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老老实实的,一直不肯出门,不就是为了这个?

她还以为夏明楠整天那么忙,早忘记了,没想到居然还记得?

“100多两银子,你准备怎么还?”夏明楠说道,“就算刘大婶跟我娘的感情再好,愿意看在我娘的面子上给你点时间,但你也要想清楚,怎么还吧?你都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了,都是怎么想的,想好了怎么还没有?”

何莲动了动嘴唇,干涩道:“我……我一个妇道人家,有没有什么来钱的门路,我哪知道怎么还呀?你是我男人……不应该是你帮着我一起还吗?”

夏明楠瞬间就坐了起来:“你想让我帮你还?怎么帮你还?拿命吗?我们家就两亩地,还得我们兄弟三个人分,你一下子就欠出去了人家十亩地,你让我怎么还?”

何莲有些被吓到了:“……可,可你是我男人……”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男人吗?那你偷人家的方子,一门心思的想帮你娘家赚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我娘特地跟刘大婶打了招呼,给你找的活,让你攒私房钱,你攒的私房钱呢?你不是说我们要攒私房钱,以后好盖新房子,搬出去住吗?钱呢?”

夏明楠立马跟何莲翻起了老账。

当初何莲才刚出去干活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好听,什么都说是为了他们大房好,还教他防着他爹娘一点,别被他其凶兄弟给占了便宜。

结果呢?

他哪个兄弟占便宜了?

老二、老三在出外求医,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倒是何莲攒了一些铜板,没落到他家里,全落到她娘家手里了。

后面还偷了刘大婶的皮蛋方子,送回她娘家,却让他家背了锅。

“我到底是倒了霉,娶了你这么一个败家媳妇?”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我怎么着你了,你就这么坑我?”

“何莲,我告诉你,这一百两银子要么你还,要么你娘家还,别想让我掏一个铜板。”

……

“要不然……”夏明楠甚至放了狠话,“要不然,你就滚回你娘家去——”

何莲晴天霹雳,完全没想到夏明楠会对她说这种话。

她又哭又闹,质问夏明楠是不是不要她了?

她做错了什么,他怎么能不要她了?

夏明楠被她扯得心烦,摔了被子就跑出了家门,连个鬼影都没有了。

何莲呆立,知道自己是被厌恶了,完全没办法接受,“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一嗓门,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隔壁的白佩佩、夏厚德:“……”

哦豁~这是起作用了?

白佩佩对夏厚德树了大拇指,夏明厚的小表情有些骄傲。

嘿嘿!

哄了这么久儿子,要是没点效果,那他也太没用了!

她能哄好夏小雅,他还能哄不好这个傻大个?

“哎,你不出去看看你儿子?”

“不用吧,这么大晚上的。”

白佩佩小声道:“就是大晚上的,你才要出去关心关心,让他感受一下来自父亲的关爱呀!他现在这次心情低落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趁虚而入。”

夏厚德嘿嘿笑了两声,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让白佩佩晚上别等他了,就真出了屋子。

白佩佩呢,则寻摸着何莲哭得差不多了,吼了一声,让她安静,别吵大家睡觉,明天还要干活呢。

房间里的何莲那叫一个委屈啊,她都伤心成了这个样子,居然没有人来安慰她。

呜呜呜呜……太过份了!

一个个就知道欺负她,太过份了!

这一夜,夏明楠没有回屋。夏厚德也牺牲大了,陪儿子抱到一捆干草到后院,父子俩谈了半夜的心,睡觉就在外面睡了。

“阿秋……”

夏厚德打了一个喷嚏,感觉自己有些受凉,连忙爬起来回了屋,问白佩佩要了一副驱寒的药。

“怎么样?聊了一会有效果吧?”白佩佩一边把药递给他,一边说道。

夏厚德比了一个“OK”手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夏明楠醒来,就收到了来自父亲爱的关怀——一碗驱寒药。

“我早上起来鼻子都有点堵,感觉你的差不多,你也喝一碗,别真生病了,遭罪的是你。”

“爹……”夏明楠感动不已。

昨晚他爹陪他熬了一宿,第二天还给他药,这是怎么天使般的父亲,人太好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何莲那个婆娘给糊了眼了,放着真心疼爱他的爹不要,要一个心里有外人,拿他当牛马使唤的。

一口就将药给喝了,一点也不嫌苦。

喝完,还告诉夏厚德,“爹,你放心,你要的东西,我今天肯定给你弄好。”

“也别太辛苦了,我们慢慢弄,时间还多着呢。”夏厚德笑,把碗送回了厨房。

灶上,夏大丫正在熬药,还问夏厚德,大堂哥是不是没事?

“没事,就是鼻子有点堵,喝一碗粥就好了,你娘的医术,你还不知道吗?呆会儿给你乔叔留一碗,人家在我们家帮忙这么多天,不能连口吃的都不给。”

“哎,我知道了,爹。”

……

有乔木匠帮忙,夏厚德嘴里的曲辕犁经过几次修整之后,终于弄好了。

三人连忙抬到后院已经荒废的那片菜地,夏明楠当牛在前面拉,夏厚德在后面扶犁,试了起来。

咦?没成想,这家伙还真好用?!

夏明楠感觉惊喜极了,觉得这东西比以前的犁好用多了。以前那犁,他和他爹两个费老大劲才能拉动,可这个,他一个人都能拉动。

“爹,这个好,这个不费力!爹,我们是不是成功了?!”

“好用吧?好用那就是,有哪里需要调整的,我们再慢慢调试。”

乔木匠搓了搓苍蝇手,迫不及待地说道:“让我也试试,我还没试呢。”

虽然他是木匠,但也是要种地的,这犁好不好用对地有多重要,他能不知道?之前夏厚德让他帮忙的时候,他还觉得夏厚德异想天开,不过看在明年木薯名额的份上帮一把手罢了。

没成想,居然真的成了?!

这姓夏的能耐啊,什么时候有了这本事?

夏厚德没什么成就感,早就知道的事情,就看什么时候做出来了。可夏明楠、乔木匠就不一样了,对于他俩来说,从直辕犁到曲辕犁,这种开创性的发明,简直震动三观。

两人在家里试用不止,还想扛到外面,到真正的田地里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