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且不说此地就在仙讲大会一侧,明贤师叔还在。单说前不久他们刚刚因此事处罚。

故狐瑶光推测,这些人断然不敢做些出格的事情,顶多是些口头讥讽。所以她就当是些蚊蝇在耳侧嗡叫就好,不必多费心思应对。

“臭狐狸,你给我站住。”方可欣气急败坏地大呼小叫。

狐瑶光则是将外耳垂下,嘴里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狐瑶光迈着欢快的步伐向前走去。她可记得杨琛铭承诺,若是她将御风术学成,便要传她恢复人形的术法。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她对术法掌控不足,所以要先习得一种,练熟之后,在习恢复人形的术法,避免恢复人形之时施展有误,引来不必要的危险。

所以说她可没那时间和眼前这群炮灰、路人甲纠缠。

可惜,银光闪现,外门弟子所属佩剑挡在她的面前,阻断了她前行的步伐。

“瑶光师姐,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方可欣话音一落,身影便落在狐瑶光面前,拔起狐瑶光面前的佩剑。

狐瑶光看向方可欣的眼神瞬间充满警惕。她倒是没想到方可欣会这般不依不饶,连明贤师叔就在附近大会之上也不管不顾的。

“瑶光师姐,道歉!”

狐瑶光缓慢后退,做好备战姿势。方可欣明知她不能口吐人言,还这般说辞,此举分明是故意为之。

不过方可欣这一句话,分明是想将所有的账推到她身上。如此之后起了争端,旁人追究也好推卸责任。

果真,不过片刻,方可欣再度开口:“莫不是内门弟子心气高,不屑我外门弟子,所以别说道歉,连话都不说一句。”

这番话狐瑶光自是听出何意,此番挑衅无非是想再度围攻她。她真是出门忘看了黄历,碰到这种衰人。她依稀记得后期方可欣下场极惨,这种脑子,不惨才怪。

“瑶光师姐,我外门弟子术法着实不如你们内门,但是我外门也自有一番傲骨在,可不是何人都能看轻的。”

话音一落,方可欣持剑向狐瑶光袭来,狐瑶光狐身一跃,堪堪躲避,原地留下被砍断的几缕狐狸毛,落在枯枝落叶上。

狐瑶光狐狸爪蓄势待发,心中却默念御风咒语。她打算以树叶遮挡方可欣的双目,待到视线有阻,方可欣实力自会大减。

届时她在辅以利爪,便会占领上风。不同之前她的落荒而逃,给了这群人她好欺负的印象,导致总伺机找茬。这一次,她要重树形象,她狐瑶光可并非任人宰割之人。

杨琛铭曾说过,术法一事在于练习,灵气运用逐渐熟练,术法威力也会变大。虽说她刚刚施展御风术,效果威力极弱,但这一次,她要以方可欣的双眼为目标,定能成功,如此也能练习一番。

终于,狐瑶光咒法默念完成,随着狐狸一声叫喊,顿时微小的龙卷风从地面而起,虽说风力过小,也太过微弱,堪堪卷起两枚枯叶,引来周围弟子的嘲笑。但她知晓这足够了。

方可欣更是嗤笑一声,持剑挥向狐瑶光,根本没将那两枚枯叶放在眼里。所以方可欣自是不知,在她起身那刻,龙卷风离地而起,裹挟着两枚枯叶,顺着方可欣的衣袂而上。

因方可欣起身幅度过大,在飞起瞬间带飞不少枯叶,以至于那两枚混在其间,倒显得平平无奇。

狐瑶光的狐狸爪蓄势待发,她紧盯方可欣的身影,眼神对上向自己刺来的剑尖,没有任何躲闪。因为她看到了她所御起的两枚枯叶已经绕到方可欣的脖颈之后。

就在方可欣的剑触及到狐瑶光额头上的狐狸毛时,两枚枯叶速度加快,最终紧紧贴在方可欣的双眼上。枯叶让方可欣方寸大乱,挥出的剑更是毫无章法。狐瑶光见此跃起躲闪。

还不等狐瑶光落地,便见方可欣不受控制地前倾,得此机会狐瑶光连忙在落地之时借力一跃,一只狐狸爪拍在方可欣还未痊愈的半边脸上,使其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最终方可欣倒在地上,狐瑶光稳稳地站在了方可欣的身上。

狐瑶光昂首挺胸,妄图用眼神震慑方可欣一众小弟。她自知一味退让躲避毫无用处,只会让这群人变本加厉,所以这一次她也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得厉害,知难而退,不再找她麻烦。

可是她低估了这群人厌恶她的心,居然一起围成一圈,施以术法将她围困在其中,而后以风为刃给,竟要齐生生地断了她的九尾。

彼时的她虽说在与身躯融合进展中比旁人要快上不止一倍,但是终究还是需要融合时间。

一时之间她根本无法招架,好在杨琛铭与明贤师叔及时赶到,当落入杨琛铭怀中的时候,她便是这般温暖。

如今杨琛铭的安抚,同那时的眼眸重合,带来的悸动远比初次更为剧烈。

她下意识地贪恋这股温暖,但却又有点本能的抗拒,贪恋是从心得举动,但是抗拒则是阵地不明。

她现在越发明显得感觉到师兄并非喜欢辛梓晴而去帮助辛梓晴,这点认知令她很开心,但是也因此她越发好奇师兄得难言之隐。

“师兄,假如我们有一天走向了对立,师兄会怎么选?”

自从狐妖一案,其实她就一直在心中恐惧这件事情。不同的是狐妖案她陷入狐族媚术初醒,可以说她意识或许尚未彻底清醒过来。

那样一层遮羞布也就没有彻底拆开,但是这一次狐瑶光却是在两人都有意识之时,相处友好时提出,或许……

“别多想了。”杨琛铭收回了自己的手,原本如沐浴春风般的笑意也在那时收敛回去,神色淡淡。

依旧是一句顾左右而言它的废话,依旧是没有正面的答案。

狐瑶光突然有些累了,她总觉得自己的心如同猫咪手上的球,忽上忽下,却永远也找不到一个停稳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