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子勋貌似遗憾的话语,岳飞笑着摇头:“两军对阵,士气为上,叶兄此箭,可当得百箭,绝非杀敌这么简单……”
说完,岳飞唤来属下,沉声命令官兵准备接舷战,同时安排人手,在船尾一侧放下小船,将船上的妇孺与财物运到船上。
敌船上的朱武注意到这一幕,当即皱了皱眉,稍加思索,唤来席君煜,让他带队去劫下那些小船。
林冲皱了皱眉,想开口接下这个任务,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参与。
很快,梁山众人顶着箭雨靠近,扔出飞爪钩住船舷。
还未上船,那手持两柄铁斧的黝黑大汉便一马当先,哈哈大笑道:“梁山好汉来此救人,有不平者便与我等一同杀敌,事了之后上山聚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嘭!”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从楼船上传来。
李逵心中危机感大作,下意识偏转手中板斧。
“嗤——”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传来,李逵噔噔倒退数步,望着颤颤巍巍,几乎握不住斧子的手臂面露骇然。
朱武皱起眉头,与众梁山好汉抬头望去,只见那苏家赘婿站在手持木盾的官兵身后,伸出手臂,掌中握着一把还在冒烟的奇怪兵器,对准下方众人。
“……这是什么,火器?”
众人脸色惊疑不定,宁毅却脸色古怪地笑了笑。
“嘿,我道是谁,原来是梁山的各位好汉啊!”
宁毅瞅着那手持双斧的黑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黑旋风李逵吧?”
“这次来的还有谁,宋江有来吗,卢俊义,武松呢……哦,对不起,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宁立恒,江湖人送匪号,血手人屠……”
还没说完,李逵大怒:“闭嘴!小小赘婿,莫要用你那张卑贱的臭嘴污了我家宋大哥的名——”
“嘭!”
子弹破空,李逵手中巨斧被子弹撞出浅浅的凹陷。
而他本人更是手臂酥麻,竟握不住那乌黑板斧,令其跌落了下来,砸进帆船的甲板上。
宁毅淡淡道:“不管来的是谁,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李逵自觉被宁毅羞辱,当即怒喝一声,将手中另一柄利斧扔向楼船。
“呼——”
巨斧旋转着破空而来,宁毅惊了一下,连忙向后避退。
就在这巨斧即将劈到木盾上之时,一只修长的大手倏忽探出,精准地抓住斧柄,而后旋转半周,以更大的力道反手掷了回去。
“噗嗤——”
巨斧破空而至,那满脸怒容的黑厮瞬间被劈成两半。
红白之物漫天挥洒,壮如铁塔的黝黑身躯轰然倒地。
“铁牛!”
朱武悲呼一声,旋即红着眼,怒视着楼船上忽然出现的身影。
叶子勋淡淡地俯视着他们:“哪来的黑厮,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对某家的四弟不敬?”
梁山众人大怒,纷纷扛着木盾,顺着钩锁望楼船上爬。
宁毅见叶子勋现身,心中大定,当即上前一步,瞄准飞索上的众人随意地开枪。
一声声枪响过后,木质的盾牌上出现一颗颗弹孔,后方的汉子更是直接被子弹击中,手脚抽搐地跌入下方的江水,染红了大片水面。
众人惊疑不定,纷纷骇然,一时间竟踌躇不前,不敢抢攻。
宁毅躲在木盾后方从容换弹。
见他安全无忧,叶子勋随手抓起一柄长刀,赶赴其他战场。
虽然他有意压制自己的力量,但心中多少还是不愿看到这些跟船随行的官兵殒命,因此在出手之余,他也会时不时扔出飞刀,救下那些即将葬身梁山匪人刀下的官兵。
不得不说,有梁山一百零八单将率领的匪人确实悍勇。
虽然岳飞应对有当,但还是被他们抓住破绽,攻上船来。
甲板上喊杀声遍地,百余官兵在岳飞的带领下与登船的数十名梁山好汉战斗。
叶子勋挥刀斩断敌人的头颅,而后随手扔出飞刀,贯入不远处某个汉子的额头。
一名悍勇的梁山匪人注意到他,当即快步踏来,手持一口锯齿大刀,劈向叶子勋的脖颈。
劲风从侧面呼啸而来,叶子勋随手挡下,劲力迸发,震得那人连连后退,面露骇然。
“好武艺!”
“某乃梁山泊‘病关索’杨雄,你是何方英雄,报上名——”
“噗嗤——”
话音未落,刀光如闪电般从杨雄眼前一闪而过。
叶子勋甩了甩刀身上的鲜血,面无表情地从僵硬的杨雄身边经过。
下一秒,病关索杨雄尸首分离,无头身躯伴随着泉涌般的鲜血轰然倒下。
“等等,他是谁,‘病关索’杨雄?”
叶子勋后知后觉,旋即瞥了他的尸体一眼,摇了摇头。
‘病关索’杨雄本是蓟州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手,因杀死与人通奸的妻子潘巧云,而到梁山落草为寇。
单看这上山的缘由,杨雄算是梁山上比较冤的那一批。
只可惜,上了梁山之后,再冤屈的好汉,现在也已经变成该杀之人。
……所谓梁山好汉,说是好汉,其实就是亡命匪徒。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口号听上去快意无比,但仔细想想,就知道也是劫掠的民脂民膏。
叶子勋对这些前世曾在电视上见过的梁山好汉有些兴趣,但并不妨碍他下手斩杀。
“可惜了……”
叶子勋摇了摇头,随手扔出一柄飞刀,救下一名差点被割开脖颈的官兵。
随后,两名大汉从侧面登上楼船,带着数十人朝着叶子勋所在的方向杀来。
当前那人手持大剑,大笑着喊道:“爷爷乃是‘丧门神’鲍旭,生平就爱杀……”
话音未落,鲍旭看到了滚落在脚边的杨雄头颅。
还未说完的话语戛然而止,鲍旭瞪大了眼睛,悲呼一声,红着眼开始找杀掉杨雄的凶手。
“哥们,找谁呢?”
突兀的声音从侧面传来,鲍旭下意识转头,眼前的视野顿时被璀璨的刀光覆盖。
叶子勋一刀掀了‘丧门神’鲍旭的天灵盖,而后瞥了眼手中卷曲的长刀,撇撇嘴,将其横着掷出。
长刀旋转着割断一名梁山匪人的脖颈,带着一缕飘血落进江中。
“呼——”
呼啸之声从侧面传来,叶子勋微微闪身避过,而后抬手抓住劈落的刀背,瞅着那偷袭自己的持刀大汉礼貌地问道:“你又是哪位?”
“我艹你——”
那汉子破口大骂,出言便要问候叶子勋的家里人。
叶子勋觉得这家伙应该不配,于是在他开口之前,便一把掐住他的脸颊,微微用力,将其整颗脑袋挤成漫天爆开的红白秽物。
“唉,怎么一个个嘴都这么脏,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叶子勋叹了口气,旋即转头瞥向右前方骤然止步的数十人。
这些所谓的梁山好汉看到叶子勋狠辣的手段,当即惊得原地踌躇,不敢上前。
“就这,也配当梁山好汉?”
叶子勋失望地望着他们,旋即从地上拾起‘丧门神’鲍旭那把比普通长剑更厚重一些的大剑,就这么右手持剑朝着众人走去。
“为了我记忆中的那些经典荧幕形象,你们这些好汉可不能逃啊!”
“毕竟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可又是一条好汉……”
叶子勋一边温声说着疯话,安抚着众人的情绪,一边手持大剑,朝着他们走去。
看到这一幕,数十名梁山匪人被吓得牙关打颤。
其中半数人尖叫一声,扔掉武器,转身跳进江水。
剩下一部分人则咬了咬牙,低声咒骂了几句‘疯子’,而后便挥舞着手中兵刃,大喊大叫地朝着叶子勋冲了过去。
“噗嗤——”
鲜血四溅,残肢遍地,很快便将甲板染成了红色。
楼船上的百余名官兵都是岳飞麾下的士卒,且都经过了杭州之战,本就算是官兵中的精锐,如今又有叶子勋在旁关照。
打着打着,他们突然发现,周围的战友居然没有出现战损,顶多受伤,于是变得更加悍勇无畏。
在这样的攻势下,登上楼船的梁山匪人节节败退。
反倒是岳飞这边好像陷入了苦战。
只见他手持一杆长枪,与对面那名同样使枪的汉子激烈交战,二人打过一阵,岳飞占据上风,但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愈发疑惑起来。
“锵——”
长枪相撞,岳飞借机贴近那汉子,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那汉子微微一怔,旋即皱起眉头,没有言语,只是用力撞开岳飞,再次与其对攻。
不过他的武艺显然在岳飞之下,几番周旋,岳飞再次贴近。
“林师兄,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也知道你身负冤屈血仇,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助这些为祸一方的匪人劫掠官船……今日我虽能败你,但未必杀得了你,只放你这一次,他日若我职责所在,而你还在梁山,我一定杀你,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岳飞大喝一声,趁对方心神恍惚之际,一脚踹在对方中门大开的胸口上。
“嘭——”
那持枪的汉子倒飞而起,跌落船头,扑通一声坠入江水。
岳飞手持长枪,站在船头,与露出水面,但却脸色复杂的林冲对视一眼,旋即转身冲向其他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