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冷不丁的听见有人唤她,方秋萍差点被吓丢了魂。待回头看去,竟是苏叶。
此时她正准备进门,见着了方秋萍便跟她打招呼,“娘是要如厕吗?”
方秋萍一阵心虚:“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叶无害的一笑:“我听说启泓和启宜到了这里,所以来看看。”
在苏叶的注视下,方秋萍只得暂时放弃如厕的想法,冷哼一声。揣着手回到了院子里。
“娘,你怎么来了?”
三宝看到苏叶很是惊喜,主动扑到她怀里。
苏叶瞧着小家伙眼睛湿哒哒的,像是刚哭过,便柔声问道:“告诉娘,是有人欺负你们了吗?”
蒋启宜眼光闪了闪,“没有,娘亲,小羊不见了,昨天晚上阿奶住在咱们家,今天一早娘亲的首饰和银子都不见了,我怀疑......”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叶打断:“所以你怀疑是阿奶偷走了银子和羊?”
蒋启宜没讲话,但眼睛却不时的瞄向方秋萍。
方秋萍正好借题发挥,“一个小孩子能懂得什么,定是你这女人教唆他们,从小不学好,将来长大了还怎么得了。不还得坑蒙拐骗了去?”
苏叶闻言,目光一沉,锐利如刀扫射过去,仿佛要将人洞穿,语带警告:
“还请娘慎言!”
方秋萍虽然心虚,但一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被这女人给唬住了,以后外人该怎么看自己?
于是愈发凶狠,眉毛一竖,“怎么,你做得还怕我说得,哼,正好今天说到这了,现在大家都在传你那奸夫都让马车把你送家门口了,怎么,趁老二不在家,好和你那奸夫成双成对是吧?”
这也正好解释了她昨晚为什么会住在苏叶家。
顺带把话题往苏叶身上引,不再揪着自己偷东西一事。
果然,蒋忠愚和一众族老们听闻此事,都拉下了脸色。
蒋忠愚更是质问苏叶:“此话当真?”
他平日里虽不过问老二的家事,但如果牵扯到整个家族的脸面,那他作为一家之主,也势必要拿出个态度来的。
苏叶面对众人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道:“公爹明鉴,这件事,相公也是一早就知情的,不若等他回来以后,再解决这件事也不迟,到时候,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可如今,家中遭窃,媳妇今天来此,就是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众人听苏叶这样讲,心里的疑虑也都打消了几分。
大家心里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这事真是蒋秀才授意,那如果趁人不在家料理了苏叶,到时候,万一蒋元景治好腿重新站起来,岂不是要找他们的麻烦?
于是重新把目光投向方秋萍。
“方氏,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细细说来,不得隐瞒。”族长率先开口,语气严肃。
“我没有拿她家里的东西,我可以发誓!”方秋萍说着就举起双手,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苏叶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对方屡次三番的看自己不顺眼,找麻烦,早已是解不开的结。
于是往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盯着方秋萍,道:“娘亲是长辈,做晚辈的不好说什么。那娘亲便发誓,如果东西是你拿的,那便让老天惩罚到小叔身上好了。
嗯,我觉着,就让小叔孤独终老,终身不娶好了。”
方秋萍听着苏叶的恶毒之词,瞳孔骤然缩紧,不假思索的说道:“你这毒妇,怎生这般恶毒。”那样岂不是要蒋元宝一生都娶不到媳妇。要绝后?
不得不说,苏叶是找准了方秋萍的七寸,往死里摁。
一旁的蒋忠愚也面色不愉,再怎么说,蒋元宝也是自个儿的儿子。怎么轮得到她苏叶来诅咒。
倒是王淑兰抢先开口,嘲讽道:“姐姐这话说的,发誓是你自个提起的,如果东西不是你偷的,你又在担心什么?”
众人:......
是啊,发誓什么的,虽说不能作为证据,但对方既然言之凿凿,又害怕什么。
蒋家族长这时候发话:“方氏,你怎么说!”
“我......”
方秋萍当然不敢发誓,一时间哑在了当场。
这时,一直旁观的蒋元宝挒着身子过来,着急道:“娘,你倒是说话啊,东西既不是你偷的,我愿意被用来发誓。”
蒋元宝被捆了这么久,身上早就又痛又酸。只想早点结束这噩梦般的日子。
方秋萍一脸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正僵持的时候,院门再次被打开,众人一看,却是大宝蒋启尘,和四宝蒋启言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条大黑狗。大家都认得,这是蒋元景家里养的那条狗。
待看清院里的情况,蒋启言冰冷的眸子扫过方秋萍,冷冷的开口:“诸位好,证据已经带来了,还请诸位族伯爷爷帮忙辨认看看。”
说着便从怀里抽出一张纸,递到族长面前。
族长等人展开一看,竟然是一份供词。
做这份供词的是个专门收售牛羊的人,在附近村子小有名气。上面交代了方秋萍在他这儿兜售了一只怀孕的山羊,还把那羊的外貌特征都写了出来,连同交易时间,地点,见证人等。末了还按了两个鲜红的手印。
一边的大宝蒋启尘也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当铺的当据,上面写了所当何物,日期,当得多少银两等。
两份证据在传递了一圈后,最后来到蒋忠愚手里。
“啪”的一声,蒋忠愚气的在桌子上狠狠一拍。脸色铁青,对方秋萍呵斥道:“简直不像话,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秋萍虽没看那纸上写了什么,但也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咚”的一声跪地,朝着几位族老和蒋忠愚哀求道:“是我一时糊涂,被迷了心窍,我,我只是太气了,听到人家说苏叶这贱人的奸夫都找上门来,一时气不过才......
不就是点银子嘛,我这做婆母的,还不能叫自己媳妇儿给点孝敬了么。”
到了此时,方秋萍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且试图一再狡辩。
一旁的王淑兰也看不下去了,冷嗤一声:“姐姐又何必装腔作势,巧言善变,偷就是偷。再说了,人家举步维艰的时候,也没见着你施舍过一个铜板吧!”
方秋萍恨不得撕烂这贱人的嘴,哪儿哪儿都有她。
一旁的蒋元宝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你昨晚真在那瘸子家里……”
“住口,那是你二哥!”蒋忠愚呵斥。
蒋元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降低存在感。
事已至此,已然真相大白。蒋忠愚作为一家之主,势必得作出表态。
于是道:“给诸位添麻烦了,如此家丑,我是断不能容了,诸位叔伯有什么打算,我都没意见。”
如此等于是要放弃方秋萍和蒋元宝了。
几位族老交头接耳议论了一番,最后,族长问苏叶:“蒋二娘子,你是苦主,不知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