殷公子果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旁的王杏儿见此,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该死,自己跟了殷少无这么久,从来都没他给过谁这么多银子,动手就是上百两,上百两啊,要顶自己五根金簪子了。

可现下纵使嫉妒也没有办法。自己答应帮了殷少无,对方答应送她一根金簪子的。

于是翘起小嘴,对着殷说撒娇道:“殷郎,你别忘了答应我的......”

殷少无此时也是心情颇好,便道:“没忘,没忘,走吧,咱现在就去明玉斋,给你挑簪子去。”

于是,两人携手出了醉仙楼。朝着殷家的首饰铺子明玉斋走去。

然后没走多远,这一幕就被柳氏身边的于妈妈给瞧见了。

此时柳氏刚巡查完街边的铺子,准备上轿子的时候,身后于妈妈瞧见了自家少爷的身影,忙提醒了柳氏。

“夫人,我看前面那人,好像是少爷呀。”

柳氏循声一望,前面那个穿的一身骚包的红色锦缎,摇着扇子的,不正是自家那个不孝子么。

只是。

“他身边那女人是谁?”

于妈妈也是首次见到王杏儿,并不认识,但瞧着对方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并且。

在王杏儿转身的时候,刚好瞧见了王杏儿的正脸,还有,她的肚子。

于妈妈惊呼道:“夫人!这……”

于妈妈回头一看,柳氏也正好瞧见了王杏儿大起来的孕肚,正半倚半靠在殷少无的怀里,一脸娇羞。

柳氏的脸色黑成了煤炭,沉声吩咐于妈妈:“你去,找两个人跟上去,查查看,那女人是何人。”

“是,夫人。”于妈妈领命下去。

柳氏兀自转身,坐上了轿子,千防万防,她原以为,料理了殷少无的后院,这小子就该清净些时日了。

可不曾想,在小子早就暗度陈仓,在外面把人肚子都给搞大了。

要知道,之前柳氏为了防止殷少无在成亲前传出不好的名声,可是给院子里的那些小妾们都下了药的,至少三年以内都不会怀上殷家的子嗣。

她原想着,少无的嫡长子,怎么的也要让他娶了京城里的那位,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才行。

可现在,竟然发现少无在外面偷偷有了孩子,而且看那女人的肚子,月份应该已经不小了。

还真是大意了。

想到此,柳氏又吩咐于妈妈,“你再找人去查查,看看少爷在外边除了刚才那女人,可还有没有别的人。”

于妈妈领命,吩咐了下人去办理此事。

很快,于妈妈的人找到了殷少无的小厮阿财,并把人直接给绑回了家,扔到柳氏面前。

阿财也是个忠心的,对于自家少爷的事矢口否认。

“夫人,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吧。”若是被少爷知道是自己把他的事都给抖落了出来,依照少爷的性子,自己不死才怪。

可怜自己才十五岁,大好的年华呢呜呜,他还不想死。

见阿财一脸的悲愤,柳氏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于是不紧不慢的哑口茶,凉凉的说道:“你若肯实话实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了你的卖身契,再有十两银子,从此以后你就是自由身。”

对于府上的下人来说,卖身契就如同拽在主人家手里的筹码和命运线,下人一旦犯了错,主人家是有权利直接处置,或者发卖的。

因此,只有那些个穷苦人家,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将儿女卖身为奴为婢,可一旦入了奴籍,便终身不得参加科举,大多数人也都一辈子是个下人。

现在柳氏竟然愿意归还阿财的卖身契,这无疑是个巨大的**。

柳氏表面看着和善好相处,其实那都是假象,在这偌大的殷家,要说最有心机的,怕就是柳氏了。

自己只是个奴才,若是跟主人家硬刚下去,死了也就白死了,炮灰一枚。

阿财在犹豫,一番权衡之后,他选择了把真相告诉柳氏。

“回夫人,少爷身边那女子,唤做王杏儿,是蒋王庙村长家的女儿,和少爷好上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竟是个农女?

柳氏和于妈妈对视一眼,继续问道:“我看那女子长相一般,穿着也颇为普通,是如何跟少爷好上的?”

对于自家儿子的眼光,柳氏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看他那一院子的小妾都知道,个个都是容貌出众,身姿窈窕的。

那王杏儿,刚才在街上看见过一眼,无论姿色容貌,还是规矩礼仪,连他院子里最末等的小妾都赶不上,又是以什么东西吸引了自家儿子呢。柳氏一时间没想通。

“回夫人,那王杏儿原本少爷就没看上她的,可能是经不住对方三番两次的碰到,然后不停的给少爷暗送秋波,少爷这才和她……”

阿财说到这顿了一下,观察了眼柳氏的眼色,又继续道:“可就那一次过后,少爷是给过她银子的,让她以后都别再见面,可谁成想,没过多久,那女人就再次找到少爷,说是怀了少爷的骨肉。”

“夫人,您也知道少爷的,最是怜香惜玉,见不得他的女人吃苦,想着这王杏儿已然是自己的人了,现下又有了孩子,不好不予以照顾。所以才时不时的约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