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武定侯府,林婉儿感慨万千,武定侯府还在,祖母,父亲,哥哥都还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不过,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她与谢景瑞径直去了前厅,只见林萱儿披头散发,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

林老夫人面色铁青地坐在上坐,林青书,也就是武定侯,此时拿着鞭子,扬言要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而心姨娘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林青书的腿。

见林婉儿走了进来,心姨娘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忙又向她求情,“大姑娘,大姑娘,求你救救二姑娘吧!

她只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死啊!”

林婉儿看着心姨娘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她母亲早逝,心姨娘原本是她母亲的陪嫁丫鬟,母亲生她时伤了身子,便做主将心姨娘抬了姨娘。

心姨娘惯会做人,所以自小她便与她亲近。

她对林萱儿也是极其护着的,她的任何东西,只要林萱儿想要,她都会给她。

所以,林萱儿一出事,心姨娘便赶紧让人传信让她回来,让她为她求情,当然,最重要的是让谢景瑞也跟着过来。

上一世,为了替林萱儿遮丑,她便求了老夫人和林青书,愿意将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并让林萱儿进谢府做了平妻,这才平息了这件事。

见谢景瑞也跟了进来,林青书脸色更加不悦,家丑不可外扬,他毕竟不过是个女婿,倒是让他看了笑话去。

林萱儿跪在林婉儿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双手紧握着林婉儿的衣裙,哀求道,“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死。”

林青书怒目圆睁,语气严厉地喝道,“婉儿,她竟然在未婚之时与人私通,还怀了孽种,这样的丑事若是传出去,我们武定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你若是再护着这个不知廉耻的孽障,我就连你一起惩罚”

林婉儿后退一步,心里暗道,父亲,你真是想多了,今日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多管闲事的。

看着面前这张上一世带给自己无尽痛苦的熟悉面容,林婉儿眸光一冷,走上前,抬起手毫不犹豫地一个巴掌重重打在她脸上。

林萱儿捂着火辣辣的面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便是那林青书拎着鞭子叫嚷了半天,那鞭子也没有下来,倒是林婉儿这一巴掌,将她打得眼冒金星。

“妹妹你求我又有何用?做错事的是你,又不是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你就应该承担应有的后果。”林婉儿淡淡地说道。

“大姑娘?”

心姨娘忙上前,将林萱儿护住。

这丫头向来对萱儿百般疼爱,正是因为这一点,事情败露后,她才命人速去请她回府来求情的,可是她此刻竟然如此对待萱儿。

一旁的谢景瑞心里也是一惊,他上前轻声道,“婉儿,二妹妹也是受害者,你不该这么对她。”

此时的林婉儿垂眸看着自己因为太过用力扇巴掌,微微泛着红而生疼的手。

哼,今生一定让那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受害者?她受谁的害了?只要她将那奸夫说出来,我们武定侯府定不会轻饶他的!”

林婉儿说着,瞥了谢景瑞一眼。

听到这里,谢景瑞心虚地退后一步,坐在一旁。

林婉儿提起裙子,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林萱儿紧抓不放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转身走向林老夫人的下首,然后优雅地坐了下来。

林老夫人也被方才那一巴掌吓了一跳,这丫头向来唯那母女俩马首是瞻,她方才还十分担心这丫头会替她们求情,如今,看起来,倒还是个明事理的。

林萱儿大颗泪珠掉了下来,“姐姐,祖母常教导我们姐妹要同气连枝,你见死不救不说,上来还打我?!”

呵,这个时候,还想拖自己下水,林婉儿心中冷笑,面上冷冷地说道,“妹妹,我如何救你?我们武定侯府向来注重家教门风,这种丑事若是传出去,对整个家族都是莫大的耻辱。”

“我若一味地护着你,那岂不是成了帮凶,助长了这种不正之风?你若是真心悔过,就该自己承担后果,而不是寄希望于别人的庇护。”

“婉儿说得对。”林老夫人开口了,“我们武定侯府不能容忍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发生。萱儿,你若是真心悔过,就应该接受惩罚,而不是一味地求情。”

这时,林婉儿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道,“妹妹,你刚有身孕,尚未显怀。你若是能说出那奸夫是谁,他若愿意娶你,或许你们还能保住一些颜面,不至于让此事成为家族的耻辱。”

林萱儿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心虚地看了谢景瑞一眼,一旁谢景瑞手中的茶杯突然一晃,险些掉了下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恐惧。

在他心中,虽然对林萱儿有着一定的感情,但这份感情终究比不上他作为武定侯府嫡亲姑爷的身份重要,他不能让自己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前程。

心姨娘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了林萱儿,她也生怕这个时候林萱儿说出谢景瑞来。

谢景瑞是新晋的武状元,前途无量,更是林婉儿的夫君,若是传出林萱儿与他有染,两人的前途都将毁于一旦。

林婉儿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冷笑连连,再次看向林萱儿,“妹妹,你可要想清楚,这件事关乎到你的名誉和前程,更关乎到整个家族的声誉。

若是你继续执迷不悟,不肯说出真相,那后果将是你无法承受的。”

林青书见林萱儿还不开口,便拎着鞭子欲上前打她,心姨娘又上前抱住他的腿,“侯爷,侯爷息怒,这件事情……是妾不好,妾没有管好萱儿,让她犯了这样的错……”

“姨娘,你说这些又有何用?”林婉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奸夫,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否则,我们武定侯府的名声岂不是要被他败坏了?”

林婉儿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又捻起一块果子放在嘴里,坐在旁边看起热闹来,看他们今日如何收场。

前世是谢景瑞主动提出将林萱儿腹中孩儿记在他们夫妇名下,并将林萱儿纳入府中为平妻。随后,他便带着林萱儿去了边关,靠着武定侯府的资源建功立业。

而她这个怨种则留在京城替他们养儿子,还得拿出自己的嫁妆,维持谢府一家老小的荣华和体面生活。

果然,这时,谢景瑞上前拱拱手道,“岳父大人,小婿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本是武定侯府的私事,谢景瑞不过是武定侯府的姑爷,这事既然被他撞破了,在他面前还有什么武定侯府的脸面不脸面的,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林青书接过一旁婢女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说吧。”

“二妹妹做出这等事的确有损武定侯府颜面,但是,事已至此,二妹妹毕竟是武定侯府的女儿,便留她一命。

小婿与婉儿成亲三年,尚无子嗣,不若等孩子生下来,记在我夫妇名下,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林青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口口声声要打死林萱儿,可武定侯府本就子嗣单薄,这些年来,武定侯府就一个嫡子,一个嫡女和这个庶女,怎么可能真的下得了手呢。

林婉儿听完,强忍着心头的恶心,成亲三年,尚无子嗣?他二人根本就未同房,何来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