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忘了今天是林夫子讲课了,要是迟到可就糟了!”钱宝宁拉着沈清远狂奔。

沈清远万万没想到,来到衡文书院第一天竟然面临着上学迟到的风险,这可不利于他塑造乖乖学生的形象,他也没想到,钱宝宁这胖乎乎的模样竟然如此灵活,跑得比谁都快。

好在他们赶在上课前到了,前脚进教室,后脚林夫子就进来了。

林夫子进来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就开始讲课,好吧,看了林夫子也知道他们两个踩点了。

沈清远没想到这节课竟是教算数,林夫子讲的题竟是典型的鸡兔同笼类型的题。

“你们一个个的,别以为算数题在科举中影响不大就松懈了,有时候往往就是这几道不起眼的算术题能让你比别人多些胜算,”林夫子对着底下学生一张张生无可恋的脸说道,又刷刷刷写了道题让他们解。

底下的学生个个都避开了林夫子的视线,低着头不敢对视,林夫子一下来他们就绷紧了神经。

林夫子紧皱的眉头直到走到钱宝宁身旁才舒展开:“不错。”说完又绕到了其他地方其他人见怪不怪了,钱宝宁在他们玄子三班算术成绩是最好的,毕竟出身商籍,从小就接触算学。

众人没想到的是,林夫子竟然也对沈清远道了声:“不错。”纷纷开始想沈清远到底是什么来头。

上午的算学课结束后,钱宝宁就拉着沈清远匆匆往食堂赶去,此时食堂里已经排起了长队,他们只能先排在后头。

“沈弟,不错嘛,我还是头一次见林夫子夸另一个人算数好!”钱宝宁倒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想夸他一句罢了。

“之前有学过一些,”沈清远也没太谦虚,毕竟以后大家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下午的课你到时候想好修哪些了吗?礼、乐、射、御、书、数,书院要求每个学子都要掌握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技能,”钱宝宁提醒道,他自己就选了数、御。

“我到时候就选御、书、数这三个吧!”沈清远觉得多学些技能也没什么坏处。

“行,到时候你和夫子说就成了,快到我们了,这顿饭我请客!”钱宝宁豪气地说道。

沈清远倒也没拒绝,这点钱对钱宝宁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拒绝了反而显得生分,他后面估计还要靠钱宝宁跟保皇派的人接触一下,处好关系也不错,而且这人还是挺讲义气的。

衡文书院的饭菜菜式十分多,钱保宁给他点了一堆菜,沈清远本来还觉得说过于奢侈了,结果对于吃了一年多的钱宝宁来说还是简陋了,还安慰沈清远说到时候请他出去大吃一顿,沈清远饶是知道他有钱也被他的豪气镇住了,自己这真是抱了个金大腿啊!

……

沈清远家的烧烤摊正在慢慢筹备,沈从林已经将出摊的车子按沈清远给的设计图造了出来,轻便,装都东西也多。

沈清远回家时他们家的摊子已经在南陵街头摆上了,开业第一天,周边摊子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见他们摆摊的车子十分新颖有些心动。

没成想,陈氏她们将串好的肉和蔬菜开始炸的时候香味霸道地铺满了整条街,再撒是秘制香料,一股勾人又霸道的香辣味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围在了炸串摊子前面。

“这是什么,好香啊!”

“这叫炸串,素菜一文一串,荤菜五文一串,”陈氏热情地朝着周围的人推荐道。

“今天是开张第一天,素菜一文两串,荤菜八文两串!仅限今天,明天可就没了!”陈氏见他们意动又加了一句,这是她们在青峰县开店的时候沈清远教过他们的,效果十分好,她们今天就用到了这新开的炸串摊上。

果然,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人立马开始要点菜:“我要两串肉、一串韭菜、两串土豆!”

“我要一串土豆、一串韭菜、一串炸年糕、两串肉!”

“我要两串鸡爪!”

“别挤!我也要我也要!”

沈从林和陈氏不停地炸串,沈柔收钱,沈巧巧则是记客人要点的东西,忙得连轴转。

这炸串摊子就热热闹闹地开张了。

……

沈清远回来后家里根本没有人,他想到家里的人可能都出去摆摊了,于是也打算出去看看。

果然,沈清远在最靠近他们家的那条街上闻到了熟悉的炸串味儿,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边被一群人围着的便是他们家的摊位了。

陈氏还不知道儿子已经回来了,正忙着和沈从林一起炸串呢,沈清远挽起袖子就打算进去帮她们。

“栓子回来了!娘这边还没忙完呢,你这旁边坐着等等,”陈氏见到沈清远后十分高兴,但是又放不下手里的活。

“一边去,你刚回来不累啊,这边有我们呢!”沈巧巧抬头对沈清远说道。

“我来算,我算得快一些,”沈清远不顾推阻,接过了沈巧巧手里的活。

“两串素、两串荤,一共十二文!”

“八串素、十串荤,一共五十八文!”

“五串素、十串荤 一共五十五文!”

……

有了沈清远的加入后沈巧巧和沈柔两个人只用坐着收钱,根本不用操心别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你家这小子脑子转得可真快,眼睛一扫我们点了什么钱就算出来了,”一旁等炸串的客人朝着陈氏夫妻二人说道。

听得两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哪里哪里!可能是以前跟我们一起摆摊算钱算多了。”

忙忙碌碌到下午,沈清远家才收摊一家人回了家。

“栓子在衡文书院读书第一个月,我们家怎么也要庆祝一下,等着,娘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菜!”陈氏刚回来就要去下厨。

“娘,先别急着做饭,歇一歇,儿子可还有好多事没跟你们说呢!”沈清远想让陈氏多歇一会儿,连忙拉着陈氏坐下了。

陈氏一听立马就歇了刚刚要去下厨的心思,专心听着沈清远说的在衡文书院的生活。

难得这一个月聚一次,一家人有得是话题聊,沈清远原本只是找个借口让陈氏多歇一会儿,没想到一聊就聊到了天黑,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反应过来,陈氏这下彻底坐不住了,立马去厨房准备饭菜,沈清远也跟在一旁打下手。

“你一个读书人,跟进来干嘛,不是说那君子什么不下厨的吗?你二姐可是巴不得不用下厨,你怎么还上赶着干活呢?”陈氏用自己一知半解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话打算将沈清远劝出去。

“娘!这句话叫君子远庖厨,但是意思不是不能下厨,只是要远离血气杀生之事,我不过帮你整整菜罢了,不碍事,”沈清远无奈地解释道,他以后可不想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你这孩子!行了,我说不过你,你想留在这就留吧!”陈氏虽然嘴上说得无奈,但是心里却妥帖得很,她这儿子有时候比女儿还贴心,总是怕累到她,她心里都清楚。

“娘,我在书院交了新朋友,到时候你帮我准备一些炸串,我带去给他尝尝!”沈清远朝陈氏说道。

“这……书院里的人能瞧得上咱家的炸串吗?要不娘给你钱,你带他去酒楼吃?”陈氏可听说了,那衡文书院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富家子弟,她们家这炸串成本又不高,万一儿子被人家看不起可怎么办?

“放心吧!他山珍海味吃多了,娘手艺这么好,这炸串他肯定也没吃过,一定会喜欢的,再说了,礼轻情意重,相信他也不会在乎这些,”沈清远安慰道,如果真的就因为这看不起他的话,那这朋友也没法交了。

“行,娘听你的,”陈氏听了之后又重拾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