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公主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沈南乔话中之意。

她死死瞪着面前这位容色昳丽的宁夫人,那张脸精致美艳,没有半点瑕疵。

即便同为女子,也让她不得不由衷承认,她能坐拥大楚第一权臣,绝非没有道理。

“这就是大楚的风度吗?宁肃是不是眼瞎了才会娶你?”

沈南乔不疾不徐地看着恨得牙痒痒的乌雅公主,眼神平静,仿佛她的话激不起自己半点火气。

“他眼瞎了都要娶我,岂不是说明非我不可吗?”

乌雅公主攥紧拳头,被气笑了。

“也罢,那就比到底,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长公主在一旁淡淡接口:“放狠话就不必了,就说下一场要比什么?”

乌雅公主摆了摆手。

“已经陪你们玩过大楚女子擅长的针线,这一次该玩玩我们擅长的骑射了吧?”

林静姝下意识想上,但看了看身侧的沈南乔,兀自忍住了。

对面另外一个侍女站了出来,她看上去比刚才那个更加人高马大,朗声道。

“你们还要让这个废物继续出战吗?”

琥珀刚刚输了之后就预感到今日怕是难逃此劫,此时听闻对方挑衅,更是吓得抖如筛糠。

沈南乔耸耸肩。

“既然你们都换了人,我们自然也要换一位。”她回身冲玲珑招招手,“来吧,陪她们玩玩。”

琥珀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下了场,乖乖站到一边角落里,头都不敢抬。

玲珑自从那日沈南乔吩咐,心里多少就有了准备,眼下倒也不慌,不卑不亢走上前。

“奴婢虽然不善骑射,但是愿意奉陪,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免得让远客觉得我泱泱大国,待客不周。”

她伸出青葱十指,上面干干净净,连个茧子都没有,一看就知道确实不是练过弓马的料。

明帝赞许地点点头。

“平阳夫人身边一个婢女都如此落落大方,可见家教不错!”

宁肃身侧的流云微微挑了挑眉。

就见尚仪局女官拿来两把秀气的小弓,分别递到二人手里。

乌雅公主的婢女一见便蹙起眉头。

“这等东西原是给小孩子过家家用的,我用不惯,换大的来!”

长公主轻笑了下。

“刚刚引针便用了你们自带的针,可曾听到我大楚代表说过只言片语反对的话吗?”

言外之意,明显是讽刺对方不够大气。

乌雅公主冷哼一声,看向自家婢女。

“大弓小弓都无妨,横竖她们也是输定了,就用这个吧。”

那婢女倨傲地点点头。

“无妨,奴婢就是用手扔,也不可能输给她们!”

玲珑人如其名,本就生的娇小,站在这婢女身边,便愈发显得对比鲜明。

对方也不客气,抄起弓箭,三箭并发,箭箭均直中靶心,人群中不少武将都忍不住喝起彩来。

乌雅公主愈发得了势,冷笑着看向玲珑。

“要认输吗?”

“要说还是你们鞑靼学的广。”玲珑笑笑,乜了眼志得意满的乌雅公主,“我家夫人可没教过我认输这件事。”

长公主暗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们大楚,也不过就是嘴皮子上那点功夫!”

玲珑面无惧色,伸手也拈了一支羽箭,抬手便射出去。

众人屏气凝神,就见那箭不偏不倚,正中刚刚那三支箭其中一支的尾巴上。

因为闺阁之间游戏,通常都会把箭矢换成带有粘性的平箭头,只要粘在靶心上即可,而玲珑刚刚那支箭,刚好就粘在鞑靼婢女的一支箭的箭尾上。

“射得好!”镇国公率先喝彩,“这一支难度显然比刚刚那三支加起来都难,着实是好!”

他是大楚首屈一指的名将,这句褒奖的说服力自然极高,况且有眼睛的人都不难看出,这一箭射的确实巧妙。

乌雅公主闻言面色愈发不善,于是还在兀自争辩。

“那又怎样,没上靶心就说明她输了!”

玲珑转头看过去,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比试之前,似乎也没有说明这样的规则。”她扫了眼不远处的箭靶,“如果公主觉得不公平,可以让她如法炮制,只要也依样射中我的箭,就算她赢。”

她如此说,乌雅公主倒有了几分犹豫,在她印象里,大楚人都是狡诈多谋的,搞不好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们。

那婢女闻言很不服气。

“来就来!”说毕就要去拿新的羽箭。

乌雅公主伸手拦住她,上下打量了玲珑一番,玲珑坦坦****站在那里,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动。

那婢女愈发不忿,冲乌雅公主道。

“公主别被她给唬住,这点雕虫小技,不在话下。”

玲珑耸耸肩,伸手将自己的备用箭递过去,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对方接过羽箭,一刻都没有犹豫,径直射了出去。

结果那箭在靶心周围晃了晃,颤颤巍巍落在地上。

周围登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长公主微微勾了勾唇角:“第二场比试,大楚获胜。”

周遭人包括明帝在内均面有喜意,唯独沈南乔主仆俩还是宠辱不惊的模样。

流云视线对上玲珑,又不动声色移开,所以没看到玲珑弯了弯唇。

乌雅公主简直不敢置信,她这婢女的步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就算用的弓箭袖珍些不够顺手,也断不应该输给一个丫鬟啊!

沈南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但却不说话。

乌雅公主本就心里有气,见她这样愈发怒火中烧,干脆上前两步。

“最后一场,我亲自跟你比!”

原本胸有成竹的比试,竟然战成1-1,消息若是传回去,怕是要被兄弟姊妹笑死!

想到这里,她看向沈南乔的眼神就愈发多了几分厌恶。

“投壶,敢玩吗?”乌雅公主已经不复之前的倨傲,满眼闪烁着都是疯狂的光芒,“以人做投壶,谁先投中对方身体,就算赢。”

这种只要稍微用点心,就能让对方挂彩,若是挑破衣襟之类的,那就更有意思了。

“不行!我不同意!”诚王第一个喊出来,“凭什么你说怎么玩就要怎么玩?”

“就是!”很快就有人附和,“前两局都是你立的规矩。”

乌雅公主死死盯着沈南乔。

“如何,不玩吗?”

沈南乔点点头,从善如流。

“确实不想玩。”

就在乌雅公主想要嘲讽她没种的时候,却听沈南乔又道。

“这种不够刺激,生死签,你敢不敢?”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将目光集中在这位语出惊人的厂臣夫人身上,就听她几乎是咄咄逼人一样冲乌雅公主挑挑下巴。

“不是说爱他至深,非君不嫁?那赌命吧,敢吗?”

小剧场

沈南乔:比狠,没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