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虫尾巴呜咽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主人……您答应过……答应过的……”

他紧紧攥着那件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袍子,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匍匐,泪水与尘土混合,形成一道道泥泞的痕迹。

他觉得自己是如此忠诚,完全遵从主人的命令。他甚至不惜献上自己的肉,为伏地魔举行了复活仪式。

在他的心中,伏地魔复活之后应该按照他们的约定,恢复他那残缺的右臂。多么天真烂漫的想法,以至于冷眼旁观的巴克都觉得他傻得可爱。

伏地魔冷漠地转动着脖子,对于虫尾巴的哭泣和哀求充耳不闻。他举起那双苍白而修长的手,一个个细长的手指在眼前轻轻拨动,似乎在享受着新身体的触感。

然后,他那双鲜红如血的眼睛转向了哈利,嘴角扯出一个冷酷而尖锐的笑。“巴克,哈利身上的魔咒有线索了吗?”

伏地魔转过头,目光落在特拉维斯的身上。巴克的面孔,让他想起了霍格沃茨那个狡猾而贪婪的小家伙:罗格·特拉维斯。

巴克微微颔首,态度恭敬而谨慎:“主人,根据虫尾巴带回来的信息,哈利身上的是一种古老的血缘魔咒。它需要至亲之人献祭自己的生命,才能够完全生效。”

曾经,他如同狂热的信徒般追随在伏地魔的影子之下,对主人那深不可测的魔法造诣有着深刻的理解。关于哈利身上那道神秘的魔咒,他怀疑伏地魔并非一无所知。

与其说伏地魔在检验他的能力,不如说在测试他的忠心。

巴克语气坚定的如实答道:“只要哈利波特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共同生活,就能屏蔽一切魔法的探查,还能维持那股保护的力量。”

伏地魔的面孔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动。对于巴克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缓缓向哈利走去,手中的魔杖轻轻一挥,便掀开了哈利衣袖上的破口。他那长长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刺进结痂的伤口,鲜血再次涌出。

他抽回手指,欣赏着血淋淋的指甲。然后,把哈利的血放在口中,舌尖轻轻一舔,随后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笑声:“多么美妙的魔法啊!去,把他们带过来!”

巴克鞠躬听令,转身向不远处那座阴森的教堂走去。哈利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自己而去。

此时的塞德里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不敢直视那个鼻子扁平如蛇的神秘人。在他默默祈祷着伏地魔不要注意到自己时,那个身影却一步步向他逼近。

“你知道我是谁。”伏地魔的目光如冰刃般刺穿塞德里克的恐惧,冷冷的追问,“告诉我你的姓氏。”

“迪戈里……”塞德里克在恐惧中挣扎着,声音断断续续的战栗着,“塞德里克·迪戈里……”

“迪戈里。”伏地魔回忆着什么,示意虫尾巴爬过来,他懒洋洋的说道:“伸出手臂。”

虫尾巴连忙抬起他那断手的右臂,脸上洋溢着卑微的感激:“哦,主人……谢谢您,主人……”然后,一脸期待的紧盯伏地魔手中的魔杖。

然而,伏地魔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冽,他呵斥道:“另外一条胳膊,虫尾巴。”

虫尾巴脸上卑微的笑容转瞬即逝,眼神中写满了困惑:“主人,求求您……”他弓着身体,苦苦哀求。

伏地魔弯下腰,拉起虫尾巴的左臂。他一边把衣袖撸到胳膊肘上面,一边冷笑着说:“纯血巫师,还有多少人记得他们的主人是谁?”

哈利注视着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了虫尾巴的小臂上。那里有一个鲜红的纹身,与他在世界杯天空中见过的那个标记如出一辙:骷髅头嘴里吐出一条蛇,邪恶而神秘。

“黑魔标记!”他在心中惊呼,小天狼星曾经警告过他,这个标记是食死徒的象征。每个效忠于伏地魔的巫师,身上都刻有这个邪恶的印记。

伏地魔仔细端详着它,全然不理会虫尾巴无法抑制的抽泣。

“它回来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他们都会注意到它的……现在,让我们看看(谁不来)……我们会知道(谁不忠诚)……”

伏地魔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那寒意比摄魂怪的吻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他把长长的魔杖刺进虫尾巴的胳膊里,那鲜红的纹身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和蠕动。哈利感到前额的伤疤再次传来剧痛,而虫尾巴则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随着虫尾巴的痛苦,印记的颜色由鲜红转为漆黑。伏地魔的脸上露出了残酷而得意的笑容。他直起腰、扬起头,转向刚刚返回的巴克。

巴克手中的魔杖高举,德思礼一家仿佛气球一样,被他强行拖拽过来。

哈利的佩妮姨妈、弗农姨夫,以及经常欺负他的达力表哥,统统被无情的甩在哈利脚下。

他们重重地撞在墓碑上,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然而,他们中了魔咒,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助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主人,我感应到了。”巴克卷起衣袖,手腕上的黑魔标记正在隐隐发烫。

伏地魔冷笑着,他那发红的眼睛紧盯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接着,他用戏谑的语调询问:“你说,有多少人有胆量会来?又有多少人会愚蠢地不来?”

巴克静立在一旁,虫尾巴则陷入绝望的哭泣之中。只有沉默的冷风回应着伏地魔的疑问,这让他感到非常不高兴。

他突然转头,目光如利刃般落在巴克身上,声音中带着严厉:“巴克,你觉得呢?”

巴克心中一紧,用颤抖的声音说:“主人,他们不敢不来。”

伏地魔的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他非常享受食死徒们对他的恐惧、对他的崇拜,以及他们狂热而无条件的追随。

“可是主人,我有些担心。”他轻声喃喃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上次接触卢修斯的时候,我发现他正在被魔法部的傲罗监控……”

“傲罗?”伏地魔打断他的话,嘴里发出几声冷笑,声音中充满鄙夷与不屑:“一群愚蠢的东西。你的意思是,他们对魔法部的担忧甚于对我的忠诚?”

巴克没有回应,但此刻无声胜有声。

伏地魔开始在墓地里来回踱步,他的目光不时扫视着四周,期待着食死徒们的归来。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一个身影出现。

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哈利身上,那张蛇脸扭曲着,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

“虫尾巴,把刀子扔给他。”伏地魔转向塞德里克,用阴冷的语气发出命令:“迪戈里,你准备好追随我了吗?”

哈利、巴克以及虫尾巴同时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塞德里克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跑过。面对神秘人毫无感情的蛇瞳,他艰难地捡起了地上那把闪烁着银光的匕首。

“主人。”他的心向痛苦和恐惧投降,跪倒在伏地魔面前亲吻他的袍子。伏地魔冷漠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巴克突然开口,用狠毒的语气嘲弄道:“小鬼,你也配成为食死徒,跟我们为伍?”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墓碑的方向,暗示塞德里克要做些什么,用行动向伏地魔献上忠诚。

塞德里克从最初的慌乱中渐渐缓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反手举起匕首,开始一步一步地向哈利波特走去。

生存还是毁灭,对于塞德里克来说,此刻并不是一个需要深思的问题。他颤抖的心给他选择了出路,颤抖的手为他决定了前途。

匕首的锋刃上染着斑斑血迹,那些血迹在昏暗的夜色中反射出诡异的光影,似乎期待着即将发生的谋杀。

他猛地抬手,一道雪白的亮光在夜空中划过,闪过哈利的双眼。就在他准备将匕首刺向哈利的心脏时,伏地魔突然射出一记魔咒,将他狠狠击飞。

“去杀他们。”伏地魔的声音冷酷而无情,在墓地上空回**。他那蛇一样的瞳孔看向哈利的麻瓜亲戚们,给塞德里克指明目标。

塞德里克艰难的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伏地魔随意释放的咒语,已经让他明白对方恐怖的实力,同时也彻底浇灭了他心中反抗的欲望。

佩妮和弗农挣扎着,试图将他们肥胖的儿子达力挡在身后。面对塞德里克那无情的眼睛,他们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那么卑微。

如果杀死一个巫师会让塞德里克心中有挥之不去的负罪感,那么处死一个麻瓜可能会让他感到好受一些。

为了活命,也为了取悦伏地魔,他径直抓住达力的衣领,准备执行杀戮。

匕首很薄、刀锋很快。

它无情的划破达力肥胖的脖颈,炽热的鲜血从动脉中喷涌而出,仿佛喷泉一般溅射出几英尺的高度。它与群星的光芒相互辉映,形成了一幅残酷而惊悚的画面。

束缚哈利的守护神雕塑被披上了一层血色薄纱,哈利呆呆地望着达力倒地的尸体,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脸色苍白,无声地哭喊着,试图向达力的尸体爬去。

“达力死了。”哈利低声说道,他看着脚下那张肥胖的面孔,看着他灰白色的眼睛,心脏传来一阵抽痛。

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每天欺负他的表哥,如今嘴巴半张着,脸上残留着恐惧的表情。他的血大股大股地流淌出来,渗进了雕塑下的棺材里。

塞德里克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他的半边脸被血雾染红,显得异常恐怖。他看着自己的手,抓着湿滑的匕首,他真的杀人了。

伏地魔嗅着空气中温热的血腥味,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他病态的微笑起来,用死亡排解等待的寂寞,同时也彰显着他的权威与恐怖。

“哈利波特……”他低沉的念着这个名字,整个人像鬼影一样飘过去,“你正站在我父亲的尸骨上。”

他譬见墓碑上的刻文,嘴巴发出一阵嘶嘶声,用鄙夷的语气说:“他是一个麻瓜加笨蛋,就和你的亲妈一样……”

伏地魔的魔杖轻轻挥动,心如死灰的佩妮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吊起,悬浮在半空之中。作为莉莉的亲姐姐,她的面庞和眼睛与哈利的母亲极为相似。

在达力惨死后,哈利才注意到这一点,使得他的心感受到强烈的刺痛。

他应该恨他们,也有理由恨他们。姨妈一家对他并不友善,生活中更是处处虐待他,将他当仆人使唤。

然而,他此刻深深意识到,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是他的亲人。多年来的共同生活,铸就了厌恶,也构成了不可磨灭的联系。

弗农姨夫在地上挣扎着,他的目光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目睹了儿子的惨死,知道自己和妻子也将面临同样的命运。

他蛄蛹着朝伏地魔爬来,就算死亡,他也要用牙狠狠咬上一口。他要让这些该死的巫师明白,麻瓜也能报仇。

伏地魔完全没把地上的小虫子放在眼里,巴克则冷冷地推了塞德里克一把,示意他去除掉这个无用的麻瓜。

塞德里克默默地走上前去,他的动作冷酷而决绝。在哈利充满愤怒和绝望的目光中,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戳进弗农姨夫肥胖的身体里。

一刀……两刀……三刀……

他的动作机械而癫狂,每一次刺入、每一次拔出,似乎都在宣泄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

鲜血从弗农姨夫宽阔的胸膛一股股涌出,他灰白的眼神中泛着晶莹的泪花,还有一丝不甘。

这一切,将哈利的情绪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他无法相信,自己的亲人在他面前被无情地夺走生命。他心中的悲痛和愤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都要喷发。

他的眼中燃烧着火焰,如果眼神能杀死伏地魔,他已经被哈利烧成灰烬。

“两个没用的麻瓜……”伏地魔话音未落,佩妮狠狠吐了他一口。她的眼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这张蛇脸的仇恨。

虫尾巴连忙跑过来,紧张的喊道:“主人……”

伏地魔冷笑一声,用戏谑的语调慢条斯理的说:“就是这种眼神,十三年前,你妈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佩妮姨妈的眼睛似乎将他带回那个彻底失去法力的夜晚,他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你不过是个婴儿,她依然为了保护你而死。真的是很有用的妈妈,不是吗?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被我杀死后,依然派上了大用场……”

“其实,她可以不死的。”他又笑了起来,冷酷又疯狂。

他在哈利面前来回踱步,践踏着弗农父子汇聚的血洼,“这段时间你似乎已经与我齐名,成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伏地魔一时间想不起失败者对哈利的称呼,转头看向手下。虫尾巴急忙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谄媚:“大难不死的男孩。”

伏地魔顿了一下,立刻明白这个称号的来源。

“你的传奇中有多少谎言?哈利!”他的竖瞳中射出不屑的光芒,接着解开佩妮身上的魔法束缚。

佩妮姨妈恢复行动后,发疯般地朝她丈夫和儿子的尸体奔去。她亲吻着他们苍白无色、冰冷僵硬的脸颊,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她的悲痛和无助在夜空中回**。

伏地魔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享受着那种美妙、悦耳的悲戚之声。这个声音,本该在十三年前的那个午夜,在那个叫莉莉的女人看到哈利惨死后发出。

现在,他终于听到了。迟到了十三年的惨叫,并不晚。

伏地魔已经把麻瓜女人的惨叫,当做处死哈利的前奏。最后,他会用钻心咒赐予她死亡,为这场意外画上完美的终止符。

他的眼神扫向远处的黑暗中,阴暗的地方有巫师幻影显形。

那几个身影小心翼翼、走的那么慢,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比这群食死徒更惊诧的是伏地魔本人。

四个人,只有四个人!整个魔法界,只有四个食死徒听从他的召唤!

“他们是觉得我提不起刀了,还是他们自己飘了?”一种愤怒在情绪在伏地魔心中酝酿,此刻的虫尾巴,都在对比中显得如此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