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儿赶回谢府的时候,谢府正人仰马翻。
大理寺的人已经包围了谢府,谢府的人哭天抢地。
才刚苏醒过来的谢老夫人见一府的官兵,瞬间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她挣扎着想要从**坐起,但虚弱的身体却让她力不从心,只能由身旁的丫鬟们合力搀扶着,勉强支撑起上半身。
“这……这是怎么回事?”谢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位大人,请问谢大人究竟犯了何罪?为何大理寺要如此大动干戈?”林萱儿上前道。
一个官兵执一纸公文上前道,“谢大人涉嫌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证据确凿。大理寺奉旨查抄谢府,请大家配合!”
“查抄……查抄谢府?”谢老夫人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们谢家世代忠良,何曾有过半分不法之事?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的大理寺官兵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行动,他们有条不紊地搜查着谢府的每一个角落,将各种财物一一登记造册。
谢府上下一片混乱,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官兵们的行动。
他们从谢府查抄出铸印的官银两万两,这可是官员和百姓都不可私用的官银,私藏官银是重罪,何况数额巨大!
林萱儿这才明白为何谢景瑞不让她们动从江南带回来的现银,原本这些银子是要安排进地下钱庄的。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看来,这次是真的没人能救他们了。
在大理寺的严密审讯下,谢景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为了自保,他不惜攀咬东江侯,企图将罪责全部推给对方。
替罪是替不了的,在他的攀咬下,东江侯很快也下了狱。
贤妃宫中,贤妃坐在精致的雕花椅上,面容凝重,她望着焦急的四皇子,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心疼,“皇儿,你舅舅他一心为民,只是这次确实疏忽了。”
四皇子闻言,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成拳,“母妃,舅舅他一心为民?我看他是贪婪成性,也太胆大妄为了!如今谢府被查抄,舅舅又被捕,我们该怎么办?”
原本都察院左都御史刘骞一直紧咬着户部银两不符的案子,这下可是给他送了一份大大的证据。
那些铸印的官银,向来是会先由地下钱庄洗一遍再流通出来的,这次竟然从一个小小的玉春楼流了出来。
被那刘骞顺藤摸瓜,竟然查到了东江候身上,东江侯是他的舅舅,这事早晚要查到他身上的。
即使没查到他身上,他与东江侯这样的关系也是难逃干系的。
而他前些日子刚纳了谢府的姑娘为侍妾,一想此,他不禁又是一阵恶心,竟然也这样的人家也扯上了关系!
“母妃,我明白这对您来说有多么艰难。”战晏行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但眼下形势紧迫,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舅舅他若是不肯承担,只怕整个东江侯府都会受到牵连,包括我,包括您,甚至可能影响到更多无辜之人。”
贤妃也是一筹莫展,一边是自己儿子的前途,一边是自己母族的生死,她确实是很难抉择。
“母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我完了,大家都会跟着完了。”战晏行说道,“若是母妃能说服舅舅一力承担下来,我们还可保东江侯府其他人的性命!”
贤妃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
隔日,她悄悄去了大理寺的监牢。
三日后,东江侯留下了一纸罪己书,然后悬梁自尽了。
最终,谢景瑞因贪没官银、诬告陷害等多项罪名被判处重刑;而东江侯虽然失职渎职、监管不力,但已主动认罪,夺去了东江侯的称号,全家被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京城一个不起眼的茶楼雅间内,林婉儿与东江侯夫人面对面坐着品茶,整件事是她二人约定。
她在玉春楼偶遇林萱儿,与她结识,继而向东江侯推荐谢景瑞,东江侯本意就是寻个敛财的棋子,关键时候还能用他顶罪。
待他们贪没赈灾官银后,再以谢家为引子,拔出萝卜带出泥,送东江侯一场牢狱之灾,要了他的命。
以谢玉兰那招摇的性子,有了银子岂有不花之理,原本她们还想再做个局,引着谢玉兰和林萱儿将那些银子花出来。
只是没想到谢玉兰那个没脑子的,竟然大摇大摆地拿给了玉春楼,玉春楼的掌柜与林婉儿素来交好,收了银子,第一件事便是将消息传给了她。
这倒也省去了她们好些麻烦事。
说起东江侯夫人,当初被绑到山上的时候,已身怀六甲,正常人家的妻子尚不可能被绑数日无人问津。
她作为东江侯夫人却一直滞留在山上,东江侯府是没有赎金吗?自然不是。
那便是有人不想让她活着,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所以,林婉儿与东江侯夫人一拍即合,她杀她的夫君,她灭她的仇人。
东江侯是四皇子的舅舅,一直是四皇子身后最大的势力,他这么一到,四皇子即使脱身而出,但也是断了一只臂膀。
往后,他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也会被削弱。
此外,朝堂之上的人得知四皇子关键时候连自己的舅舅都不救,往后谁还敢真的与他交心?与他捆绑在一起的,不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她林婉儿从来没有把谢景瑞与林萱儿当作真正的对手,她的对手一直都是四皇子,搬到四皇子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只是可惜的是,此次没能如愿,不过,来日方长,他们可以慢慢玩。
“夫人此次离开京城,可有去处?”林婉儿问道。
东江侯夫人微微一笑,她本是江南富户人家之女,当初东江侯府也是看中她家的财力,才求娶的她。
如今没了东江侯府,她带着孩子回江南,娘家总是会给她一口饭吃的,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发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