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是一脸慈爱地看着泠澜。
太后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太后让殿内的人退下去，留下了苑嬷嬷。
太后问泠澜：“若儿，哀家的身体，是不是……”
泠澜点头：“祖母，是您殿内的熏香有问题，中毒了，我时知道了谁做的，但没有证据，我还需要您帮我演一出戏。”
“好，哀家听你的。”
太后那天晚上发疯的事儿，皇上虽然下旨让宫里的人不许提及，可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明太妃殿内。
嬷嬷上前去附耳在明太妃身边说了什么。
明太妃笑起来，没有了往日的平易近人，只有满目的阴毒。
“算算时日，也就在这个月之内了，吩咐他们让他们准备好，等哀家的号令，国丧那天，行动。”
“是。”
明太妃半倚在贵妃榻上，望着窗外辽阔的天。
今日的天，特别的蓝，如水洗一般，没有一丝飘云，几尾燕儿划过天际，高高的展翅飞翔。
太妃望着望着，兀自笑出了声。
“哀家苦心筹谋多年，大业将成，先祖，哀家将会是您最得意的后代！”
御医越来越频繁的进入太后的寝宫，每次出来，都摇摇头。
帝后去看太后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昭和公主都带着驸马进宫了。
皇宫里的人纷纷猜测，太后是不是不行了，猜测归猜测，没有人敢说出来。
泠澜又是在皇宫住了三日才出宫，这一次，总算是见到了萧诲。
他受了许多，皮肤变黑了，倒是给他这个人，添了几分男儿的成熟。
“事情办得怎么样？”
泠澜开门见山地问。
萧诲盯着泠澜，多日不见，她越发喜怒不显，好像谁也看不透。
那股冷淡的气质，也没有分毫的改变。
只是相比之下，和他假成亲那段日子，她好像更有人情味，即便是装出来的人情味。
不过，她如今这样也好，不用压抑，不用伪装，才是最自在的。
他思绪回笼，道：“我已经跟薛易碰面，他也把情况都跟我说了，我带人在那附近暗中探查，果然找到了他们的老巢。”
“我们搜出了足以供十万大军使用的兵器。”
“十万！”
泠澜也不免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十万人，定安侯掌管文州十万兵力，另外十万大军是在边关，由忠勇侯带领。”
“定安侯身为国舅和驸马，却是手握实权。”
“忠勇侯是接替萧家的兵权，驻守边关。”
“边关之外，各国虎视眈眈，若是边关出了问题，届时五国联手进攻，大商国将不复存在。”
泠澜分析着，看到萧诲点头，她这是分析对了。
“京城内，皇城卫加禁军，也有十万人之多。”
“这三方至关重要，哪一方都不能出问题。”
“恰恰也是这三方，一旦联手，拿下京城，可不费一兵一卒。”
“可他们铸了十万兵器，这十万，到底是给谁的？”
泠澜把能想到的，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很快，一个被她忽略的组织闪过脑海。
“江湖人！”
江湖人守江湖，只要不遇见官，他们就是一方为王，没有理由跟朝廷作对。
萧诲一封信拿出来，上面是江湖各门派的徽印。
泠澜皱眉看着上面的图案。
“这些加起来，不就是前朝图腾？”
萧诲点头：“没错，前朝图腾，前朝存活下来的人，隐于市井，有些人真的已经接受了大商国，过上平静的日子，有些还在想复国之事。”
“用市井身份隐藏，加入江湖，历经三百年，总算是出现了一个可以发号施令的人，带领他们复国。”
泠澜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江湖人真的有十万那么多？”
“就算有，可从外面进攻京城，也是没有胜算的。”
“战事起，文州的十万大军会支援，加上皇城的人，他们不可能这么傻。”
听着泠澜有条有理，萧诲面上好像露出了一丝丝欣慰。
泠澜又说道：“除非，京城还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万青寺！”
“万青寺下面有密道，我们得去看看了。”
“一个窝一个窝的端掉，他们的计划，就会落空。”
萧诲笑了笑，“对。”
泠澜正要倒杯茶，感觉到灼热的目光一直锁定自己，心下生疑。
“你为什么一直这么看着我？”
萧诲一脸微笑，微笑中，好像蒙着看不清的迷雾。
他说道。
“我一直在好奇，你究竟是谁。”
泠澜抓着茶壶的手，好似紧了一下，只是一瞬，飞快地让人捕捉不到。
她举止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是谁，如你所见。”
萧诲摇了摇头：“你是侯府和公主府流落在外的孩子，身体里流着皇家的血脉，有些东西，的确可以与生俱来。”
“但是，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我从来不愿意问，我也不敢问。”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看所有人和事的目光，都像是在透过看着什么，很迷茫，很遥远。”
“萧诲，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诲静静地盯着泠澜，张了张嘴，酝酿了许久的话，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泠澜搭了眼帘，静静地看一点碎末叶飘**在水面上。
“这件事儿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我所有不堪的过往……”
第二日，私铸兵器的人和兵器都被陆续带回了京城，萧诲是主理这件事儿的人，他得亲自盯着，确保万无一失。
萧诲奉皇上的命令，每日审理嫌疑犯，每日忙的脚不沾地。
泠澜还需要去探一探万青寺，一个人去，太过打眼，恰好裴珩熠回来了。
两人扮作寻常的兄妹，假装寻找失散多年的父母。
来到万青寺，两人美名其曰，要为父母祈福七日，需要在万青寺住下。
寺庙的人给两人安排了厢房。
住在万青寺的香客还真的不少，白日里人来人往，到了晚上，静悄悄的好像无人之地。
这次他们带了不少人手躲在暗处，只要有可疑人出现在万青寺，就悄悄的把他们抓起来。
万青寺的僧人，也不排除可疑。
泠澜带裴珩熠去了放佛像的屋子。
她和萧诲上一次就找不到密室的开关，只有一个可能性，开关在佛像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