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归吵,闹归闹,矛盾还是要解决的,光吵吵没有用。

韩老爷、韩夫人、韩靖跑那么一趟,也不是要接韩彤雯回去,他们就是想要一个说法。

白佩佩就问:“你们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说法?忆彤怀孕了就是怀孕了,这是没办法更改的事情。你们是想让明清恢复原样,继续和韩彤雯单独过日子,放着席忆彤不管,还是希望恢复正常的妻妾生活,让明清保证把一碗水给端平了?

我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们选择前者,忆彤肚子里的孩子是明清的,你们也不可能要求明清无动于衷,无视这个孩子的存在。我想,韩彤雯也不可能无视吧?”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只能选择后者?”

这次是韩老爷和白佩佩对上,他十分冷静,早在女儿想要嫁给夏明清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想过最糟糕的情况了。

做妾,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有孩子,一种是没有。

有孩子,等孩子大了,若是孩子出息,有孩子养老。

若是没有孩子,那就只能老死在夏家的后院里,且看这位当家主母品性如何了。

而席忆彤的品性,他是仔细观察考量过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人家确实比他女儿更适合做当家主母。

“选择后者,一步到位。选择前者,以后还有什么波动,我们也不清楚。”白佩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讽刺,“这次我可不敢做任何保证,说任何大话了。人都是在变的,我以前说得再好听,也经不得复杂的人心,说变就变,我也没办法。”

站在韩娇娇身侧的席忆彤只觉得脖子一僵,有些不敢抬头看人。

是啊,婆婆说过,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疼,无论她以后改不改嫁都行。可是婆婆没有料到的是,她还是牵扯进了夏明清和韩彤雯之中。

她有些难过。

却不觉得后悔。

她想要一个孩子,除了夏明清,她不知道还能选谁。只有他的孩子,才会得到夏家的承认,未来他才能更好的享受到夏家的各种资源。

否则,她的孩子就只能追随他的那个“生父”了。

作为母亲,席忆彤想要给自己孩子最好的。

所以,她在心里对白佩佩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最后韩家与夏家达到一致意见——韩彤雯与席忆彤照旧,分院单过。不管未来他们感情如何,夏家都要给予韩彤雯一个姨娘该有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生活费、生育补贴、养老金等。

夏家也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定下了“姨娘”的一系列待遇福利。

因为韩彤雯是夏明清的“真爱”,至于他未来会不会补贴韩彤雯,那是他和韩彤雯的事情。

不仅夏家不会插手,席忆彤也承诺不会插手。

也就是说,除了席忆彤插入了两人之间的生活,多少有点恢复正常妻妾生活外,韩彤雯和席忆彤生活轨迹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各过各的,各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了,席忆彤能有这样的底气,说白了还是她所拥有的丰富的“嫁妆”所带来的底气。

夏明清愿意分东西给她和孩子,那还好,要是他不愿意,她自己的那些也能够确保她和孩子未来过上富足的生活。

还有就是,她和孩子生活在夏家的地盘上,夏家其他人不可能无视她和孩子的存在,更不可能不分一点点东西给她和孩子——而这,也是席忆彤下决定,生下一个拥有夏明清血脉孩子的真正原因。

她需要更加牢固的,她和夏家的关系。

越是在外面见过世面,席忆彤越清醒,越发地知道父辈的资源对一个孩子的人生起着多么举足轻重的作用。

就像夏明清一样,若不是他拥有一对有本事的父母,等被抱错的他回到乡下,变成一个泥腿子,他能拥有现在的成就吗?

不能。

就凭当初他那没脑子的纨绔形象,要么是被人算计死了,要么就是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是夏厚德、白佩佩给他搭建了一个可以“试错”的平台,给了他足够成长的空间,并且把他扶了起来。

能够把一个小小的宁山村学开办成今天的宁山书院,那绝对是夏家所有的资源供养出来的。

事情谈妥以后,院子里的人也就散了。

韩老爷、韩夫人、韩靖送韩彤雯回去,私下里也能避开夏家人说些悄悄话,嘱咐几句什么。

夏明清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去哪里,还是夏明楠叫住了他,把他带到了一旁的花厅里。

“你先坐一会儿,爹说他有事要找你。”

“好。”

……

夏厚德安排好白佩佩,就把空间留给了她和席忆彤两人。

段小雅知趣离开,夏大丫、夏苗苗作为外嫁女,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十分默契地没有插手。

韩娇娇被嘱咐在外面等着,呆会儿麻烦她送席忆彤回去。

哦,对了,顺便再等等她男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

席忆彤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就这样站在那里,没有抬头。

“唉……”

白佩佩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轻轻叹了口气,让席忆彤坐下说话。既然已经怀上了,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罚什么站啊。

“我做错了事,娘罚我是应该的!”

“那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席忆彤眼眶一红:“我有些说不出口。”

“能做不能说?”

“对不起……”

“你啊!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当初我们就说好了,既然好不容易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来,那就不要再掉进去了。不管你以后是选择改嫁,还是不改嫁,我们夏家都不会赶你走,你可以给我当一辈子的姑娘。但是你呢?你嘴巴上答应得好好的,整个身却把我给卖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想说,你和明清的事是个意外?那行,你说,我听着。”

席忆彤张了张嘴,努力狡辩着,什么看他心情不好,想要安慰他,什么喝多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公公的事情了?当初你公公也喝多过。但当时我们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需要我再提醒一遍吗?”

席忆彤沉默。

“你也知道不需要我提醒,对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喝多了,有的只是借口。你有这个念头,正好趁着酒劲,就把这事给做了,仅此而已,就这么简单。”

席忆彤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被白佩佩给揭了下来,难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