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记的人一直盯着酥香记这边的动静,不过再也没能成功的安插伙计进来。

何东家早就得到消息,泠澜回来了,还带着一大车的食材,食材就放在酥香记。

监视的人回去汇报,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泠澜了,何东家料想泠澜已经离开了。

筹划了好长一段时间,这天夜里,乌云密布,风有些大,看样子,是要下起春日的第一场大雨。

整个酥香记静悄悄,伙计们都在后院休息,食材就放在酥香记的库房里。

一道黑影施展轻功跃上酥香记的房顶,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犀利。

他将一块大石头丢下去,砸中假山处,发出清脆的声响,酥香记没有丝毫的动静。

连续三日之后,又有两名黑衣人跃上酥香记的房顶,他们一只手拿着一根火把,另一只手握着一个桶。

轻功跳跃,桶中的东西被全部倒出来,两根火把被丢下不同的位置,很快烈火便将酥香记的后院包围起来。

泠澜他们就是这天晚上回来,看到冲天的火光,暗叫不妙。

两道黑影闪过眼前。

泠澜对裴珩熠说:“大哥,你追上去。”

她见过裴珩熠的轻功,两人稍微逊色。

抓到人,根本不是问题。

火势太大,他们根本冲不进去。

泠澜对萧诲说:“你去报官。”

她和衙门打过几次交道,大约能算出来衙门有多少人,只要他们全部出动救火,酥香记就还有救。

泠澜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高分贝的大喇叭,对着酥香记的方向大声喊叫将他们叫醒,又告诉伙计们如何躲避伤害,避免受伤。

她在空间里翻找,想要找出可以救火的东西。

没有。

没有。

都没有!

为什么没有?

往日不是很能吗?

方氏和余桂敏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衙门的人半夜被吵醒,根本不愿意管什么火。

萧诲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衙门的人全部找来了。

他们每人都提着水,从前堂进去救火。

酥香记还有一处后门。

后门直通院子,火势已经将后门堵住了,他们无法从那里进去。

泠澜和七公主挨家挨户的敲门,把百姓吵醒。

百姓们一出房门,就能看到冲天的火光,连忙开门出来。

挨家挨户的开门,衙门的人便可以就近取水。

余桂敏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到泠澜的举动,立马拽着方氏也跟上去敲百姓的们。

酥香记附近的百姓和衙门的人总算是将火扑灭。

泠澜迫不及待地跑进去,看着满地的废墟,鼻端嗅到的都是火势之后刺鼻的味儿。

林东家用帕子捂着口鼻从里面跑出来,悲痛难掩。

“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放火杀人!”

酥香记的伙计也陆陆续续地从里面跑出来,泠澜看着一张张灰扑扑的面孔,在心里清点着人数。

万幸的是,一个不差。

大家都还活着。

火是从酥香记的后院烧起来,大家立刻就想到了库房里的东西。

可酥香记哪里还有什么库房?

烧的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库房,眼下望去,已经是一片废墟。

没了,什么都没了!

会做这种事儿的人,显而易见,是酥香记的对手。

两个人被从房顶上丢下来,裴珩熠施展轻功飞下来。

“已经交代了,就是这两个人放火。”

泠澜眼里划过狠厉的光,一把软剑从袖子里飞出来,抵住一个人的脖子。

“说!”

周围都是人,每个人看他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撕碎。

男人被恐惧吞噬,闭上眼睛咬着牙说道:“是……是东家让我们这么做的!”

“东家是谁?”

“是,是何东家!”

“很好。”

泠澜依旧剑指放火之人,转身轻轻抬起眼皮子,狠厉不减,声音更是冷得像是从地狱深处而来。

“衙门大人,你听到了吧?”

衙门大人早就被吓到了,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要几乎要成了垂直。

“听……听到了。”

“嗯?”

泠澜对他的敷衍很是不满意。

衙门大人哆嗦着吩咐后面的衙役:“抓起来!”

“全……全部抓起来!”

包括何东家。

何东家已经听到了镇上的喧闹,正在房中等好消息呢。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跳跃的火苗将人脸映出来。

何东家抬眼看到是衙门大人,笑脸相迎。

“哎哟喂我的大人哎,您怎么得空半夜来我这儿了?”

衙门大人的脸黑沉沉的。

“拿下!”

何东家的脸色瞬间变了,抬手弹了弹宽袖,眼神变得硬气起来。

“大人,我舅爷今儿个来找我喝茶,还说改日要去找大人喝喝茶聊聊天呢,您这是何意啊?”

“纵火乃是死罪,拿下!”

后面的衙役不敢再犹豫,纷纷上前想要拿人。

何东家的院子里瞬间冲出来十几个人,手上都拿着比人手臂还粗的长棍子,凶神恶煞的看着衙门的人。

“大人,我笑脸相迎,您却给我安了一个死罪,怕是在梦中?”

何东家完全不把衙门大人放在眼里。

“哼,是与不是,跟本官回衙门,你自有交代的机会!”

衙门的人再次上去,何东家的人挥着棍子和衙门的人打起来。

泠澜站在门外,看着双方的打斗,说道。

“我在镇上一段时间,见过茗记的打手,都是练家子,招式却不一样,看着倒像是混杂在一起。”

萧诲说:“有两个人,用的是江湖招式,我曾见过。”

萧诲给泠澜指出来。

泠澜不禁想到上一次被跟踪,那个人的气势也是如此,却比这些人更盛。

茗记的靠山,还真是有本事啊,请了这么些个江湖人。

衙门的人毕竟不是一对一的训练,身手不算很高,很快就落了下风。

衙门大人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提溜着步子走出来,到泠澜面前。

“姑娘啊,我的人,快撑不住了啊。”

“姓何的不好抓,他的背后,是赌坊乔老板,乔老板这人背景硬,我们是万万不敢招惹的啊。”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可能我刚把姓何的抓回去,赌坊那边便会来人,怕是把衙门掀了都有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