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夏厚德、白佩佩有多疼刘财,那也不现实。

人家认他做干儿子,本来就是为了作坊的事,这才认了这么一个干亲。

要是没这作坊,这干亲认不认都不知道。

别看刘大婶平时跟白佩佩说得亲热,但她没脑了糊涂到这个份上。

她不断地强调夏大丫“和离”的身份,除了是怕儿子刘财嫌弃,其实也暴露了她自己的内心——同情归同情,嫌弃也是真嫌弃。

“我知道啊,和离就和离呗,错又不在大丫身上。娘,大丫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格,什么为人,你还不知道?”刘财说道,“外人不信大丫,你还不信大丫?只要她人好,什么问题都没有。”

“你真的想清楚了没有?你真要娶一个和离过的回来……别人会说你闲话的。那些话有多难听,你知道吗?”

这人真不是娶回来就算了,后面还有好多事情呢。

以他们家这情况,刘财放着外面的冰清玉洁的姑娘不娶,非要娶一个和离过的,肯定会遭人闲话,刘大婶想都不用想。

她自己都没把握,更不要说儿子了。

然而让刘大婶没想到的是,她儿子十分坚定,觉得把夏大丫娶回来绝对不会亏了。至于外面的闲话……

“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呗,有钱的是大爷,钱拿在我们手里,他们还敢当着我们的面说?干爹做了里正,干娘做了大夫,你看现在有几个敢在干爹、干娘说大丫的坏话?孙老六他们家最近不也老实了吗?”

能不老实嘛,人家还巴望着明年一起种玉米,现在见到了夏厚德,那叫一个“客气”,也知道喊“里正”了。

这边有人在“谋划”夏大丫的亲事,另一边,双胞胎兄弟俩也在跟白佩佩、夏厚德说这事。他们不清楚夏大丫和刘财的事是不是他俩默许的,总要沟通一下,以免发生误会。

要是夏大丫和刘财的事已经定了,那么他们也就不用把游子墨请到家里来了。

“大丫和刘财?!”夏厚德一脸惊讶,“你俩不会是看错了吧?今天刘财过来做饭,会和大丫一块说话也正常,这隔壁邻居住着,大家都是熟人了……你们可别搞外面那个什么男女七岁不能同席的破规矩啊。”

他是送他们去读书的,可不是送他俩去搞“封建”的。

封建?

夏厚德脑子里一卡,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个词,难不成是跟白佩佩学的?

“我们……没听到,是良平跟我们说的。他没好意思说他听到了什么,但看情形,不太像大夏天里喝了一杯冰镇可乐一般,不太像一般的碰面。”

“也可能是误会了,良平也在外面读过书,说不定也学到了这一套。”白佩佩说道,“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找机会问问大丫,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那娘问问吧,之前爹不是说,让我们在书塾里选一选,看有没有合适的,可以介绍给堂姐和堂妹吗?我们碰到了一个……”

说着便把游子墨的情况跟二人说了,他俩觉得这个人介绍给夏大丫正合适。

“前面那位是难产死的?”白佩佩一听就犯了嘀咕,“真的假的?他是哪里人?这事得让你爹安排人去打听一下,别光听他说了。”

才刚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他在外面读书的时候,他媳妇是在家里吧?他在这边读书,家里那边就没安排他媳妇过来照顾?”

双胞胎:“安排了啊,他在书塾外面也有自己的院子。休沐的时候,都会请同窗过去坐坐。”

“那你们俩去过吗?他院子里都有什么人伺候?年轻漂亮的丫鬟多不多?”

“这个我们没注意,我们是去别人家做客的,没事了,总不能盯着人家丫鬟瞧吧?不过大概看了一下,丫鬟奴仆加起来也有三四个吧……”

夏厚德一听,就知道两个孩子没有听懂他们娘的意思,说道:“你们娘是在问,他身边有没有同房丫鬟或者姨娘之类的。既然他媳妇在老家呆着,他一个人在外面读书,按照他们这种家庭条件,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

双胞胎二人对视一眼:“姨娘是有一个,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

因为有同窗过去,那姨娘还出来见过客,帮忙招待过客人。

看上去挺温柔贤淑的,行为得体,十分有规矩,一看就像大户人家教育出来的。

白佩佩挑了眉。

夏厚德就知,这事恐怕得打个磕绊了:“就一个?还出来见客了,特地给你们介绍的?这正妻在老家呆着,管着一家老小,还得面对二老,她这么一个姨娘却在外面摆正房夫人的谱,啧啧啧啧……

你们这同窗,似乎也没你俩说得那么正派嘛。”

“爹,你误会了。这是他们大户人家的规矩,出门在外总要有人帮忙照顾吧?他妻子不方便抛头露面,又在老家呆着,他在这边自然得安排一个了……”

“按照你们的意思,我也是你们爹正妻,那我就不该抛头露面给他看病了?要是有一天你爹发了,他要出门谈生意,他身边还得带个小妾?”白佩佩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们这还没做官呢,就出去读了一两年书,就觉得男人脸面是靠三妻四妾挣回来的吗?”

“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在说事实。事实就是,外面就是这种规矩。”

“别跟我说什么事实不事实的,我跟你们爹让你们在外面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不是让你们去挑这种把妻子娶回去就是摆设放在老家,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的……”白佩佩望着二人,“我问你们,妻子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

双胞胎二人不傻,明显听出白佩佩语气里的不高兴,却不知道自己说错在哪里。

他俩求救地望向了夏厚德。

夏厚德摸了摸鼻子,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没办法,老二夏明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妻子……妻子自然是以后要跟我入祖坟的人。”

白佩佩望向老三夏明瑞。

夏明瑞有些哭笑不得,二哥不是都回答了吗?他的答案肯定差不多啊。

白佩佩又问:“那妾呢?妾是用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