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姑娘,请这边来!”店中一名精明能干的伙计热络地走过来招呼林萱儿她们三人。
她们被请到了一个雅间,伙计将一套色泽柔和、绣有精美花朵的撒花软烟罗裙缓缓展开,裙摆轻扬,如同一片盛开的花海,绚丽而不失清雅。
谢玉兰只一眼望去,就被这裙子所吸引,几乎要挪不开视线了。
她忍不住走近两步,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布料,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花香。
谢老夫人也被这裙子所吸引,微笑着点点头,对谢玉兰说道,“兰儿,这套裙子确实很美,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谢玉兰迫不及待地跑进内室去试衣裳,林萱儿暗自翻了个白眼,这玉春楼的衣裳价格不菲,任谁穿着都能跟个仙女似的。
不一会,谢玉兰便穿着这套撒花软烟罗裙喜滋滋地走了出来,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盛开的花朵在风中起舞,倒确实显得她多了几分姿色。
她满意地转了一圈,然后大声地道,“这套撒花软烟罗裙我要了!”
她要让林婉儿知道,她也在二楼买了衣裳,而且是一套如此美丽动人的衣裳。
林萱儿瞪大了眼睛,谢玉兰竟然连价格都不问就直接要买下。
伙计笑容满面地应道,“好的,姑娘稍等,一会小人给您装起来。”
他也没说价格,因为上了二楼的客人,都不会问价格的,装好之后只需要报个数便行。
谢老夫人看着这套撒花软烟罗裙,眉心跳了跳,她有过见识,一眼就能看出这套裙子的价值不菲,绝非普通衣物可比。
可是,兰儿穿着着实好看,若是在兵部侍郎府上的赏花宴上一鸣惊人,倒也值得。
于是,她转头看向林萱儿,轻声问道,“她既然要了,那就给她买,你看如何?”
林萱儿怎能不知谢老夫人的意思?但此刻她又能如何作答?谢玉兰已经进内室换衣裳去了,那伙计也在等着包装了。
待谢玉兰出来后,伙计娴熟利索地包装好,恭敬地递呈,“夫人,除了这套撒花软烟罗裙,您还瞧上别的么?”
看到谢玉兰的眸子扫向另一个托盘,林萱儿立刻往前一站,挡住了谢玉兰的视线,“不用了,就这个!”
伙计闻言,微微一愣,但随即恭敬地应道,“好的,多谢夫人和姑娘的惠顾,这套撒花软烟罗裙是四千六百两。”
谢老夫人听到这个价格,震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什么?四千六百两银子,就一套衣裳?”
这一惊呼,立刻引起了其他雅间客人的注意,众人纷纷探头出来看,眸光中满是惊诧和好奇。
谢老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半边脸,但她的眸光却焦急地看向了林萱儿。
谢玉兰则已经把那套撒花软烟罗裙捧在了手中,她也没想到这套衣裳会这么贵,以前林婉儿给她定制过一些衣裳,最多也就几百两银子。
她本以为这套衣裳再贵也不会超过一千两银子,没想到价格竟然翻了数倍。
不过,不过几千两而已,她知道林萱儿拿得出来,前些日子她可以拿了几万两的嫁妆回来的。
谢玉兰看着林萱儿,笑容如春花般绽放,声音甜腻地说道,“嫂子,多谢您给我置办新衣。这套裙子我真是太喜欢了。”
林萱儿听到这话,一瞬间感觉血气涌上头顶,她本以为谢玉兰在听到价格之后会犹豫或者提出不要,没想到她还说感谢她置办新衣。
从前她在武定侯府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大手大脚的花费过。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向谢玉兰,语气中略带无奈,“兰妹妹,这套裙子确实很美,但价格也确实不菲。我们谢家现在的条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玉兰却是眼中带着点可怜兮兮的神色,“嫂子,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赏花宴,我真的很想穿得漂漂亮亮的。而且,你刚才也说了就要这个了,我没挑别的了。”
林萱儿看向谢老夫人,谢老夫人也只是点点头,说道,“萱儿,你方才已经决定了,就听你的吧。兰儿难得有喜欢的东西,我们也不能太苛刻了。”
林萱儿睁大眼眸,简直不敢相信谢老夫人也这样说,她们谢家如今是什么条件,她们心里没点数吗?
为了个破赏花宴,花四千六百多两银子买一套衣裳?
伙计也看着她,面对伙计那看似热情却隐含轻视的笑容,她内心充满了委屈和羞辱,那笑容中的微妙变化,像是一根无形的针,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
可是,如今脸面可没有银子重要!
谢家现如今住的宅子也不过几千两银子,就这么买一套衣裳实在不值。
想到这里,林萱儿心一横,说道,“这个,我们不要了。”
她以为伙计会奚落几句,但伙计却只保持着微笑,“好,若不喜欢便再选选,或者欢迎下次再来选购。”
他朝谢玉兰伸出手,等待谢玉兰把衣裳交还到他的手中。
可那双手悬空着,衣裳却并未交还,谢玉兰气恼地道,“谁说不要的?要,祖母,你快让嫂子付银子啊。”
谢战老夫人其实觉得四千多两银子买这套衣裳,实在是太贵了,谢家现如今住的宅子也不过几千两银子,他们再攒攒,没准没多久便可换大宅子呢。
又想到林婉儿还没走呢,没准在一旁看她们笑话呢,她不能丢了这张脸,她咬咬牙,说道,“买吧。”
谢玉兰欢呼雀跃,林萱儿却还是坚决地说道,“不,我们去一楼挑,多挑几件便是。”
谢玉兰紧紧抱着不放,“不,我就要这套了。”
林萱儿扭头想走,但谢老夫人很快抓住了她的袖子,她脑袋嗡地一声,转身迎上谢老夫人那双冰冷的眸子。
这时,林婉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走了出来,对着翠云说道,“翠云,本姑娘瞧着这套衣裳挺衬你的,你若喜欢,本姑娘就送你了。”
翠云听后,连忙摆手拒绝,“姑娘,这么贵重的衣裳奴婢这样的身份可穿不得。”
林婉儿听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有何穿不得的?只要有银子,什么衣裳穿不得?你若是真心喜欢,我这就让人包起来,送给你便是。”
谢玉兰一听急了,“这是我先定的!”
林婉儿却是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方才是不是听到有人说不要了?”
掌柜的还没回话,旁边的伙计便抢先回答道,“方才这位夫人确实说不要了。”
林萱儿哪里还坐得住,冷冷地说道,“谁说不要的?我们只是在考虑一下,现在考虑好了,既然兰妹妹喜欢,那就买了吧。”
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她还不忘挑衅地瞥了一眼林婉儿,仿佛在说,“看,你还是没有抢过我。”
谢老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在林婉儿面前丢脸。
林婉儿却是心中暗笑,既然你们愿意打肿脸充胖子,就看你们能充到什么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