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日里不会点香入睡,你拿回去吧。”

沈绾棠声音冷淡,开口拒绝道。

“这香没有那么刺鼻。”岑霄将香料放在了桌子上。

沈绾棠眸光闪动,蓦地叫住了岑霄:“岑霄。”

“这几日多谢你的关心,那日我醉酒口不择言,我向你道歉,那晚说的做不得数,你便当做玩笑话听听就是了……”

“绾棠!”

还不等她说完,身后岑霄便缓缓开口。

随即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挑眉开口:“你的这些辩白,太过苍白,我是不会信的。”

“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商讨。”

岑霄侧了侧头,淡然一笑,随即便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

“夏大人,听闻最近,朝廷派了许多人前往你的家乡寻你呢。”

陈康健缓缓上前来,两人站在池塘边,瞧着不远处的大片白云。

夏怀恩神色淡淡:“无妨,家中小妹已代替我回家乡祭拜父母。”

闻言,陈康健挑了挑眉。

“听闻夏大人一向深得宫里那位的器重,定然是多亏了您这七窍玲珑心的,只是不知,此番,夏大人可还能揣测朝廷那些人,下一步要做什么么?”

陈康健挑了挑眉,看向夏怀恩的目光颇有些敌意。

不过这些,夏怀恩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自己从前效忠的是当今的陛下,陈康健有所怀疑,也是情有可原。

随即,他缓缓转过身来,只是挑了挑眉,随即淡然一笑:“陈官人,这些事情我早已有所预料,稍等片刻见到殿下,我定会和盘托出。”

话音落下,陈康健脸上扯起一抹笑容,可却笑不达意:“但愿如此。”

用过早饭,几人又重新聚集在前厅之上。

只是今日多了岑威武,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多了几分愤怒。

“侯爷这是怎的了?”

季寻泽挑了挑眉,看向一旁镇北侯,开口问道:“可是昨夜没睡好么?”

“多谢殿下关心,不过是些朝中琐事罢了,这些兵部的人,各个都是慢性子,这粮饷之事禀报多日,却仍未有所改善。”

一说到这些,岑威武便咬牙切齿,握紧拳头砸在了扶手上。

“漠北可有新的军情呈上来?”季寻泽随即眉心一紧,声音也跟着紧张起来。

镇北侯长叹一口气:“不容乐观。”

“殿下,昨日,荣国质子连昭前来寻我,如今,朝廷已然怀疑到了他的身上。”沈绾棠幽幽开口,打破了方才的片刻宁静。

季寻泽眯着眸子,示意沈绾棠继续说下去。

“如今,谣言四起,朝廷的怀疑便落在了荣国之上。”沈绾棠继续分析道,“连昭此人,身上也背负了许多消息,只是此前,我并不能一一探查得知,如今情况紧急,若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些有用线索,怕是……”

说着,沈绾棠放低了声音,试探的目光看向周围之人。

季寻泽思忖的神情缓缓回笼,敲击桌面的指尖骤然停下,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可却并没有着急说出来。

“此人,或可以利用。”夏怀恩幽幽开口,却将季寻泽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岑霄,起事,有几分把握?”季寻泽眉心紧蹙,开口问道。

“若起义军到位,属下便有八成的把握。”岑霄信誓旦旦。

既如此,季寻泽心中所想,便更大胆了些。

“绾棠,若是那连昭再来寻你,你便告诉他,本宫可有办法,助他重回荣国。”

季寻泽半眯着眸子,心中所想更坚定了几分。

沈绾棠心中一惊,眉心一蹙,却也没有着急问下去。

“殿下,在下还有些想法,需要禀明。”沉寂片刻的夏怀恩开口,众人的目光瞬而落在了他的身上。

季寻泽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今朝廷已然怀疑到了荣国,想来便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怕是侯爷又要奔赴战场了。”夏怀恩看向身旁镇北侯,长叹一口气。

岑威武已然摩拳擦掌,心中别闷着一口怨气无法排泄。

“奔赴战场又如何,荣国骚扰我军已久,若不是朝廷拘着,我定将他们赶走数十里了!”镇北侯声如洪钟,额前青筋暴起。

“可我要说的,同侯爷所想,恰恰相反。”夏怀恩冷静分析,“若侯爷到了边陲,切记按兵不动,待我等起事结束,再做打算。”

闻言,季寻泽倒是满意点了点头,对这个沈绾棠招来的年轻朝臣,又多了几分赞赏。

“这……”岑威武一时哑言,眉心紧蹙。

“罢了罢了!”他挥了挥手,长叹一口气,“且听殿下安排。”

“如今,只等着那位质子来寻你了,切记,将他带到我面前来,我亲自同他谈条件。”季寻泽挑了挑眉,心中已然有了想法——十成十的把握。

如今的京城,看守最多的地方又两处,一处是平日里买卖的市场,另一处,便是连昭的质子府。

“你们这是囚禁我!”质子府门口,连昭仰天长叹,怒斥周围之人,恨不能将那长刀抢过来,劈在众人身上。

禁军却毫不在意,只是冷冷开口:“殿下也莫要迁怒与旁人,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如今乃是多事之秋,陛下体恤殿下,这才派遣我等前来守护。”

听完这番话,连昭气得笑了出来,咬牙切齿扫视一眼周围之人:“好啊,你们……你们真是好样的!”

话音落下,便拂袖而去。

府门重重关上,那禁军却不屑的啐了口唾沫:“呸,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大成京中耀武扬威!迟早砍了你的脑袋!”

将府门关上,连昭脸上的愤怒却蓦地消失,只见屋檐之上飞身下来一个侍从,三步跑了上来,连昭连连迎了上去:“可打听到什么了么?”

那侍从面露难色:“殿下,如今京城中都在传,沈绾棠依然身死,小的还去乱葬岗上瞧了,确确实实是多了两个坟包,上面还有人给立了碑,是沈小姐无疑了。”

话音落下,连昭徘徊庭院之中,长眉紧锁若有所思。

不过片刻,他却扯起一抹笑容来:“这个沈绾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