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知道不?我们村那个当大官的昨天回来了!”

“谁?”

“哎呀!沈家二房的栓子!如今在京中当大官呢!当初还带着我们一起逃荒呢!”

“真的?你昨天瞧见了吗?他们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

“人家这叫不忘根,我昨天远远望了一眼,那叫一个气派,高头大马,那些小姐夫人从马车上下来,气度都跟咱们不一样!”

“唉!你说着陈氏当初被那沈家的老婆子欺压得连声都不敢吭,她家男人也是木愣得很,怎么命就这般好,摇身一变就成了官老爷的娘,真是羡慕死人了。”

“谁让咱们生不出个有用的儿子,我听说那沈家三房那群人,因为三房那小子当官的时候做了不好的事,被流放了,如今舍。家就剩大房和二房了。”

“那沈家老两口也是该,非要跟着三房上京过好日子,明明沈家大房过得也不错,这下好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遭罪。”

“哼!这老两口眼光就没好过,要是当初没趁着沈家二房的男人出事把二房分出去,还说不用人家养老,不然出了这事人家会不拉一把?”

“他们倒是个没福气的。”

“不说了,我要回去看看情况,我家那口子当初跟那官老爷关系可不差呢,一个村的,说不定能帮我家小子寻个好地方念书!”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我婆婆跟官老爷的亲娘有些关系,我回去问问!”

一群人见状立马散了,各回各家。

……

沈家如今十分热闹,原本空旷的宅子现在都住满了人,上门拜访的亲戚也多了起来。

“程叔,多年不见,大娘现在身体可还健朗?”沈清远朝程青询问道。

“都好着呢!这是你嫂子,我在你们离开之后两年成的亲,如今已儿女双全,要不是你们的帮忙,我如今怕是不能过上如此美满的生活,程叔敬你一杯!”程青说到这里便端起酒杯,两人一口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痛快!”

沈家大伯沈万山也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他看着二房如今的模样心里感慨万千,心里想问问他爹娘如今情况如何,但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如今沈家就剩我们两房了,大伯,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和侄子说说,能帮的我们自然会帮,”沈清远对这个大伯的感觉还不错,至少不像三房那般无可救药,而且自从分家之后他们也过得很好。

“哎!大伯记住了,大伯这次过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想问问如今老爷子他们的情况如何了,”沈万山问完也有些忐忑,毕竟如今他们的身份差别太大了,而当初老爷子他们太过糊涂,做了不少对不起二房的事,但是那两人毕竟是他的亲生爹娘,再不对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没办法不管。

“大伯放心吧,虽然他们在流放过程中遭了不少罪,但是都平安到达了流放地,”沈清远如今对他们并不在意,只是为了他爹,他还是派人去打听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是当初陈氏给那些差役塞的钱救了沈老爷子夫妇的命,沈老爷子和李氏根本没想到,疼了一辈子的三儿子竟然会在流放途中差点要了他们两把老骨头的命。

当初陈氏和沈从林带给他们的包裹里面有不少干粮,还有两身棉服,因为一开始他们的食物还算充足,天气也不是很冷 ,所以这些也用不上,但是越到后面越冷,这包袱里的东西也就十分重要了,里面的棉衣沈老爷子和李氏很快就穿上了,不然他们根本熬不过去。

谁知,王氏和沈褔全盯上了这两身棉衣,时不时便在两个老人面前暗示太冷了,想要穿棉衣,可这棉衣只有两身,如果给他们穿,那两个老人根本熬不到流放的地方,所以沈老爷子和李氏虽然不满他们总是盯着他们身上的棉衣,但是也只能装傻充愣。

谁知沈褔全竟然如此不要脸,在暗示多次无果之后,竟然抢亲生爹娘的棉衣穿,被亲儿子推倒在地的沈老爷子和李氏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一阵凉意,穿的棉衣已经被他们的亲儿子扒走了,一时间老泪纵横。

“哼!一把老骨头了,还穿这么暖干嘛?连亲儿子和亲孙子都不心疼,爹和娘老糊涂了吧!”沈褔全说完便将两套棉衣分了一套给他儿子和儿媳,至于王氏,则是得到了一条棉裤。

沈老爷子和李氏此时十分心寒,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他们以为沈清钰会帮他们,谁知沈清钰将棉服和妻子分了之后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们这时从看清这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可惜,已经晚了。

没有棉衣的沈老爷子和李氏很快便病倒了,但是沈清钰他们并没有在意,如今这两个人对他们已经没了用处,即使是亲人,他们也能毫不犹豫地抛弃。

就在沈老爷子和李氏以为他们就要丧命于流放路上时,那些收了陈氏银子的差役给他们两个熬了药,还给了他们新的棉衣。

那熬药的差役跟他们说道:“要不是户部尚书的亲爹娘,他们托我照看你们,我可没这么好心,这流放路上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用他们给的钱买的,要谢就谢他们吧。”

沈老爷子和李氏听了这一席话泪流满面,一步错,步步错,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他们抛弃的二房救了他们一命。

不过这些沈清远并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觉得没什么,他们如今已不再需要沈家人的良心发现。

沈清远这个假期有三个月,一般来说朝廷官员不可能批这么久的假,不过因为沈清远为朝廷办的事太多,皇上特意批准的,所以他们不仅能回来过年,还能在这里住上一个月。

“来,干杯!祝我们所有人,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沈清远举起杯子和众人碰了一下。

“干杯!”

一群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屋外突然放起了烟花,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引得村里的人都出来看起了热闹。

如今烟花虽然已经开始售卖,但是因为量少,所以普通百姓很难买得到,这次倒是托沈清远的褔,能够一饱眼褔。

“哇!”小豆豆还见过烟花,此时和清清两姐妹看得目不转睛,小孩子词汇量不多,每次放了新的烟花就“哇!”个不停,逗得沈清远这个老父亲不厚道地笑了,豆豆见他爹笑他,也不在意。

沈清远一把将儿子放在肩膀了,豆豆一开始还被惊了一下,见这个地方视野看烟花十分清楚,便安安静静地骑在父亲的脖子上。

沈清远这个举动可把清清和乐乐两姐妹羡慕坏了,她们也想这样看烟花,贺清辞抵挡不住女儿们的眼神,便一手一个抱了起来, 她们这才满意地看起了烟花。

许淑芸和沈柔则是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

过完年之后村里便开始走起了亲戚 沈清远和沈柔带着各自的对象和孩子在村里认亲戚,过了好几天才平静下来。

“走!今天我们上山游玩,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后山如今怎么样了,”沈清远十分怀念当初在山上小木屋里看书的日子。

“山上和当年差不多,不过如今那些桃树什么的都长高了不少,来游玩的人也更多了,”程青给沈清远讲了不少这些年清源村的变化。

如今的清源村,村民们即使不种田也能过上好生活,但是水稻鱼已经成为他们村的特色,所以村民们一直坚持种田,景色大致上还是当初沈清远离开的样子。

不过沈清远觉得倒是这次回来倒是可以给村里修上水泥路了。

贺清辞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村子,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是在如此美丽的地方长大的,清清和乐乐也十分喜欢这里,两姐妹和豆豆时不时便停在路边东看看西看看,他们在京城从未见过如此自然美丽的景象,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这里最适合隐居了,怪不得你这老家伙肯窝在青峰县这么多年,老夫要是知道有这么个宝地,也不想离开,”崔润青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感慨道。

“哼!这些都是老夫的学生带着村里的百姓做出来的,不然你以为这些地方能变得如此好看,”刘夫子一脸骄傲的样子,让崔润青气得牙痒痒。

“是啊,还是老夫有眼光,早早定下他为老夫外孙女的夫婿,如今我们可是亲如一家,”崔润青毫不示弱地在刘夫子面前强调他和沈清远的关系。

眼看着两人就要吹胡子瞪眼,沈清远连忙转移话题:“大家想不想吃鱼?这里的稻香鱼十分美味哦!”

“想!想吃!”豆豆十分踊跃地举起小胖手,显然十分捧场。

“老师,外祖父,我们去捞鱼吧!”沈清远找村里的人家借了网兜朝着二人说道。

两个老头子十分有面子地止住了话头,专心捞起了鱼,沈清远这才松了口气,明明这两人这么多年没见,怎么一见面就吵了起来,沈清远对着两个老小孩实在没辙。

“豆豆小朋友,请问你要多少条鱼?”沈清远凑到儿子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道。

“爹爹!窝……窝要多多!多多鱼!”豆豆说完还有双手比划了一下多多鱼是多少。

沈清远被儿子逗得绷不住脸,哈哈大笑。

豆豆见他爹又在嘲笑他,将双手一抱着胸前,垫着小肚子,撅着小嘴转过身去,不理他爹爹。

小模样还挺招人,许淑芸没好气朝沈清远瞪了一眼,她发现她相公总是喜欢逗孩子,时不时还把人惹急了。

不过豆豆很快就被沈清远捞到的鱼吸引了,早就忘记他爹嘲笑他这件事,屁颠屁颠地过去看桶里的鱼。

许淑芸对他们父子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十分无语,关键是两人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尤其是豆豆,即使是被他爹逗哭了,转眼又笑眯眯地找他爹去了,连许淑芸都嫉妒沈清远如此招儿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