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广济寺香火旺盛,求姻缘最为灵验,林老夫人便要带着林婉儿上山去求佛祖。
林婉儿原是不想去的,但想着祖母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自己操心,为了让她老人家放宽心,这便同意一同前往。
马车行至山腰处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纷乱的叫嚷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紧接着,密林深处蹿出一伙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绿色的旌旗在风中飘摇。
“是山匪!”车夫惊恐地喊道,他试图加速马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山匪们迅速地将马车团团围住,气势汹汹。
她们今日出门虽然也带了不少护卫,但山匪人数众多,形势对他们不利。
面对这样的险境,林婉儿却显得异常冷静。林婉儿暗忖,早就听闻这帮山匪的行径了,只求财不害命,否则朝廷早派人来剿匪了。
她轻轻握住林老夫人的手,安慰道,“祖母,您别担心。这些举绿旗的贼人只图财,我们只需将随身带着的银钱和首饰交给他们,便可平安无事了。”
她们将车上的银钱和首饰取出,交了出来。
其中一个山匪接过财物后,却对首领说道,“老大,看这马车的装饰,定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女眷。她们身上带的财物显然不多,若我们抓了她们回去,他们的家人定会出一大笔赎金的。”
首领听了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他走到马车前,审视着林婉儿和林老夫人,然后下令道,“马车里的贵人随我们走一趟吧!”
虽然这帮山匪只为求财,可是祖母年事已高,若是跟他们走这一趟,定是经不起折腾的。
想到这里,她跳下马车,迅速挡在马车前,大声对山匪首领说道,“你们只为求财,若伤了我祖母,即便拿到赎金,也逃不过官府的追捕。我愿意留下作为人质,你们放我祖母离开。”
“婉儿!”林老夫人颤抖着声音喊道,“不,我老婆子都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还是我留下吧!”
林老夫人此时心里十分懊恼,早知如此,便不闹着来广济寺了,姻缘没求着,反而遇了山匪。
婉儿本就是和离之身,若再被这些山匪掳上山,那她的名声只会雪上加霜了。
林婉儿迅速转身,狠狠地抽打了马车的马匹一下,大声喊道,“快!带老夫人离开!”
马匹受到惊吓,立刻拉着马车向前狂奔而去。
林婉儿被关进了一个破败的小庙,四周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她一同被关押的,还有七八个女眷,都是山匪为了索要赎金而抓来的。
这伙山匪虽然凶狠,但还不算丧心病狂,只要家人交够赎金,她们都能平安离开,毕竟若是惹恼了这些女眷的家人,不仅赎金无望,还可能招来更大的麻烦。
林婉儿心中稍安,父亲定会及时送来赎金的,她只需静静等待便可。
天色渐黑,突然传来了一道声嘶力竭的哭喊,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默。
林婉儿心中一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位身怀六甲的孕妇正痛苦地挣扎着,显然是动了胎气。
她走到草垛子后面,找到了那孕妇,她身边还守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妈妈。
一个山匪探头进来,粗声粗气地问道,“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林婉儿深吸一口气,向山匪喊道,“这位孕妇可能快要生产了,情况非常紧急。快些让人准备些热水和干净的布匹。”
山匪愣了一下,然后瞪了林婉儿一眼,转身离开了。
林婉儿和那个妈妈扶着产妇躺下,然后开始铺巾。
年轻的妇人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她的身体因为虚弱和恐惧而不住地颤抖。
林婉儿心里没底,虽然两世为人,上一世她没有生产过,更没有接生的经验,但是人命关天,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在那个妈妈是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她立即开始忙碌起来,一边用柔和的语气安抚着产妇,一边熟练地铺巾、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匹。
终于,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恭喜你,是位小公子!”
产妇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她幽幽地睁开眼,望向林婉儿,脸上浮起一丝虚弱的笑意,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多谢姑娘救我!”
林婉儿此刻也感到筋疲力尽,但她看着产妇和她手中的小生命,心中的紧张和疲惫瞬间被一种深深的欣慰所取代。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彻天际,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一队人马从山腰至山顶疾驰而来,人数众多且身负甲胄,气势汹汹,显然不是普通的山匪。
待这队人马离得近了,众人堪堪看清,为首的正是林青书与萧衡之。
萧衡之身穿铠甲,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威风凛凛,高声呼喊着,“奉旨剿匪!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林婉儿听到萧衡之的高呼声,她立即转头望向产妇,只见产妇已经面色紧张,抱着孩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她原本以为父亲会送赎金过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剿匪了,这下好了,大家都可以得救了。
“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她轻声安慰着产妇,“我们获救了!”
林老夫人回府后,林青书得知女儿被那帮山匪带走,愤怒至极,拔剑而出,毫不犹豫地率领府中的护卫队准备上山营救女儿。
却不想半路遇到萧衡之,萧衡之立即去禀告了舅舅王明礼。
朝廷本就苦这群山匪久已,此刻王明礼便拨了一队人马给萧衡之,让他带着人马与林青书一同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