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抱拳道:“魏寨主但讲无妨。”
魏节起身,走到武松面前,深深一揖道:“魏节本一粗陋石匠,才疏学浅,这寨主之位,不过是兄弟们抬爱。魏节常恐德不配位,有负兄弟们性命所托。魏节想请武二哥入伙。论武艺,魏节不及二哥之万一,故愿将这寨主之位让于二哥,二哥若肯答应,便是我山寨之幸,兄弟们之福。
李大锤着急道:“大哥,不可啊!”
魏节也不回头,只抬手止住他说话,眼望武松道。:“还请武二哥莫要推辞。”
这魏节跟王伦真是两个极端!
魏节以寨主之位相让,武松当然愿意,原本就打算寻一个单独头领的山寨夺寨的。
何况这个山寨的人员多是石匠石工出身,非常齐心团结,这点非常难得。
但是,明显,这个山寨它只认魏节。
若是当山寨二哥,武松又不愿意:
作为穿越者,作为堪比天神的穿越者,如果甘居人下,我干嘛不直接去二龙山投奔鲁智深?投奔鲁智深,起码打架有胖大和尚冲在前面。
不过魏节这个五指岭山寨,团结齐心,武松是想要纳入部下的。
怎么办?
武松抱拳道:“魏寨主当是众兄弟的爱戴,我武松岂能夺人所爱?再者武松替人做事岂能半途而废,入伙之事,暂且不提,魏寨主豪爽义气,武松愿与魏寨主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道魏寨主可否愿意?”
魏节听得武松拒绝入伙刚失落了一下,马上听得武松愿意跟他结拜兄弟,不由大喜道:“魏节求之不得,岂会不愿意!”
当即令宰三牲,点香炉,结为异姓兄弟。
当晚自然是留宿山寨,魏节要与武松秉烛夜话,彻夜长谈。
众人告辞散去后,武松问道:“山寨可有什么强仇劲敌?”
魏节坦言道:“倒也没有什么强仇劲敌,不过山寨确实有难处。”
武松问:“是何难处?”
魏节于是把山寨难处跟武松一一说了。
原来这嵩山周遭,一般的寨子就是二、三百人,有个三五百人就算大的了,魏节这伙人约有八百人,上山之后,不少人又接了家人上山,算上家属总共有一千多人,是周围人数最多的寨子。
大,有大的难处,在这山上要养活一千多人不易。
五指岭山寨守着这与嵩山主脉对望的路口,位置尴尬,它正好在这段路的中间,往北来的客商先给张天纵的老庙山打劫了,往南来的客商被嵩山上的寨子劫了。
商路两头拦绝无客商,山下的有钱大户人家逐渐搬走了,形成半荒芜区。五指岭陷入无劫可打困境。
有头领提出,越过五指岭范围去打劫,这个就是越界找吃的,很容易跟周边势力起冲突,
五指岭人多但是头领的战斗力不强,大伙俱是石匠出身,武艺平平,单挑不行,
混战,魏节又担心兄弟们死伤多了。
五指岭不缺兄弟,缺的是一个强力战将带队。
武松大体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武松另有想法。
武松笑道:“那哥哥准备如何养活山寨众兄弟?”
魏节叹道:
“若非当初杀死冯忠和章存,夺得大批银子,早支撑不下去了。”
“若有石工活计可做,有活干活,干完活与兄弟们喝酒吃肉,谁愿意做山贼?”
武松笑笑,这哥颇有人格魅力,也有一定头脑,但是没什么匪性,本质上就是一个热情好客讲义气的匠人。
其实,此时的武松乃是后世穿越而来之人,匪性也不重,他的脑海亦是后世的经商思维。
“武松此次南行,是要去蔡州买一批骡马。哥哥山寨何不也贩卖骡马?”
“贩骡马?”土匪贩卖骡马?魏节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
武松道:“没错,山寨并非只有打劫一条路可走,只要能挣到钱养活兄弟们,便是一条好路。”
魏节有点不自信的说道:“可为兄对骡马贩卖这一行完全不熟悉,能赚钱?”
武松笑道:“前面老庙山上二头领董武,他父亲就是昔日的骡马贩子,因为贩骡马途中被马老七劫杀,自那以后,这条贩骡马的商路就中断了,迄今已有十年之久,现如今嵩山以北地区,骡子价格十五十六贯钱一头,听闻蔡州仅卖十贯一头,哥哥你说这生意能不能赚钱?”
魏节道:“能赚是能赚,只是我等俱是官府通缉之人,如何能穿州过府到蔡州买骡子,又到嵩山以北公然售卖?”
武松笑道,“哈哈,哥哥忘记了有武松吗?武松此时帮人买骡子,回来便托他帮卖骡子便是。”
魏节大喜,连声道好,马上要取出银子交给武松帮贩骡子。
武松道:“还有一事,南北商路不通,皆是因为嵩山周围几个山寨,出了这山路,前方钧州,许州到蔡州俱是官途坦路了。哥哥还需和武松一起摆平这几个寨子。”
虽然张天纵已经写信让前方的寨主告知武松身份,武松一人往返通过自然没问题,但是武松带着大队骡马经过,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财帛动人心,成群结队的骡马面前,张天纵的面子多半就不够看了,难保没人暗中下手,也不用硬抢,惊吓骡子跑散再捡就是。
但是拉上五指山一起做这买卖就不同了,五指岭人数众多,缺乏强将而已。五指山加上打虎武松,要兵有兵,要将有将。
魏节自然无不同意之理,俩人就商量联手贩骡马的细节。
武松建议先礼后兵,把沿途山寨都拉进来一起做,各家山寨掏钱入伙。卖出骡马之后,武松收起一定运输费用和售卖费用再把利润结算给各山寨。
至于对方愿不愿意参与,相信不相信另外再说。
愿意合作的自然好,大家一起挣钱。
不想参与也行,武松也打算交一定过路费,当然不会很多,一头骡子给个200钱这样,意思意思。
不愿意合作的,嫌少漫天开价的,自然只有做过一场了,没什么可讲的。
第二天,魏节派出山寨兄弟,前往嵩山周围的几个山寨送上拜帖,邀请各山寨寨主前来五指山一聚,共商贩骡马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