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癞子手中的衣服里有碎银声。

黄大山本能去抢。

一边抢还一边说:“这钱是我们哥几个的,你不能拿走。”

黄癞子横惯了。

黄大山一来夺,他抬腿就是一脚。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去你娘的。”

黄大山被踹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黄癞子不理会。

他把衣服里的碎银翻出来,又径直走向放衣服的衣柜。

地上的黄大山又气又恼。

见黄癞子又翻出一个钱袋子一样的物件,二话不说,爬起来就去夺。

嘴里还不停重复:“不能拿,你不能拿。”

黄癞子不放手。

见黄大山死拽着不放手,他怒了。

索性把那不知装着什么的钱袋子一松,挥起拳头就往黄大山的身上招呼。

陈婆子听到两兄弟的打斗声,也装不下去了。

小跑着奔进自己屋中拉架。

但黄癞子人高马大,不仅没有被她拉开。

还把她挥手甩到了南墙上。

而且后脑着墙,真的昏了过去。

两兄弟不理会,继续厮打争夺。

打斗持续一刻钟,黄大山战败,鼻青脸肿,嘴角冒血地躺在地上。

黄癞子不满足,又狠狠在他肚子上补了一脚,才停下打斗,捡起地上,疑似钱袋的东西。

疑似钱袋的物件打开。

竟然不是梦寐以求的银子。

黄癞子心头的怒火,顿时再冲一层,跑去灶房,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砸了。

砸最后一口缸的时候,老父亲老黄头,领着另外一个儿子,和两个大孙回来了。

一看家中如遭土匪一样的景象,差点没气昏过去。

想着要给黄癞子一个教训,就强撑了一下。

“畜生,畜生。”

老黄头一边骂,一边去拿旁边的棍子。

儿孙们也不闲着,齐步上前,要去扭黄癞子的胳膊。

黄癞子不怕。

随手抄起一把斧头,恶狠狠地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砍死你们这些鳖孙。”

震慑效果显著。

他的话语一出,二哥和侄子们果真就不敢再靠近。

他斜扬嘴角,展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道:“就知道你们不敢,一群怂包。”

“怂包,你们给我听着。”

“沈家大丫我娶定了。”

“而且用一百两的彩礼娶。”

“三天后我回来拿,少一个铜板,我就砸断晨朝的腿。”

晨朝是老黄家的长孙。

也是老黄头和陈婆子最宠爱的孙子。

黄癞子要是把他的腿砸断,肯定比挖老爹老娘和老大两口子的心还要痛。

气得老黄头全身打颤,嘴唇也瞬间失了血色。

黄癞子像对待老娘一样,全然不理,扬声大笑着离开了黄家。

被威胁到的当事人黄晨朝,看着黄癞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冒火,恨意瞬间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黄二山则道:“都怪那个沈大丫。”

“她要是别那么不知廉耻,和小三儿肩并肩地坐一辆牛车,把自己置于非小三儿不能嫁的地步,小三儿也不会这么疯狂地逼迫我们。”

老黄头认同二儿子的观点。

但他却没有应他。

他在想一百两的彩礼,到底给还是不给。

若是给了,他们以后可能会苦一辈子。

若是不给,以小三儿的混账秉性,晨朝的腿肯定保不住。

他叹气,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好。

暮晚。

在外面浪**一天的黄癞子。

拿着酒坛,拖着半醉的身体,来到木邻村。

进村看到沈倾在归拢建筑材料,准备领弟弟妹妹回家。

他便走过来跟她说:“彩礼我已经要了。”

“但是他们不给,我就把家砸了。”

“这几天没住处,就住你家吧!”

醉酒的姿态,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俊修和梦悠瞬间警觉起来。

他们咻的一下窜到沈倾身前,在沈倾没开口之前抢先道:“我们家小,没你住的地方。”

黄癞子没生气。

贪婪的目光落在梦悠稚嫩的脸上。

脑海已经幻想出等她长大,和她姐姐共同服侍自己的场景。

沈倾看出了他的猥琐。

上前一步,把俊修和梦悠拽到自己身后道:“你们先回家,我有一些私事要和黄大哥谈,一会儿再回。”

“但是如果我回来晚了,你们就先睡,不用等我。”

俊修和梦悠不依,死拽着她的手腕不放,唯恐这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姐姐。

沈倾理解他们。

便蹲下来,凑到俊修的耳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还记得被判刑的歹人吗?”

“是姐姐用了一些手段,他们才没能逃脱。”

“放心吧!这次只是一个,姐姐能搞定。”

俊修被惊到。

但面上却半点不显。

抬头看一眼不耐烦的黄癞子,又看一眼信心十足的沈倾,他紧了紧牙关,终松开沈倾的手腕,去拉梦悠的手。

让她听话一点,松开姐姐,让姐姐去做她想做的事。

目送着俊修和梦悠离开。

沈倾对身旁的男人说:“走吧!”

黄癞子不解,问:“去哪儿?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和他们一起回你租住的地方说也一样啊!”

“我没什么话想跟你说。”

“但我知道你想干嘛。”

“可是我们的住处小,还有两个小孩子,不好开始不是吗!”

“麻烦你给我留点脸面,咱去一个无人的地方,你想怎样都行。”

话已说得这么直白,黄癞子自然听得明白。

他吞咽一下口水,急不可耐地去搂沈倾的肩膀。

沈倾有防备。

他手臂一抬,她身子一偏,手臂一挡,十分轻巧地就躲开了黄癞子的搂抱。

“天还没有完全黑,会被人看到。”

沈倾为自己推脱道。

过不了多久就能吃到嘴中,黄癞子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看她迈步,他便随着她的脚步,往村外走去。

走出木邻村的地盘。

来到属于丰民村的荒地时,酒醒大半的黄癞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便是,当日他欺负云草时,怎会突然昏倒,失去知觉。

云草手中没有东西,不然她也不会被自己抽得晕头转向。

所以致他昏迷的,是从右侧突然出现的沈大丫。

沈大丫的手中有致人昏迷的东西。

那东西放在她的袖底。

准确说,是在右臂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