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柳明珠便安排人给林婉儿定制参加赏花宴的衣裳,她拿了好些图样来给林婉儿挑选。
“大姑娘,你看看这些图样,哪一款最合你心意?”柳明珠手执一卷精致的图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图纸上,或是繁复华丽的织锦,或是清新脱俗的纱裙,无一不彰显着匠人的巧思与心血。
林婉儿只是淡淡一笑,轻启朱唇道,“母亲,你我皆知,我此番前去,不过是图个乐呵,何必如此费心?”
柳明珠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却也知林婉儿性情如此,便不再多言。她转而替挑选了一件素雅的白纱裙,裙摆轻曳,如同晨曦中绽放的百合,清新脱俗,又不失高雅。
虽然心姨娘与林萱儿足不出院,可是消息还是挺灵通的,赏花宴的事她们还是知道了。
可是,她们也清楚,武定侯府是不可能让她们去的。
林萱儿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凭什么她林婉儿一个和离过的女子都能去参加那样的宴会,而我却要被困在这里,连见一见世面的资格都没有!”
心姨娘见状,连忙上前安抚,“萱儿,你冷静些。”
“姨娘,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命运要如此待我?我自幼便在这府中长大,论才情论相貌,我自认不输于大姐姐。可为何偏偏是我,要承受这样的不公与冷落?”
她回府数十日了,别说见着林青书了,便是院门也没有出过,天天如同坐牢一般守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
“姨娘,我真的好想去赏花宴……”林萱儿哽咽着说道。
若是一直困在这个院子里,她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啊?
心姨娘闻言心中一酸,她紧紧握住林萱儿的手,承诺道,“萱儿放心,姨娘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去见见世面的。”
赏花宴当日,林婉儿身着一件素雅的白纱裙,略施粉黛,略施粉黛,面上只余一抹淡淡的桃红,如同朝霞初照,更添几分温婉。
发间,一支素雅的玉簪轻轻挽起青丝,简约中透露出不凡的气度,让人不禁想起那古籍中描绘的仙子,遗世而独立,不染凡尘烟火。
还未出门,便把柳明珠看呆了。
宫门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各路宾客或衣着华丽,尽显尊贵;或气质非凡,自带风流。
当林婉儿与柳明珠携手步下马车,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于她们二人身上。
林婉儿轻移莲步,不急不缓,优雅从容,宾客们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看,那便是武定侯府的大姑娘,林婉儿。听闻她不仅才情出众,更兼温婉贤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位公子低声对身旁的女子说道,眼中闪烁着好奇与赞赏。
自然也是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武定侯府的那个‘弃妇’啊。哼,这样的身份,也敢出来抛头露面。”一个贵女酸酸地说道。
“就是,我若是她,这样的日子可不敢出门的。”又有人低声议论道。
柳明珠正欲反驳,林婉儿却是悄悄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在意。
她拉着柳明珠继续前行,那些讽刺的话语,对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她那淡然自若的态度,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到了宫中,距离开宴时辰还早,柳明珠正与娘家的几个姐妹续旧,林婉儿便起身想去御花园转转。
正当林婉儿漫步于花间小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时,一个意外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原来是战晏行,他手持折扇,面带微笑,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她认识战晏行,不过,战晏行却没有认出她来。
“姑娘好雅兴,这赏花宴上,能得见如此清新脱俗之人,实乃幸事。”战晏行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听了心生好感。
若是前世还没出阁的林婉儿遇见这样的战晏行,或许会像那些大家闺秀般娇羞地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心中暗自欢喜。
但此刻的林婉儿,经历了前世的种种波折与蜕变,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羞涩的少女。她以更加成熟稳重的姿态,淡然面对战晏行的突然出现与赞美。
“四殿下谬赞了,臣女不过是随意走走,倒让公子见笑了。”林婉儿微微欠身,以礼相待,她的声音温婉而不失大方,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从容。
战晏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欣赏。他未曾料到,在这位姑娘身上,竟能看到如此独特的韵味与气质。
他轻轻摇动折扇,继续说道,“姑娘过谦了,世间能有几人如姑娘这般,既能享受自然之美,又能保持内心的宁静与淡泊?”
“世间万物,皆有其美。只是人心浮躁,往往忽略了身边的美好。”
战晏行收起折扇,道,“姑娘所言极是,本皇子受教了。不知姑娘可愿与本皇子共赏这满园春色,畅谈一番?”
林婉儿不想在此与他有过多交集,若是被有心人撞见了,指不定又有什么非议呢。
于是,她轻轻一笑,婉拒道,“臣女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微微福身,准备转身离开。
“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便不打扰姑娘了。”
战晏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待那抹淡雅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尽头,他才缓缓收起游离的目光,轻叹一声,招手唤来了身旁的内官,“可知方才这位姑娘是何人?”
那内官恭敬地回道,“回殿下,是武定侯府的大姑娘。”
“武定侯府的大姑娘?可是那位与谢家和离,引得满城风雨的大姑娘?”
“回殿下,正是那位大姑娘。”
战晏行又打开折扇,轻摇了几下,喃喃自语,“可惜了......”
在他眼里,这样的女子再美好,也是与他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