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动物都是像弯角鼾兽一样的存在。”罗格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调皮。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轻声补充:“全是童话。”
“它们是真的,对吗?”卢娜眼睛里闪耀着天真烂漫的光芒,急不可耐的阅读起来。
“我的意思是……”罗格慢条斯理地咬碎一块饼干,有些残忍的戳穿她的幻想:“童话是假的,书里的记录也是假的。”
卢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可爸爸告诉我,弯角鼾兽真的存在。他从不骗人。”
“那他一定有种诗人般的特质吧,能把一团云描述成哭泣的狮子。”罗格的语气里藏着一丝羡慕,这样的父亲确实能培养出自由自在的卢娜。
卢娜微微歪头,似乎正在脑海中勾勒那朵云的模样。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伤感,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头悲伤的狮子:“它一定很伤心,都要流眼泪啦。”
“这个季节,只会下雪,不会下雨。”罗格充满理性的嘀咕了一句,接着说:“我不是否定你的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父亲喜欢描述感受,而我偏向陈述事实。”
卢娜却不肯轻易放弃,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剪报,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可我爸爸发现了弯角鼾兽的角。你看,这里写着呢!”
“如果《唱唱反调》的销量更好些,今年就能把它买回来。到时候,我就能亲眼见到它了!放心,一定会拿来让你看的。”
“谢谢,小神婆。”罗格半开玩笑的逗她,“如果弯角鼾兽真的存在,我就相信这本书上的东西都是真的,包括怀特河河怪。”
“它就是真的。”卢娜丝毫没有被他的调侃所影响,反而挺直了背脊,眼神坚定得仿佛在捍卫一个神圣的真理。
这一刻,她如同《唱唱反调》的总编辑,对那些有悖常识的事物怀有无比的信心。
罗格笑了笑,没有跟她继续抬杠。这种无休止的争论,只会让彼此越说越气。
自从卢娜三年级选修了占卜课,她在特里劳尼的教学中,愈发拥有神婆的气质。
相比于其他学生对作业的生编乱造、敷衍了事,卢娜的作业和课堂回答总是得到特里劳尼的高度赞扬。
不得不说,两人身上确实有了某种相似的特质:丰富的想象力和好奇心,以及天生的神秘气质。
“这本书送你了。”
“真的!”卢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两颗明亮的星星。
她激动的把《神秘动物学》抱进怀里,兴奋的说道:“那我到时候一定把弯角鼾兽的角送给你作为回礼。”
“别!”罗格连忙拒绝,“千万别这么做。”
看到卢娜疑惑的眼神,他只好解释:“我是说,不能耽误你们对弯角鼾兽的研究。它是一种从未被发现过的生物,十分珍贵,应该留在专业人士手中。”
他的目光再次瞥向那张剪报,虽然照片模糊不清,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细节。所谓弯角鼾兽的角,大概率来自毒角兽。而它是一种能爆炸的魔法材料,并不建议保存。
“还是送我一些夜骐的毛发吧。”拒绝了卢娜的突发奇想,他重新回到奥利凡德说的线索上:怀特河河怪。
“难道是……”一个灵光在罗格脑中乍现,他快速抓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潦草地写下:White River Monster。
这是怀特河河怪的特定称呼。某种程度上,比人名更加独特,不存在重名或者冒用的风险。
一个大胆但合理的想法,逐渐在脑中成形。
“如果把这些单词打散成单個的字母,然后重新组合起来!”随着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不断发酵,罗格越发确信自己触碰到了真相的边缘。
伏地魔曾经玩过类似的把戏,将自己的全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重新排列,组合成我是伏地魔的短语。
他怀疑,当年的蒂亚戈可能耍了同样的小花招:将魔杖杖芯的关键信息,巧妙地编入了怀特河河怪这个名字中。
罗格心中有了新的怀疑:有可能……他编造了河怪的故事,然后借助麻瓜流言,以及其他巫师的旅行,将这个虚构的生物传遍整个世界。
“蒂亚戈,原来的短语是什么呢?”他摸着下巴,双眼紧盯着纸片上的17个字母,“一个简单的字母重组游戏。”
他的目光在字母间游走,大脑在飞速运转。突然,一个单词跃入脑中:玫瑰。
罗格抓住了玫瑰,犹如找到了戈尔迪之结的绳头。剩下的字母仿佛拥有了生命,迅速妥帖的站好位置。
“Rose in the river……wmt……”罗格低声念道,每个音节都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
“河中玫瑰。”罗格轻声低语,凝视着最后三个多余的字母。
在不增加字母、不创造新词,并符合语言习惯的前提下,这是他做出的最优解。同时,也是他的第一反应。
“利用玫瑰花制作杖芯吗?”他咬着羽毛笔尾端,身体不自觉的后仰。
椅子的前腿很快离地了,整个人如同躺在摇椅里,开始有节奏的晃动起来。
“奎塔斯家族缺少捕捉河怪和利用河怪脊椎的技术。换句话说,如果奥利凡德先生没有骗我,那么这里应该有材料和制作方法。”
罗格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最后三个字母,低声猜测:“它们有可能是某些单词的缩写。就像OWLs一样,代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
W.M.T……他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重新写下这三个字母。然后在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并在旁边标注了一个醒目的问号。
“也许是时候换个角度思考了。”他沉思片刻,抬头看向坐在对面,思维更加跳脱的小神婆。
“卢娜,这个字母会让你想到什么?”他把手指用啤酒沾湿,在桌面上写下第一个字母W。
“M,薄荷啊。”
“这是W……”
“可从我的方向看,就是M啊。”卢娜摇摇头,也用手指写了个同样的字母。
由于两人相对而坐,所以各自写下的字母在对方眼中都旋转了180度。此时,桌面上有两个W,或者两个M。
“转变……”罗格念叨着,猜测T代表的单词意味着某种转变。他还想听听卢娜更多的想法:“除了薄荷,没有想到其他的吗?”
“有啊。”卢娜合上书,掰着手指头开始列举:“火星、镜子、猫鼬、海牛……”
罗格无奈捂着脑门,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虽然早知道卢娜的思维很跳脱,完全不受常规束缚。可他没想到,卢娜能一股脑说出这么多和魔法不相关的事物。
“魔法!”罗格突然大喊,激动得猛地拍向大腿:“卢娜,你真是个天才!我怎么把最简单的魔法忘掉了。”
卢娜歪着头,略带迷茫地看着罗格,但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很高兴能帮到罗格。
罗格的思维如同泄洪的水坝,灵感汹涌而出,滔滔不绝:“如果M代表魔法与自我、W代表魔杖和巫术,T代表两者之间的联系和转变。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他兴奋地抓过一张新的羊皮纸,眼中闪烁着创造的火花。
罗格开始动笔,试图将这两个看似相反的字母融合到一起。
他先画了一个稍大的M,用它的两条竖边构成整个图案的框架。
“看,卢娜。”罗格边画边解释,“这个M代表着包罗万象的魔法,是一切的基础。”
接着,他沿着M的两条斜线,巧妙地悬置了一个断开的V。“这样,代表魔杖的W就被包裹在魔法之中了。”罗格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最后,他将T转换为一朵好似玫瑰,又好似魔杖的图形,插入框架正中:V的断口处。
卢娜凑近看着这个奇特的符号,轻声描述自己的感受:“一朵从魔法中绽放的火玫瑰。”
“没错,转换意味着能量,无论在魔药上还是炼金术中,都可以用火焰表示。”罗格点点头,抹去了精巧的玫瑰花瓣,“它应该是一团火,但它也来自河中。”
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舞,不断设计、修改,让整个图案既拥有火焰能量,又拥有河中玫瑰的平静。两者融为一体,在玫瑰的支点处达成平衡。
“水中的火玫瑰,这可能就是蒂亚戈杖芯的秘密所在。”随着他的低语,整个草稿被铺上寒冷的蓝色和热烈的红色。一朵状如魔杖的火焰玫瑰在纸上含苞待放,仿佛随时都会绽放出惊人的魔力。
“优雅与强大。”罗格后退一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
相比于谜语一样的字母游戏,眼前这幅色彩鲜明、对比强烈的图案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它简洁而又深邃,只需一眼,就能将其牢牢记入脑海。
他接着取来从三藩市带回的蒂亚戈笔记,试图从里面找到相关信息,进行交叉验证。
“主人还是奴仆?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罗格轻笑一声,心想:蒂亚戈笔记的第一句相当装逼。
然而,第二句就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或者像没掀开的骰盅,我知道庄家有可能作弊,他也知道我可能知道他可能作弊。但是,我们都在赌。”
罗格挑挑眉,对他套娃式的叙述给予好评。看得出来,这家伙极其喜欢打牌,也不枉最后死在牌桌上。
然而,接下来的内容却让罗格哭笑不得:“该死的,今天又输给那个妖精300加隆,它肯定作弊了……”
随后是一串沙滩之子之类的咒骂,足足塞满了半页纸。就像是蒂亚戈把肚子里的大粪倾泻而出,臭不可闻。
罗格强忍着撕碎笔记本的冲动,艰难的翻到第二页,希望蒂亚戈不要继续垃圾信息。
“魔杖比牌桌上的庄家好得多,它更像是酒馆里的妓女,穿着敞口裙故意在你眼前晃**着白花花的肉团。”蒂亚戈的文字继续着他粗俗的风格,“她们都巴不得让你把手伸进去,最好再留下过夜的小费。”
“海蒂这个被魔鬼上身的麻瓜女人,昨晚榨干了我最后一个金币。该死的,她竟然不收西可和纳特,称呼它们是没价值的瓶盖。呵,愚蠢的女人,竟然还渴望爱情。”
“我是个流浪者,注定无法带她一起离开。而且,我怎么可能对麻瓜动情???唉,为了生活,我得去挣钱了,我讨厌这片大陆……”
“至于魔杖和妓女更深层的联系,就是在你掀开她巨大的裙撑、解开她紧绷的束腰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她的肚子有多大、屁股有多瘪。”
“火蛇酒馆的那个妓女就是明证……”
罗格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表情既头疼又无奈,仿佛刚刚吞下了一剂特别难喝的魔药。
卢娜注意到他的异常,忍不住探过头来,想要一探究竟:“罗格,你在看什么呀?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少儿不宜。”罗格嘟囔着,将她的脑袋推了回去。
“切,你也不比我大几岁。”卢娜挪动椅子,试图撇上几眼。
“小神婆,难得你会跟人拌嘴。等你跟我一样大了,我就借给你看。”罗格随口敷衍,卢娜还真信了,“那我们说好了,明年这个时候,你就得把它借给我。”
罗格没有接话,心中暗笑:你怎么可能跟我一样大了?明年这个时候,你还是比我小啊。
他快速略过蒂亚戈赌博、狎妓,跟其他巫师决斗的段落。
随着阅读的深入,罗格逐渐意识到蒂亚戈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在欧洲杀了某个家族的巫师,才不得不逃往新大陆。
虽然牌技不错,还极其没有节操。可他运气似乎真的很差,在牌桌上十赌九输,有时候连嫖费都掏不出来。以至于后来混进麻瓜社会,做些杀人放火、拦路打劫、酿酒走私的勾当。
“嘿,我发现了一份好生意,用魔法在牌桌上作弊。”蒂亚戈侃侃而谈,他心中的喜悦如同胡乱跳跃的字母,无法控制,“麻瓜们都是蠢货,根本发现不了我的手段。而且,他们竟然比我还富裕,真是不可原谅!”
罗格摇摇头,这个赌鬼果然没救了。不过,魔杖呢?
“今天,遇到一个来自罗马的哑炮。一个狂妄的家伙,竟然想在牌桌上赢我,他的自信就是一场幻觉!”
“好吧,我承认幸运婊子站在他那边,但那又如何!这个哑炮不仅输掉了皮箱、那顶磨旧的毛毡帽、他的外套和靴子,甚至连他家传的魔杖制作秘籍也归我所有。”
看到这里,罗格原本无聊的表情终于泛起一些神采,心中腹诽:“戏肉终于来了。”
“我应该把他的裤子扒下来,该死的哑炮,竟然欺骗一位伟大的巫师蒂亚戈·奎塔斯!他还咒我死在牌桌上,这种羞辱,决不能饶恕!”
罗格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蒂亚戈这个黑巫师,最终还真是暴死在牌桌上。他急忙翻阅下一页,想要知道之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