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看着林婉儿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嘲讽道,“哼,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就是武定侯府教出来的好女儿?”

她昨日昏迷,林婉儿都没有问她一句,这扭头就将两只百年人参送给了林老夫人,虽说那是从她的嫁妆里出的,可她如今还是谢府的人,她的一切不都是谢府的吗?

她已经好几日没吃上人参粥了,这能不让她心疼吗?真是越想越生气!

不过,今日陈妈妈当着众人的面说的那几句话,倒是让谢府上下知道了武定侯府的态度,看来武定侯府的态度十分强硬了,而且,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林婉儿被休,而是支持她和离的。

若是和离,那嫁妆肯定是要全部带走的。

看来,休妻之事,恐怕又要增加一些难度了。

那六皇子那日虽说支持谢景瑞休妻,可是不过是当日来搅和了一下,便撒手不管了,谢府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再搭上六皇子这方势力。

这六皇子可真是一个搅事精,若没他搅和,谢景瑞也不至于要休妻,闹成今日这般骑虎难下的局面。

今日商议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众人便都散了去了,林萱儿却磨蹭着没有跟着出去。

待众人都走出了院子,林萱儿这才缓缓走上前,温柔地帮谢老夫人按摩着额头,轻声细语道,“老夫人,您这几日为了姐姐的事情,日夜忧虑,实在是太辛苦了,您要注意身体,切莫让此事再伤了自己的心神。”

“此事一日不定,我是一日也安不了心的。”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林萱儿踌躇了一下,这才说道,“老夫人,若是女子德行有亏,行为不检,那么,被逐出家门,是不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也让世人无话可说?”

谢老夫人闻言,抬头看着林萱儿,“萱姨娘的意思是?”

林萱儿深吸一口气,低声在老夫人耳边说道,“老夫人,若是姐姐做了那等不耻之事,为了谢家的名声和家规,我们是否应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谢老夫人看着林萱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林萱儿与林婉儿同是武定侯府的姐妹,她竟然会想到这样的主意,真的够狠毒啊。

女子与人私通,那可是要浸猪笼的,这个时候,她谢家若是要休了林婉儿,便是武定侯府又如何?

林萱儿可不在乎这些,虽说什么姐妹同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可她已经进了谢府做妾,只有林婉儿被休了,她才有机会成为谢家的当家主母。

林婉儿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大的障碍。

“只是,那林婉儿行事一向谨慎,我们手中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指控她。”谢老夫人垂着头,眉头紧锁地说道。

林萱儿嘴角微扬,神秘一笑,“老夫人,证据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可以人为制造的。”

谢老夫人心中权衡利弊,既然林萱儿愿意主动承担此事,那么谢家便可置身事外,坐观其变。

若是这主意真的成功了,林婉儿被休,谢家便可摆脱这个难题。若事情败露,责任也要落在林萱儿身上,谢府也能脱了干系。

于是,谢老夫人便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既然萱姨娘有此决心和手段,那么,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吧。不过,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让外人察觉。”

林萱儿接着又说道,“妾认为,这几日府中先不要再提休妻之事,好让姐姐放松警惕,也好制造时机成事。”

“嗯,一切都交给你办去吧。”

接下来几日,谢府果然是消停了不少,仿佛之前关于休妻的纷争已经烟消云散。

瑜园的人可都没闲着,这些日子忙着清点林婉儿的嫁妆,为和离做准备。

“大姑娘,存单和银票都已经妥善存放在箱笼里,并且上了锁。”云妈妈向林婉儿汇报,“您的产业现在都在武定侯府的名下,眼下已经清点好的有绸缎布匹、屏风玉器以及一些首饰。只是……”

云妈妈微微蹙眉,继续说道,“还有一些补贴是分散在各院的,这些物品的整理和回收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和功夫。”

林婉儿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话本,缓缓开口,“明日云妈妈便带着嫁妆单子,随我一起去各院将那些物什收回来吧。”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大姑娘如今可真是霸气啊。

第二日,林婉儿带着众人先去了谢老夫人的院子。

那谢老夫人正在用早膳,说是早膳,可是比往常林婉儿当家时精简了不少,只见桌上仅有一碗莲子羹,一个馒头,并几个小菜罢了。

往常,那谢老夫人学着高门大户的作派,每日的早膳都讲究至极,不是燕窝便是人参粥,精致小菜也是摆满了整张桌子。

林萱儿做小伏低地立在旁边伺候着。

这些日子可把林萱儿累坏了,每日三餐都得来伺候谢老夫人用餐,用完餐还得给她伺候茶水,陪她闲聊,直到她乏了,才能回去歇着。

好在这谢老夫人倒也让她上桌用餐了,不像第一日那般饿肚子了。

她虽然有怨言,可是想着日后要当上谢家真正的当家主母,还得靠着这个老不死的,只得忍了下来。

哼,等她当上了谢府的当家主母,她才不会再受这个老不死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