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离开不过数日,彭越闻得霸王已领军西进,野心随即膨胀,欲再袭彭城,但又恐伐楚不利,反而惹祸上身,于是便召众将商议。
正商议间,哨兵来报:一姓扈、名辄的人求见大王。彭越闻听,喜出望外,便急领众将出帐迎接,只见辕门外立着一人,正是扈辄,气质不凡。彭越随即将其请入帐中。彭越早就耳闻,扈辄乃博阳人氏,少时饱读兵书,博古通今,以才学闻名。今得见其人,便直言道:“久闻扈公大名,不曾拜会。今幸得光临,足慰平生之愿也。”扈辄还礼道:“闻彭公招贤纳士,特来相投,自知才疏学浅,还望彭公不弃。”彭越道:“贤士请勿自谦,折杀彭越也!”遂请入帐内,赐上茶,分主客而坐。扈辄道:“久闻彭公志在千里,誓灭国贼,敢问彭公今欲何往?”
彭越道:“我欲复起大军,再袭彭城,以绝项羽后路。但楚势方强,兵如蜂蚁,故所虑甚多,尚无良策。”扈辄道:“彭城数为汉王及彭公袭击,教训深刻。楚营将才极多,岂能坐视?料想此次必有重兵防备,公若再取,恐怕难以得手,损兵折将乃是意料中的事。”
彭越道:“我与汉王为盟,共举大事。今汉王受困于荥阳,我又安能坐享其成?”扈辄道:“汉王尊贵,有帝王之相,日后必成大事,彭公安能不助?今项羽越千里而与汉王争锋,其粮道深入大梁,为之心腹大患。吾闻楚军粮草辎重,尽积于燕郭,现由楚将薛公把守。薛公隶属项声,素非名将,安能担当此任?此乃项羽失策也!彭公熟知地理,何必知难而上,再攻彭城。不如领兵游走梁地之间,烧其积聚,取其粮草以济汉军。项羽若救,往来奔波,将士疲不堪战,则大事可济也!”彭越大喜道:“公言极是。我却如何未曾想到此妙计?贤士一言,令彭越心胸顿阔。
此计既可以避项羽之锋芒,又可以置项羽于死地,一箭双雕耳!”
遂进扈辄为侯,使之为帐前参谋,尽起本部八万兵马,渡河略梁地,径往燕郭,以封锁楚军粮道。
人马将至燕郭西时,天色向晚,彭越扎下人马,令人先往探视。
须臾,斥候报称:“东行十余里,便是楚军屯粮之所,守粮之军不知我军来袭,皆在寨中安睡。”彭越大喜,留扈辄守住营寨,自取轻骑五千,令奚意、陈仓在前,张说、肖原在后,自己与众将居中,去劫楚军之粮。军士负薪衔枚,战马裹足去铃,悄悄往燕郭进发。时至三更,前军已到楚营门外。奚意纵马向前,望见无数粮食,皆堆放于寨内,乃令军卒束薪举火,一齐杀入楚营。楚将薛公梦中惊醒,急披挂上马,来迎梁军,迎面正遇陈仓,两个交马,战约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败。奚意不来助战,只管引士兵满营放火,一时间火光大起,寨外梁军望见,皆从四面杀入。
薛公见势不对,不敢恋战,拨马往东而走。正行间,忽听喊声大起,一军拦住去路,为首一将,身如猛虎,势若蛟龙,立马横钺,挡住去路,正是彭越。薛公无奈,纵马来战,没几个回合便体力不支,只得往斜刺里走,手下逃跑不及,尽为梁军所掳。彭越杀散楚兵,收军进入楚营,天色已大明,令军士扑灭大火,共得粮食万担。
正欲使人搬运,忽见东北方向尘土扬起,一军杀到。彭越惊道:“楚军为何来得如此快捷?”急领军出营来迎。两军相会,对面却是汉军旗号,当中两骑奔出,齐声唤道:“来者可是彭公乎?”彭越视之,二人却面生,乃问道:“我正是彭越。来者何人?”二人立马道:“吾二人乃汉王麾下卢绾、刘贾也。只因公为一国之相,吾二人为汉王之将,故虽彭公不识我等,我等却识得彭公。”彭越大喜。
卢绾、刘贾下马拜见,彭越亦下马还礼,三人共同入寨落座。
彭越问道:“汉王今在何处?”刘贾道:“我发兵时,尚在修武,今闻已进驻广武山。”彭越道:“如此甚好,彭越自从汉击楚以来,寸功未立,今方得楚军之粮,正好献与汉王,以为进见之礼。二公既来,可使军卒搬至汉王营中。”卢绾、刘贾自是欢喜,二人此来,本不在助战,而为取粮,起身谢道:“彭公美事,实是令人钦佩!汉得相国之粮,破楚必矣,吾二人先代汉王谢过相国。”彭越设席厚待二将,两军尽欢。
话说薜公兵败,一路往彭城遁走。行至睢阳东,正遇项声押粮而至。薜公见过项声,备述梁军烧粮之事。项声大惊道:“若燕郭为彭越所据,率军扼守,粮草如何运到荥阳去?”薜公道:“将军可将粮车先住于此地,领军冲击彭越,再请大王由西而来接应,可复夺燕郭。”项声从之,叫薜公守住粮食,一面遣快马飞报霸王,自领随行二万军马,往燕郭去会彭越。
彭越正与刘贾、卢绾三人议事,军探忽来报:楚将项声率军将至。彭越乃与众人商议计策,卢绾道:“项声来得如此之快,必是运粮而至。今轻军来夺燕郭,粮草必在其后。请将军迎击其军,我与刘贾抄近道夺其粮食,令其首尾难顾,大败亏输。”彭越从之,请卢、刘二将去劫其粮,自己领军于大路埋伏,令陈仓领一军前行诱敌。楚军已到,陈仓摆开人马,拍马出阵挑战。项声性急,也不答话,纵马来战,交马三个回合,陈仓大败而走,项声挥军掩杀。追约十里,炮声响处,彭越率梁兵杀出,催马抡钺,直取项声。二人交马,战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梁将奚意、陈仓杀散楚军兵卒,皆由两侧来助彭越。项声见身边军士几乎尽被奚意、陈仓杀散,情知不敌,拨马便走。
正行间,望见前面烈焰冲天,浓烟盖地,有败兵奔来,项声急唤之问道:“汝等由何处来?”败兵道:“我等都是薜公部下,被敌兵所袭,难辨方向,故逃至此地。”项声大惊道:“此处何来彭越之军。”败军答道:“非是彭越军,打的是汉军旗号,粮车皆为敌军所劫。”项声大怒,便收拾败军,来夺粮食。只闻前方杀声大起,火光中,一将领军来迎。项声喝道:“来将通名!”
来将答道:“某乃汉将刘贾是也!”二人更不多言,拍马交战,一来一往,战了三十余回合,刘贾力气不足,看看将败。忽然楚军后队大乱,原来是彭越领军沿路追杀而来。项声腹背受敌,不能支持,只得领军败走。彭越从后追赶,一路势如破竹,一气攻下睢阳、外黄十七城。彭越遣人相助卢绾、刘贾,将所获之粮尽送至广武山汉王军中。汉军由此粮足,士气高涨。
而项声领着残兵,败退逃回,向霸王禀报,燕郭失守,粮草皆被彭越所毁。霸王闻言,火冒三丈,叹道:“彭越不除,寡人难安,当亲伐之。”季布道:“大王既得荥阳,敖仓尽在掌中。
兵法云:‘兵之形,避实而击虚。’决不可‘舍本求末’。大王不如竭力争夺敖仓,使士兵就食河南,如此汉贼旦夕将覆,何必劳师往来奔走。若回击彭越,汉军得缓,卷土重来,荥阳、成皋危矣!”
霸王道:“彭越数绝我后,骚扰梁地,今又攻城割据,收兵积粮,不早图之,时时袭我后路,必成心腹之大患。不如趁其羽翼未丰,早除方安。”遂不听季布之劝,决意去救梁地。留韩王信助项襄守荥阳,降将孙赤助项庄守成皋。董翳谏道:“韩王信、孙赤此二人刚刚降楚,其心难测,不可以重地托之。”霸王道:“此二人熟识地理人情,自有用处。汝非降将乎?”董翳羞愧,不敢复言。霸王乃领大军,径往大梁而去。
汉王在广武闻得斥候报告,项羽已率大军往大梁而去,乃召集众文武商议。陈涓谏汉王道:“项羽东击彭越,众寡悬殊,两军势必血拼,且两败俱伤。我军可趁此时荥阳、成皋二城空虚,以奇兵袭之,料定一鼓可下。项羽半道闻险地已失,不能安心与彭越交战,必回来夺二城。如此彭越可安,梁地亦可复归魏相彭越。”汉王然之,乃令周勃领军前往夺取成皋,樊哙领军前往夺取荥阳。
周勃领命出帐正逢陈平。周勃自陈平以反间计除范增之后,心悦诚服,遇事便常寻陈平问计,二人自此交厚。此时周勃正无取城之计,见到陈平,遂拜求其计。陈平道:“成皋自古即为险地,易守难攻,若领军强攻,非一日可下。不如扮作楚军,趁夜班诳开其城门,则一鼓而下,以智取胜。”周勃大喜,谢过陈平,于当夜打着楚军旗帜,悄至成皋城下,高叫开城。守城军问何处人马,周勃使人答道:“我等为钟离昧部下,霸王恐成皋有失,令我军回来相助。”军士报与项庄,项庄令打开城门,亲自上马来迎接。城门开处,汉军蜂拥而入。项庄见行迹不对,便挥刀立于城门下喝道:“众军且缓入城!”周勃拍马舞刀,从军中冲出,高声叫道:“吾乃汉将周勃也,何不早降?”项庄大惊,方欲迎战。背后一人闪出,挥刀将项庄砍于马下。众人视之,杀项庄者,乃降将孙赤也。周勃杀入城中,问孙赤道:“当初为何降楚?”
孙赤道:“因项羽突袭荥阳,迅猛难料,我等未及被甲执兵,城已失也,为此不得已而降之。小将怀念汉王之德,每每伺机归汉,只是不得机会。今幸遇将军亲临取城,故斩项庄而复归汉营。请将军恕罪!”周勃乃好言安抚,令各处加强守卫,以防霸王回军。
再说那樊哙,刚到荣阳城下,城门已开,韩王信领军来请降。
韩王信与霸王有杀父之仇,虽不得已而降楚,却不甘心事霸王。
今见霸王东去,汉军又来取荥阳,便集合旧部,欲杀项襄献城。
项襄闻讯,知寡不敌众,急领数十骑弃城而去。樊哙来时,城池已归韩王信。樊哙入城,质问韩王信当初因何背义。韩王信道:“我城陷降楚,忍辱求生,实是万不得已。自知罪该万死,所以必亲至汉王身前谢罪。今以城池相赠,乃是戴罪立功之意,樊将军亲眼所见,请代为宽言。”樊哙自不能决,乃令部将守住荥阳,自解韩王信回广武山大营。韩王信一见汉王,哭拜于地道:“臣感大王盛恩,至死不敢相背。然项羽兵马入城时,臣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已为敌兵所擒,非降之不可以全身。臣思枉死无益,故暂且诈降,以伺机献城归汉。臣虽有罪,然已将荥阳还归大王,望大王念臣往日之功,恕臣死罪。”樊哙便言韩王信献城之事。
汉王叹道:“汝久随寡人,不当在寡人危难之时降楚,此举足使我军心尽散也。”张良在侧,暗谓汉王道:“昔日曹沫虽有失节,然劫桓公以全鲁地,至今传为佳话。韩王信有过,岂不可赦乎?”
汉王沉思良久,遂赦免其罪,仍以其为韩王。
霸王领军东击彭越,刚走到燕县,扎下大营,尚未交战,项襄奔至,哭诉韩王信献城降汉之事,未几,成皋败军逃至,言项庄亦已城陷身亡。霸王闻报,潸然泪下,泣道:“刘贼乘人之危,逐我叔父,杀我手足,此仇不可不报,我必生啖其肉也!”遂不取梁地,乃吩咐项伯、项襄共督大军回程,自己领精骑三万,日夜兼程去夺荥阳。
翌日日出时分,霸王已至荥阳城下。城中主将樊哙不在,士兵无主,且惧怕霸王神威,皆弃城而走。霸王令项悍镇守荥阳,自领其军,马不停蹄,又来取成皋。周勃闻项羽将至,欲点兵守城,不料手下皆惧霸王,闻荥阳已失,顿时散去大半。周勃急道:“这如何迎敌?”孙赤道:“事急矣,不如弃城回投广武山汉营,再作打算。”周勃寻思无计,只得弃了城池,与孙赤一同奔回广武山。待霸王赶到成皋时,又是一座空城。霸王安顿好城中事务,领军直往广武来挑战。汉王自知不敌,深沟高垒,避而不战。霸王挑战一日,无人出迎,只得悻悻而归。
霸王刚回至中军帐中,项伯领后军来到,入帐报说:临江王共敖行军途中,忽然暴病身亡。霸王伤感,乃令全军发丧,亲往祭祀。事毕,吩咐其子共尉扶灵归国礼葬,继登王位。共尉拜谢,与其部将黄忠、晏介共拥棺木回临江。共尉去后,霸王闷闷不乐。
适逢桓楚入帐,霸王问道:“临江王去世,折我一臂。今粮道不继,荥阳又不能久守,坐守必为所困,不知桓公有何计?”桓楚道:“长沙古为鱼米之乡,大王不如遣使联络吴芮,借其粮草,以助攻汉。”
霸王喜道:“非公言及,几乎忘却。”乃令武涉为使,往长沙催粮。吴芮见过武涉,得知霸王借粮,欲要备办,谋臣梅鋗私下对吴芮说道:“杀女削爵之仇,大王如何忘记?今西楚三面临敌,粮食不继,已如婴儿嗷嗷待哺,绝其乳汁立死无疑。项羽为人,勇悍少恩,若以粮食助之,汉破之后,彼与大王有旧隙,岂能轻饶,如此后患无穷也。”
吴芮然其理,遂招武涉说道:“湖南刚逢水灾,自保尚难,如何能帮助项王。请公代为宽言,等水灾过去,丰年来到,吴某自当相助大王也。”武涉见吴芮虚情假意,知其反心已定,多言势必反为其害,遂不动声色,告辞回楚营,尽报于霸王。霸王闻言大怒,欲起兵伐之。曹咎急阻道:“今时局不利,不可树强敌。”项伯道:“梁地既不能运粮,不如别遣一将往淮南聚粮,以备军需。”霸王道:“何人可使?”项伯道:“非周殷不可担之。”霸王别无良策,只得遣使往彭城,调周殷南往九江聚粮。
霸王知深入敌国,久战必不利,乃领兵日夜往汉营挑战,欲一决胜负,早定中原之势。汉王见项王率军加紧来攻,深以为虑,乃召集众谋臣道:“英布已失其国,其势不能击楚;彭越势力弱小,亦不敢与项羽直面。当今天下,独寡人能与项氏搏战,然力已将尽。楚军虽然乏粮,其势依旧凶猛,寡人恐等不到楚军粮绝,已为其军所破。众公有何高策?”张良道:“大王勿忧。韩信归国已有些时日,必将以兵击齐。齐地若定,韩信怀恩,当发兵来救大王,广武山之围可解。”汉王道:“虽是如此,但楚军昼夜来攻,我日益紧迫,且韩信攻齐,亦非数日之功,不能解燃眉之急。”郦生出班道:“方今燕、赵已定,唯齐未下。田广据千里之齐,聚二十万军于历城。臣思,众田氏诸族颇为强大,负海岱,阻河济,南与楚近。齐人多变诈,项羽数征未平,大王虽遣数十万众,未必数月可破。臣请奉明诏游说齐王,使其为汉而称东藩。”汉王转忧为喜道:“如此甚善!”当即遣行。郦生去后,内史周昌道:“楚军乏粮,须防其取敖仓。”
汉王道:“汝愿担当此任乎?”周昌道:“愿效犬马之劳!”
汉王令周昌领精兵二万据守敖仓,又令周勃领骑兵五千接应。二人各自领兵往险要处坚守。
齐地自霸王西击汉王,已年余未遭兵革。至韩信募兵攻齐,早有风声传入齐都。齐相田横乃尽聚兵将,集于历城,共计十五万,以田解为上将军,华无伤为副将,许章为行军大司马,防备韩信来攻。田横自己则留在临淄,辅佐齐王田广理事。一日,忽闻报,汉使来到。
齐王招田横问计,田横道:“且看他如何说法,再做定论。”
齐王乃宣汉使郦生入。礼毕,田广道:“汉王既遣韩信来攻,汝来何事?”郦生道:“大王知天下大势之所归乎?”田广道:“不知也。”郦生笑道:“知天下大势所归者,则齐国可得而有也;若不知天下大势之所归,即齐国未可保也。”田广问道:“天下大势何归?”郦生道:“天下终将归汉,汉王终将一统天下。”
田广再问:“先生何以知晓?”郦生便鼓动其三寸不烂之舌道:“当初汉王与项王并力戮秦,约定先入咸阳者王之,后果然汉王先至关中,迎降子婴于霸上。而项王后至,背约不与,左迁汉王于汉中。天下方定,项王便迁杀义帝,并吞梁、楚,视宇内为其私有。汉王起蜀、汉之兵击三秦,出关责项王之罪,收天下之兵,立诸侯之后。降城即以侯其将,得赂则以分其士,与天下同其利,英豪贤才皆乐为之用。今诸侯之兵四面而至,蜀、汉之粟方船而下。项王有背约之名,杀义帝之负,于人之功无所记,于人之罪无所忘,战胜而不得其赏,拔城而不得其封,非项氏而莫得用事;为人刻印,玩而不能授;攻城得赂,积财而不能赏;天下离之,贤才怨之,而项王还蒙在鼓里。故天下之士争归汉王,可坐而筹策也;夫汉王发蜀、汉,定三秦,涉西河之外,受上党之兵;下井径,诛成安君;破北魏,举三十二城:此黄帝之兵,非人力,天之福也。今汉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守白马之津,杜太行之厄,距飞孤之口,天下后服者先亡矣。为大王之计,疾从汉王,齐国社稷可得而保也;不从汉王,危亡可立而待也。”
田广被他说得一愣一愣,莫名其妙就点了头,且被田横看在眼里。
田横便道:“吾王非惧汉王,然齐素为礼仪之邦,若据城一战,免不了生灵涂炭,百姓蒙难。况齐、楚三世有仇,岂能从于其下。
若公能亲书一封,约制韩信来犯,齐即归附汉王。”郦生道:“吾负王命而来,齐既归附,安能复以兵见。”便索了书笺,当即给韩信修书一封,信中备陈受汉王遣使大意,并言及齐王已与汉王结为盟好,共击西楚,又述及河南战事紧迫,望韩信撤兵西助。
写毕,令人送予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