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语重心长地叹气:“你已经付出了够多了,你受伤在医院我们做长辈都没能去看你,公司再出事,我们实在没脸。”
“好了。”桑清落握着顾瑶的手:“伯母,我真的没事,可有联系到姐姐了?”
提到桑清黎,顾瑶的脸色才算好看一些,“联系到了,你姐姐她已经安顿好了。”
“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是一家人。”
顾瑶心里更是沉闷得紧,自己的女儿跑了,让桑清落代替自己的女儿吃苦不说,反过来还要安慰自己。
无力的眼泪从眼眶滚落,“好,我们是一家人。”
桑清落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安慰道:“伯母,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望着桑清落消失在电梯间的背影,顾瑶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哪里是担心桑清黎,她是心疼桑清落啊。
桑清落没回家,打车去了精神病院,段母的房间门开着,里面还有个穿着护工衣服的女人在打扫房间。
听到脚步声,女人回头,看到是桑清落,女人不满皱眉:“谁让你进来的?”
桑清落打量着墙上那些照片,扫了女人一眼,淡淡开口:“文小姐怕不是忘了,我是段白川的妻子,我来看看婆婆曾经住过的房间,好像是理所应当的吧?”
“呵!”文千雪轻哼一笑,满是轻蔑:“桑清落,你就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白川娶你只是为了羞辱你而已,你以不要仗着他妻子的身份就自持过高。”
“看来绑架我的事情,你果然有份参与。”桑清落突然转变话题。
文千雪的面色突然有些难看,她没想到桑清落居然知道了。
“是又如何?”她不怕反而有点嚣张:“这次你只不过是命大而已。”
“呵呵!”这次换桑清落笑了,桑清落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文小姐不如猜猜看,如果段白川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会怎么样?”
桑清落指尖一点,文千雪承认自己有份绑架的话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你!”文千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桑清落,你真卑鄙!”
“卑鄙这两个字更适合文小姐。”桑清落嗤鼻一笑:“文小姐不会以为做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就会让段白川回心转意,请你回去继续当秘书吧?”
“你根本就不懂白川,云阿姨是白川最在意的人,你这个自顾不暇的段太太怎么会懂。”
文千雪把最后一句话咬得有些重,她就是故意挑衅桑清落的。
要不是她找上江思思,她还不知道段白川娶桑清落的初衷只是为了羞辱她,羞辱桑家而已。
“你这么懂他,那你怎么不懂他不喜欢你这一款?”桑清落故意笑着:“现在我这个自顾不暇的段太太要单独待一会儿,你这位段白川的“红颜知己”可以出去了。”
桑清落也故意把红颜知己四个字咬得很重,眼看着文千雪一张脸色变成猪肝,又不得不出去的样子,别提多痛快了。
桑清落特地把门反锁了,才走向她的目标,那张段白川小时候玩水的照片。
她偏着头左右看了看,确实发现照片后面有问题,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
照片的后面竟然有个暗格,这不是医院吗?怎么会有暗格。
暗格里面放的是一个有点老旧的笔记本,翻开里面的内容倒是让她吃惊了一下。
是段白川母亲的日记本,可为什么要藏起来?
桑清落没先继续看,而是看着墙上的照段母的照片表示歉意,随后才往下看。
一开始的内容都很正常,无非就想念身亡的丈夫,还有放不下那时还小的段白川。
越往后翻,桑清落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中间有一段时间,段夏之不断骚扰段母。
看段母写下的这些内容,她能联想到段母当时有多厌恶段夏之,却又无能为力。
桑清落加快速度往后翻,几乎每一页纸张上都有岁月也磨灭不了的泪迹,还有段母对段夏之的深恶痛绝。
最后一页的内容让桑清落刚刚生起的恻然又逐渐消失。
最后的内容是说段父喝了酒从没开过车,几十年都是如此,又怎么会酒驾,她就是到死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酒驾。
这句话,不论是字迹还是上面的泪痕,都能体现出段母对段父的信任。
桑清落缓缓抬头,看着墙上的合照,照片里段父和段母的笑容都是慈祥温和。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桑清落有些恍惚了,她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也相信了段母所留下来的话。
她沉默了许久,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娟秀的字迹,脑子里一片混沌。
可是不论如何,上一世桑家惨痛的经历跟上段家脱不了干系。
同为女人,桑清落同情段母的无辜,也同情她失去了丈夫,可仅仅只是同情而已,仇,她一定要报
把东西归还原位,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她环视了房间一圈,猜测,段白川应该也不知道这日记的存在。
若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叔叔骚扰自己的母亲,他会做什么?
打开门出去,外面走廊没有看见文千雪的人影,刚出电梯,从远处的大厅门口走近的人影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桑清落侧身躲到一旁的拐角,等人彻底走近,她眉心紧蹙,段夏之怎么来了?
等人一进电梯,看他要去的三楼,桑清落转身进了旁边的电梯跟着一起上去了。
段夏之的目标明确,是段母的房间。
等他进去以后,桑清落才敢一点一点靠近,她把耳朵贴到门上,里面刚好传来声音。
段夏之抱着段母的照片,眼底悲伤蔓延,十分爱惜地抚摸着只有段母的一个人的照片,喃喃自语道。
“早知道你宁愿跟着他一起死,也不愿意独活,我何必做那些事,我真后悔……”
段夏之抱着段母的照片,深情款款,就好像那照片里的人是他失去的挚爱。
他只有对着段母的照片时,直达眼底的忧伤,却又有格外的柔情,这是外人从没见过的一面。